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顺着记下的地址找到这个小区。
小高层。
楼与楼之间的距离非常近,仿佛纸飞机也能丢进对面楼的卧室一样。
说不定很适合偷情,说不定。
男人的住所在十二楼,一楼有大厅以及看起来无所事事的传达室。
还有个保安百无聊赖的坐在门口抽烟。
缜密的思考。
那么。
假设我在对面楼的楼道里,用十字弓穿过窗户把他干翻。
若是进不去家门和他面对面的交流,单纯的怼死也没什么意义。
很难办。
思考我需要什么结果以及能够做到什么。
我需要和他对话,胜利需要以对败者的嘲讽来衬托,才会更有胜利的感觉。
而像我这样普通的女子高中生,如何在肢体接触之外制服中壮年男性是非常麻烦的问题。
使用十字弓——具有杀伤力又方便入手的道具——我对于无论击中哪里都能打个对穿这点很有自信——可以简单的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或是直接恁死。
经过几个月的改造,我的弓现在可以轻轻松松穿过玻璃和木板,在抛物线最佳距离上,可是连铁板都能扎进几寸的。缺点是拉力的提升使得上弹变得异常麻烦,我得喘半天用上吃奶的力气才能把弓弦拉开,也就是说,机会只有一次。
很难办。
小区内人多眼杂,意料之外的因素太多所以不予考虑。
那就暂且盯梢一段时间吧,看看在他每天的行动路线上有没有适合狙击的地点。
于是我在楼下转了两圈,找了个能看到入口的位置。
把手提箱扔在草皮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天很蓝。
下午的天气和我的心境相反,清爽的风抚摸着我的脸颊,睡意也跟着一起袭来。
没想到“只是坐着”这种事想要做好也这么难。
我开始对世界抱有新的认识了。
下巴即将抵到胸部的时候。
听到叮叮叮的手机铃声。
来电人显示“卢克蕾琪雅”,好吧。
“你好。”
『我不好。』
“……”
『你TM死哪去了呢?』
“问的好,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
『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卢克。”
『怎样啦。』
“其实我正在作死。”
『你去死吧。』
“好,等我死了我会通知你的。”
想了想我又补上一句,“记得随礼喔。”
听筒那边叹了口气。
『条子,你有什么事要说吧。』
“……你怎么知道的。”
『哼,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卢克顿了一顿,『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联系我,你是不是觉得,我知道你死外面了会很开心,是不是?』
“对不起……我只是在做心理准备。”
『那你做好了吗?』
“做好了。”
『说吧。』
“接下来我要离开几天,不不不不,不去哪还在这座城市里。”
『嗯。』
“我有点必须要做,而且是现在就要做的事。”
『什么事?有没有我能……』
“没有,我自己就行!……什么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就当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吧。”
『是吗。』
“嗯,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怎么说的要生离死别似的。』
“因为……因为你看我们也高三了吧?”
『是的呀。』
“也是时候考虑未来的事情了,卢克是打算升学的对吧。”
『嗯。』
“我还没想好自己的出路,成绩的话……那种级别的大学上不上也没什么意义。”
『这倒也是,等等,我说你啊,现在开始用功还不算晚。』
“晚了。”
我望向入口,目标仍旧未有出现,“卢克你呢,只要担心自己的学业,担心以后的去向,担心那些普通女孩子会担心的事情就好。”
『条子,你该不会……』
“所以呢,再等我一段时间,一段时间。”
『喂,条子!喂?』
“那么就这样。”
就这样帅气的挂断电话,营造出自己身为悲剧英雄的氛围。
或许这真的不算是对卢克的赎罪——因为我感觉,主观感觉卢克并不需要我去赎罪。
那么我所做的事也只是自我满足而已。
不过自我满足又怎样?
没有人需要蝙蝠侠或是其他紧身衣变态,可他们还是自顾自地冒出来。
并且逐渐地被人们所渴求。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先上车再补票”吧。
在可有可无的心理描写之外,应当思考如下可能性。
万一这栋房子的主人已经换成其他人,我该如何是好。
该如何是好?
我自己也没有个答案。
总之简单的想想也觉得现在的做法不太行。
那么,姑且还是先混进去吧。
穿过大厅,进入电梯拍下十二层的按钮。
保安和收发室或者传达室(怎样都好)的存在意味着我的行动要么发生在这家伙的家里。
要么发生在其他地方。
若是在楼内发生冲突的话,就会很快被监控注意到然后GG
万幸或许出于隐私权还是怎样的缘由,走廊里没有监控摄像头,只有楼梯拐角处杵着一只,上面落满了掉落的墙皮。
在门口转了两圈。
要不要先把武器拿出来以备不时之需呢?
但万一目标出现可就打草惊蛇了。
……
敲敲门吧。
“谁?”
居然有人回应,隔着门有点听不太清语调。
直觉上应该是挺年轻的男性。
或许中性。
“有人吗?”
门把手处传来开锁声。
怎么办……
我陷入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