与此同时,温泉里的女孩子们对远处的视线并没有察觉。
恰好现在女子温泉里没有别人,这里相当于被几个少女承包了下来,没有任何约束,玩得当然就更自在了。
“呼……”何珖解开蝎尾,让极长的黑发和身体一起浸入水中,静静地享受着被温暖包裹全身,深入肺腑的舒适。
与何珖的安静相对应的,是正在水池里缓缓地,呈随机游走状漂浮的一团红色。
一边出于本性不想死呆在同一个地方,一边又因为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以及泉水暖乎乎地催人发懒,锁之伊在两者的矛盾下,整个身子漂浮在泉水里晃晃停停,只留半个脑袋在水面上,不时地吐着泡泡。
何珖平静地坐在温泉的一角,看锁之伊懒懒地漂来漂去,不知不觉间从自己面前漂过,忽然起了玩心。
“嘿咻——”
何珖悄悄往前漂出半步,双手做出“排山倒海”状,向锁之伊的方向推出一道大大的水花。
“哗……”
“唔!?”
丝毫没有设防的锁之伊刹那间翻船,在深不及腰的水池里扑腾了起来。
“呀……呜喵……!”
“嘿~”
何珖游向惊慌得好像溺水了似的锁之伊,伸出双手扶住腋下,把她从水里拎了起来。
脱离水面屏障,暴露在薄雾之中的锁之伊的娇躯,直接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了这时正使用着望远镜的木左钥的眼中——当然,天色正黑,木左钥的表情在那个瞬间发生了什么变化,他和边上几位都是看不到了,看到了木左钥也不会承认。
“木左,心跳很重,突然。”
“啊……什、什么?”
“没什么……”
——木左钥这边说的话暂且按过不表。
“一点点小浪而已啦,看你慌成这样,阿伊还真是不擅长对付水呢。”
何珖一边笑着,一边把不停地挣扎着的锁之伊放回了水里。
准确来说是把她“安放”在了自己身边。
“这样子的阿伊好可爱,就像小猫一样。”
“余、余才不是什么小猫。”锁之伊不高兴地扭头否定道。
“那还是很可爱咯。”
“这、这种赞美,余当然会慷慨收下。”
锁之伊脸上浮起淡淡的红霞,语气倒是依然逞强得很。
“还有,兹允余追加反驳前一点,余绝非不善水性哟,只要没有风浪,余之水速可是很快的!”
“那就是不善水性吧!”
“诶……”
“只能在水池里游的话,既不能渡河,稍微大一点的湖水也容易遇到麻烦——阿伊一定是那种坐船渡江的时候,在椅子上抓得最紧的类型吧!”
“咕呜!”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是被戳中了痛处,无言以对的锁之伊。
“诶对了,这么说来,阿伊说的‘没有风浪’的地方是哪儿呢?不会是自家的水池吧?”何珖忽然话锋一转,从锁之伊的话中找到了别的突破口。
“诶……算,吧?怎么?”
“好厉害!阿伊家里一定很宽敞吧?是哪里人?是地主吗?”
“地主!?”
“不是?那一定是更厉害的了!难道以前是贵族?”
“贵……”
“诶诶……果然是贵族呢!看阿伊的姓氏就知道,阿伊的出身还真是了不得呢!”
“……”
锁之伊全程没有说过“是”或“否”,可何珖偏偏就自作主张地把锁之伊的反应当成了肯定或同意,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判断出来的,真是被降华颂感染得不清。
锁之伊也不愿意去争辩那具体是怎么回事,干脆含糊不清地点了点头。
“姑、姑且当做如此好了,何伊呢?贵伊又是什么出身?”
“我呀?”
何珖眨了眨眼。
“我是南池省稻荷湾的,是玉匠家的女儿哦。”
“诶……玉匠,原来如此,贵伊的珖是玉字旁之珖?”
“嗯,对的哟。”
“唔……原来如此,很绮丽的姓名呢。”
“诶嘿~谢谢!”何珖不好意思地歪了歪头。
“不过……稻荷湾不是玉器圣地吗?贵伊为何会出来,难道稻荷湾之玉匠也会没落吗?”
“不是,不是啦……”何珖抓了抓头,“家里生意很好的,自己发展下去是不会没落的啦,但是分成三份就不一定了嘛。”
“诶……”
“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啦……如果三家平均下来继承家产的话,就会一代一代越分越小,这是从那些贵族那里吸取的教训哦。”
“这样吗?”
“所以我就被送出来读书了,正好赶上新学堂改革,所以读的是新学堂的来着。”
“新学堂?”锁之伊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是何处之新学堂,都卫?江阳?抑或……?”
“是都卫啦都卫,当然是最有名的那个啦。”
“都卫?”
锁之伊当然不会不记得,木左钥,还有王终南、若月等人,就读的就是都卫的新学堂。
“对哦。”何珖露出了一点浅浅的坏笑,“其实和木左钥他们是同一届,阿钥和哈维在咱们那里可是名人呢,不要跟他们说哦。”
“唔……余明白了。”锁之伊点了点头。
寻思着对话差不多告一段落,锁之伊又懒懒地把半边脑袋埋了下去,重新进入浮游模式。
与此同时,温泉的另一边突然发出一阵巨大的“扑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