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回忆的一点东西(1

作者:上条×美琴 更新时间:2015/9/18 23:50:13 字数:2225

那是现如今只存在于脑海中,在记忆深处挖掘出来的学生时代的事。

成为高中生后,我便成为了半住宿生。

所谓的半住宿生,便是住宿而不住校,却也和大学生的公寓独居不同。有那种住在学校附近的想要赚钱的人,专门为不想体验寝室生活的外地学生提供家庭住宅某/几个房间的出租业务并附加临时监护人角色扮演服务。

这样的人一般叫做房东。

房东一家是河南人,会讲纯正的“干嘛呢,为嘛呢,嘛玩意儿”天津方言。

那时我15岁,对独居生活一无所知。小男孩们在未觉醒性别意识之前,大多脏的一塌糊涂。我曾参观过住校的同学的寝室,基本每个房间都充斥着难闻的味道。大家全都把要洗的衣物丢到床下,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定期晾被褥,导致那东西算是吸足了汗水和其他不可名状的物质,释放出不可救药的毒气。直到现在我还感到不可思议,在那混乱的状态下竟没有发生致命的传染病。

房东在卧室里塞进了上下铺和两张书桌,于是理所当然的住进了两个人。

我的室友是个胖子,大概能装下一个半我的体型。但是不可思议的是他虽然内心颇为猥琐,然而却近乎病态的爱洁成癖。拜其所赐,这房间干净的如同太平间,地板纤尘不染窗台明可鉴人。就连在印象中属于半永久性建筑工事的窗帘,都要每个月至少洗涤一回。

“我们去吃汉堡吧。”刚见面的时候他对我这么说。

那时候我市入驻了肯德基,可能是方圆几百里内唯一一家。当然物以稀为贵,消费也不是兜里只有寥寥几张大团结的我可以负担得起的。于是他很大度的摆摆手,意思这顿他请。

我一瞬间就喜欢上他了。

当然我要提前说明,在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东西就是基佬,第二是娘炮。

吃东西的时候,他开口便问我上生理卫生课的时候有没有走神,我回答我们学校根本没讲过这种事。于是胖子捻起薯条,夹在食指和中指间做深沉的吸烟状。

他说,走廊楼梯处的开水机,每天定时会有教职员往里添水。假如有天完全没人去打水,但时间到了还是有人去添水,超过了水箱的额定储存量,那么水就会渗出来。

胖子跟我说,遗精也是同样的道理。

他继续说道,假如一直向这个没人用的开水机里不停的添水,就算填满之后还是加压灌水,最后会怎么样?他把番茄酱包“啪”的一声挤瘪,你说这样好不好?他望向目瞪口呆的我。

所以男人才会去撸管,胖子最后总结道。

我反问他为什么女孩子不需要做这种事,他看向我的眼神仿佛正面对着一个白痴。

“因为女生没长水箱。”大概他是这么回答的。

当时的我听得云里雾里并莫名其妙的觉得这个人有点帅,尽管他是个从上到下都透着猥琐气息的死胖子。

他对我说汉堡虽然很好吃但是很骚。不是指味道,而是对于气质的一种描述。

看了看手里的汉堡,两片蓬松柔软的面包夹着一块肥嫩多汁的牛肉,轻轻一挤便有奶黄色的芝士酱满溢而出,给人以丰乳肥臀的感觉。不是指莫言的书,而是对气质的一种描述。用手指轻触汉堡的夹心,得到类似香瓜内部的细腻触感。

我想我可能也喜欢上汉堡了。

年轻的小男孩是洋溢着荷尔蒙的特殊群体,他们可以对任何东西产生**。比如正坐在我面前舔黏在薯条上的番茄酱的胖子,在寝室里贴了一张刘亦菲的海报,并在胸部的位置用马克笔画上了⊙⊙的图案。

他曾指着书桌上的地球仪问我,有没有听说南极圈臭氧层空洞。

我说初中地理老师讲过。

他说那其实就是地球的B,宇宙中的各种射线和粒子不停地通过这个洞**地球。

你看地球水很多,又很敏感,一看就是个**。

就像林戈斯塔尔在Ob-La-Di,Ob-La-Da里唱的那样,Life_is_goes_on_bra

我觉得上天在这种地方是公平的,胖子他有纯洁宁静的外在,却没有同样的内在。而上天在这种地方又是不公平的,因为这两样我都没有。

和胖子同住的头几天没有异样,我还沉浸在高中生活那崭新而充满未知的喜悦中,整个人处于莫名亢奋的状态。

直到某天晚上的半夜,我感受到床铺规律的,频率不快,幅度很小的摇动。在寂静犹如墓地般的房间里,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发出我不熟悉的喘息——先是大口的吸气,然后缓慢轻柔的吐出,我简直可以想象到他胸中的窒息感。

这份异样持续了很久,最后我听到一声漫长的鼻息。

然后我藉着透过窗帘间缝隙的月光看到一直粗壮却没什么肌肉的手臂,从下铺的被褥伸向书桌上的纸巾。

第二天早起,他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床脚垃圾桶里的塑料袋系紧然后拎到门口。

明明他昨天才倒过垃圾。

那只干瘪的垃圾袋仿佛没吃饱的胃袋,“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他故作镇静的问我。

我当然回答说很好,很沉,前所未有的昏死般的睡眠。但是我梦到了绞肉机,我对他说,是那种手摇的绞肉机。把牛肉或者猪肉扔进去,转动摇把就会有肉馅从出口掉出来。

于是胖子说,你知道了就不要装傻。

胖子继续说,这种事其实没什么,只要是男人都会迈出这一步。为了水箱不会被撑炸掉,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的,有时一天两次有时一天三次的去拧水龙头。

他反过来问我有没有做过,我说有。

一周两次,一次三天,一次四天。

他又问我平常都用谁,当然那个时候不像现在有诸多的选择,小说也好,漫画也好,视频也好非常的方便,大家只能凭借穿着很清凉的明星写真,还有耳熟能详的有关于某位老师的小说这样看起来就很low的东西。

我坦诚的告诉他,自己经常拉进妄想里的是我的姐姐。

我的堂姐比我年长三岁,和刚刚高中的我相比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她人长得勉强算漂亮,看起来知性且高雅,为人又很温柔。以现在的观点来看属于文学少女或者理科剩女的类型,每天便是学习和准备学习以及告一段落的学习,成绩优异深得长辈们喜欢,是我们这些弟弟妹妹的榜样。

我总感觉她应该不是会嫁给书本,就是会嫁给试管。

但是她最后却嫁给了五大三粗又老实巴交的木讷男人,着实让我觉得感情这玩意儿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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