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书店。
我打算奔往离书店差不多有两站远,但相对来说最近的银行分行一探究竟。
虽说是冬日,但两旁的道路却很干净,干净到可以看到拼凑成人行道的石砖,甚至连石砖都是干净的,就仿佛一瞬间行人或者说居民们突然人格升华,抢先一步在素质上成为高端人口似的。远远的看到几个别着红色袖章的人在走来走去,不时拦下什么人进行着我也听不到的交流。
大概是因为总统游行会经过这里吧。
古往今来,政客们总喜欢做这种表面功夫。
自动提款机尽管遍地都是,但对于我目前的疑惑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就在刚刚我仔细阅读了汇款短信通知,真的是令人难以拒绝的数字——我是指如果含辛茹苦认真工作一年拿到这些钱似乎情有可原,但你只要帮别人找找失物的话,这金额简直都可以算作天上掉馅饼。
是肉饼,我说真的。
不知道柜台能不能受理我想要查询汇款人的业务,希望可以,在那些不得不参与进的事件之外,我与银行打交道的次数屈指可数。远子交予我的薪水虽然是现金,但出门就能看到自动存取款机,感谢网络支付手段吧,那可是家里蹲生活的根基所在。
经过第一个公交站台,在步行街的某家奶茶店前,我被人撞到而渐缓了脚步。
摸摸身上没有丢失钱包手机、也没有其他什么情况,就只是在工作日零星的只有几个行人的街道上,被匆匆走过的家伙擦到了肩膀。
很好。
然后当我的注意力从挎包种离开时,面前宛如魔术手法般凭空出现了两位壮汉,光头并且西装革履,要我说这种装扮还蛮典型的。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什么勾当。
在两位壮汉背后藏着以面容而言颇为年轻的男性,如果你忽视脸颊上的淤青和医用绷带,这家伙还算有点小帅,活像是从涩谷街头走出来的非主流牛郎似的。
“你就是风浦可条香,对吧。”
其实后面还有(P.N),但我还是点点头。
“我们得谈谈——”
“不好意思我不信教也不打算信,对你们的产品没有兴趣,也不想学习英语,况且我连微信都没有……”
“——关于模型枪的事。”
很好。
“这边请。”
男子向着奶茶店的正门做出手势,示意我进去。
我只好乖乖进去。
彪形大汉其之一在门口的位置坐下,其之二坐在我们这一桌的旁边。
而店里也没有其他客人,只有老板在柜台后面眼睛瞟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的委托人说你值得信任。”
“还真是多谢,我都不知道自己值得信任。”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说的不错。
这家伙长的飞扬跋扈讲话还挺有条理,说不定外表只是个伪装,让别人以为他只是小混混。
“开始之前,我能问一句嘛。”
“问什么。”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你。”
“要我说退休的同行们那么多,随便抓一个有黑历史的,都犯不上你威胁。”
“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意思是你只是跑腿的,参与不进那个什么所谓的组织决策层。
“意思是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
顿了顿,“我也不知道。”
明显就是知道,你当我瞎么!
好吧。
虽然协寻失物也在我的工作范围内,但寻找模型枪还是头一次。
据这位牛郎的证词所说,昨晚他被醉鬼纠缠所以东西不知不觉就弄丢了。对于为什么晚上带着那种东西四处走动这一点,就很直接的略过不谈。基本上他的脸会变成这副惨样,也是缘于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酒鬼所致。即使进一步询问对方有什么特征,也只能得到“给人很高调的印象,留着一头金发,记得挺年轻,感觉是个嚣张的家伙”这样的回答。
从缺乏自信和心虚的态度以及含糊不清的说明而言,牛郎自己很有可能也喝得烂醉。印象、记得、感觉,唯一能够确定的就只有金发而已。
以及牛郎脸上的淤青位于右侧,也就是说动手的金发年轻人是左撇子;并且既然被打的那么惨,动粗一方的左手也不会好过。
这里说不定是突破点。
牛郎说自己被纠缠的地点是公共停车场,位于城市的北区。而且他断定东西是在那里遗失或者被偷走的,想要寻找的东西进入因固执而造就的盲点中就会永远都找不到,这句话你们也记一下。
牛郎大概没想过自己会被拒绝,况且我也不可能拒绝,总之他还带来一把纸制模型枪,尽管多少有些皱,枪柄又短,但以外行人的作品来说堪称手工灵巧。
“这玩意儿是什么鬼东西。”
“是我制作的模型枪,你可以拿来当参考。”
“……仿五四式?”
“差不多吧。”
“差不多吧……”
就算你说差不多,那我也不可能拿着这只用A4纸为原料制作的没有枪口的模型,语调轻松地问别人有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会被抓的好么。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不管用什么办法,请务必尽快找回失物。”
“我尽量啦。”
“还有——”
“还有?”
“请不要扣扳机。”
就说你掉的是真货吧,当我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