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周六下午放学后一个半小时,只有我一人待在学生会的活动室。
一开始,陈子骏他们都在,但玩了几局三国杀之后就都走了。
只有我像是一个小寡妇一样,守着夏雨鸢的书包待在这等她,虽然在暖气屋比在我那个小破出租屋里强。
如果夏雨鸢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要质问她本人关于“有点事情”和“商讨一下”的定义。
我就这么想着,活动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蓝天宇,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夏雨鸢轻轻推过门,语气软软的,虚虚的。
我把想说的话憋回了肚子,她这个样子好可爱,又好惹人怜爱。
“你没事吧?”看着她的这个样子,我语气略带一点急切地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竟然会讨论那么久..”夏雨鸢坐到我的旁边,她以为我是在抱怨她的迟来。
“不是,我问的是你的人。”我站起身,拿过一个纸杯,走向热水器,接过水,递给他,“昨天晚上冻坏了?”
“没事。”夏雨鸢看了看纸杯,然后才接过。
“还怕我放毒吗?”我打趣道。
夏雨鸢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纸杯放到嘴边,低下头轻轻抿着里面的温水。她现在病恹恹的,又乖巧又安静。
就这么安静了大约一分钟后,我打破了沉默,道:“校外这会应该也畅通无阻了...”
“嗯...”
“你慢慢喝,我走了。”我说道,然后站起身。
“等等,蓝天宇。”夏雨鸢也站起身,叫住了我,“外面路面都是冰,你要骑自行车回去吗?”
“不会的,我走路回我住的地方。”我看着夏雨鸢,说道,“我才不是傻子,骑自行车在冰上,那纯纯就是找摔。”
“我以为你骑自行车来的。”她说道,然后弯腰,把手伸进她的书包,在里面翻找东西。
“嗯?”我看着翻找东西的她,有点疑惑,“为什么。”
后者没有理会我,而是从书包里拿出来一张创可贴,然后向我走来,抓起我右手手腕,把创可贴贴到了我的手侧红肿处。
原来刚才给她递水的时候是在看我的手啊..
“嘶——”被别人毫无征兆的这么一摸,还是有点疼。
“还嘴硬吗。”夏雨鸢即便看起来很虚弱,但仍然略带一丝嘲讽地笑话我,“这个地方是摔的吧?”
“就没骑!”我反驳道,随即忽然觉得有点尴尬,“至少,不是骑车摔的...”
“唔?”
“平地摔...”
……
校门外果然没什么人了,因为路面结了冰,就连来往的车辆也少了很多,夹杂着呼啸的冬风,甚至有一种凄凉的感觉,就像是我被扔到了荒漠一样。
在空调房待久了,出来之后感觉好冷....我感觉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感冒了。
我和夏雨鸢出了校门就分开了,公交车站台就在学校门口,我还得回出租屋拿手机和一些要带回家的东西,然后才坐公交车回家,而夏雨鸢只需要带着书包。
但当我拿完手机,提着一小袋东西回到站台的时候,发现夏雨鸢还在那站着等公交车。
我当时心想,她该不会是在等我吧....
然而现实很快打了我的脸。
因为我刚到站台,公交车就来了。
……
我和夏雨鸢坐在公交车的相邻座位,她感冒了 所以我靠窗坐。
公交车的速度非常慢。
嘛,毕竟路面结冰了,开慢一点很正常。
“蓝天宇,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站点...我有点困...”夏雨鸢有一点无力地说。
“嗯,你先休息一下吧。”我语气轻柔道。
然后夏雨鸢就没了声音。
公交车在光滑的路面上一个轻轻的拐弯,夏雨鸢的身子就偏到了我身上。
这家伙睡着了...
如果她在是醒着的情况下,自己主动靠在我身上该多好。
她上一次是醒着靠在我身上,但那是因为她不舒服,想要借我遮风取暖。而这一次仅仅是因为车拐了个弯,无意识地靠在我身上。
我轻轻摇了摇她,再一次确定她是睡着了的,同时环顾一下四周,车上没有多少人。
我便往她的身上也靠了靠,使得我们两个依偎在一起。
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对她的想法早已无需质疑,已经非常明确了。
她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陪着她的人一直都是我,我在她的眼里有没有资格和她喜欢了十几年却不曾谋面的人相提并论?
说实话,我至今仍然没有见过那个人,我有时会想,是不是她早就察觉到了我的心思,故意编出这个人试图让我不要再对她有幻想。
但仔细想想,班里好像也没什么人知道夏雨鸢和我关系比较好。
我们俩经常呆一块也没被别人察觉到异样,更何况,根据夏雨鸢的说法,那个人似乎并不是很经常和夏雨鸢见面。
或许真的只是我没有见过那个男生而已。
那个家伙真的好幸运。
想到这,我看向身旁的夏雨鸢。
她双目紧闭,面色微红,眼睫毛好长。
能让她心动的男生,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宇宙吧。
清香一阵又一阵地袭来,窜入我的大脑,让我不禁感受到一点燥热,我的全身都有闷热的感觉。
她的嘴唇晶莹光滑,看起来是涂过了唇膏。
我歪过身子,拨开她额前的头发。
距离这幅精致的脸庞越来越近,我似乎听见了我心脏跳动的声音。渐渐地,我也能感觉到她的呼吸,以及,空气正在变得灼热...
我还是打住了。
我才不会做乘人之危的事呢。
不过...刚才那种感觉也不错。
我似乎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像是水果的清香。
应该是她的水蜜桃唇膏散发出的味道吧。我在和她逛商业大厦那次了解到,她喜欢蜜桃味的东西。
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
我不是很喜欢这种甜腻腻的水果香精味入口,所以我更喜欢略微苦涩抹茶一些。
可能是我想多了。
……
公交车快开到我家的时候,我意识到了一个重大问题。
夏雨鸢让我看着站点,意思就是在她该下车的时候提醒她。
现在我才想起来,我们从南城区出发,我家在中部。
而上次我从北城区的医院路过看见了夏雨鸢,她家是在北城区。
也就是说,要么我提前把她叫醒,然后我中途回家;要么我陪她到她家门口的站点,然后我自己想办法折返回来。
我还没到后者的程度...我急着回家取暖呢。
“喂喂,我要先下车了,你注意一下,别坐过站了。”我摇了摇夏雨鸢,后者像是每个盘都塞满文件的电脑开机一样,支支吾吾地睁开眼,两手无力地撑着,轻轻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
这睡了一觉怎么还越睡越严重了啊,都给睡傻了。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
什么恶灵骑士。
说夸张了,但还是好烫!
我刚才还是打算把她扔这里,让她自己看着站点,然后我自己下车回家。
但现在我放不下心了,至少,有点于心不忍。
正好,车开到我家小区前十字路口的站点了。
“夏雨鸢。”我开口道。
“嗯...?”她算是彻底从睡梦中回过神来了,但也许是发烧的缘故,还是有些潺潺弱弱的。
“下车,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