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台,走出校门。
我和远子发现有人正站在校门口,而且看起来很生气。
当看清楚是谁之后,便不由分说的被对方强行拽进附近的公园里。
“对不起啦~”
我双手合十向脸色铁青的女孩子道歉,不过似乎没什么效果。
我是指她好像变得更加生气了。
虽然没有愤怒条之类的可视化指标,但直觉大概没错。
明明很可爱——掺有复杂感情在内的主观性看法,为什么总是怒气冲冲的呢。
“你说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
我捂住了嘴。
正在对我进行个人思想政治课程辅导的女孩是卢克。
全名是卢克·蕾琪雅,有着二分之一的英国血统,也因此有着绑成侧马尾的金发。
结合最近新闻上看到的国际形势,有可能她的血液已经变成了绿色。
当然这不重要。
“卢克对不起啦,我也是因为发生了许多才没注意到你的来电呀。”
“发生了许多,反正你也只是躺在天台睡大觉吧。”
“这次就原谅我吧,好吗?”
“咳,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卢克用手指刮刮脸颊,“蓝莓芝士。”
“谢主隆恩~”
“那么,她是谁。”
说着卢克忽然换了一种表情,指向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坐在我们身边的远子。
也就是我在天台上捡到的债主。
“这个……说来话长。”
“让我想想,所以这就是你把约好一起回家的我撇在一边,让我独自一个人,苦等差不多一小时的原因?”
“你不用强调一起、一个还有一小时啦。”
而且不用等我也可以啊。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这还差不多。”
卢克点点头,“所以她是谁。”
“你不是已经自己找到答案了吗。”
“快说。”
于是我把发生的天台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卢克。
“我们走吧。”
卢克听完拉起我的手。
“咦?等下,为什么会这样。”
“我还想问你呢。”
“等等,等等等等,不要拉我啊。”
“你听好,条子,我们不可以和这种女人扯上关系。”
“这种女人是哪种女人?”
远子终于开口,“是黄种人还是白种人?”
“啊,卢克是混……”
“闭嘴,她没问你。”
“疼疼疼,别捏手腕。”
“你听好,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你最好赶紧离开。”
卢克还在拉我的手臂,“或者我们现在离开。”
“我们之中不包括我?”
“我们之中还包括我?……疼疼疼。”
“当然,趁我还没报警快走吧。”
“你要报警吗。”
“看你接下来的动作,先说好,我可不是在吓唬你。”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的,条子她把你救下来,你不道谢也就算了,居然还敲诈她?”
“我没有敲诈。”
“还说没有?”
卢克又指向我们从教学楼下的花坛里找到的录音笔。
“这玩意儿怎么看都不值一万元啊。”
“因为是停产绝版的古董货。”
“停产?绝版?古董货?”
“是的。”
“这不就是路边摊卖的山寨索尼吗!”
“咦,不值一万元吗?”
“你傻了么,这也就值一万津巴布韦币。”
“人民币。”
“总之给钱是不可能给的,一分钱也可不能给的。”
“这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远子捧着摔坏的录音笔,“在我心中它值一万元……人民币。所以你们要负责。”
“负责?”
远子点了点头。
“你不是要自杀的吗?快快去死吧。”
“卢克,这话不太妥当吧。”
我终于找到插入点,“万一真死了怎么办。”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假如她在遗书里写上因为我们弄坏了她的遗书,所以才会寻死的话,我们不就麻烦了吗。”
“你给我闭嘴。”
“原来如此,还可以这样。”
“咦,我就说说你别当真啊!”
“不可以吗。”
“不行。”
“为什么。”
“这家伙脑袋没事吗。”
卢克对我说道,“神经兮兮的,我们快点走吧。”
但我姑且还是对远子解释道:
“因为……我们会变得很麻烦。”
“可你们摔坏我的录音笔,我现在就觉得很麻烦。”
“我们没有一万元。”
“人民币。”
“津巴布韦币也没有啦!”
“那至少你们要负起责任来。”
“怎么个负起责任。”
“卢克你拿手机干嘛。”
“她要是说什么奇怪的话,我就直接报警。”
“恕我直言你这样威胁别人也很奇怪啦。”
“你给我闭嘴。”
卢克面向远子,“你想要什么。”
“想要修好它。”
“你自己去修啦。”
“我不会。”
“去找家电维修啊,手机店应该也可以吧。”
“意思是要我自己付修理费?”
“果然你还是要敲诈。”
“等等。”
“条子你干嘛。”
“你这样做远子她不会太可怜吗。”
“哪里?”
“远子的东西是被我弄坏的,所以我应当负起责任。”
“可是她开口要一万元?”
“现在不需要什么一万元,是只要修好就可以?”
远子点点头。
“看吧。”
“什么看吧……条子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不要和这种女人扯上关系。”
“就算你这么说……”
“你听好,修好这支录音笔我们就一拍两散。”
“明天我们在天台等你。”
远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