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自称光的神秘的制服少女发出指令,于是我和远子站定,回头看去。
樱井光拉了下大叔(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的衣角,他们非常默契的交换视线。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大叔质问道,“该不会想绕到派出所吧。”边说把手从衣领伸进去。
“放心,推理小说中警察总是最后才出现的。”远子微笑道,“反过来,二位这种反应是做了什么呢?”
“跟你没有关系。”
“那么就此解散怎么样,你们继续做巷里蹲,我们去完成委托。”远子继续微笑,“如果你非要说没关系的话,我其实无所谓的。”
“鹅的事也无所谓吗!”
“啊,是的,送给你们好了。”远子微笑的摊开手,“生吃的话,说不定还能吃出手机哟。”
“走。”
光踢了下大叔的小腿。
远子时不时的看看手机,领着我们在巷子里穿来穿去。就这么相对无言的走了好一会儿,远子指向前方:
“我们到了。”
这不是事务所么,我抬头看向二楼窗户上贴着的“巡音侦探事务所”的字样悄声问远子,所长万一也在要怎么办。
就当做是委托人咯,远子说,借口要多少有多少。
“等下。”光再次出声,“证明给我看。”
证明你是侦探,证明鹅是委托,证明你值得信任,厚厚刘海下的视线隐藏着如此的命令。
“我们先来说鹅的事吧,这是正式的委托单。”远子从包里掏出印有格式的A4纸,上面有马克笔写上的内容日期以及温彻斯特酒吧的签名,“这里,鹅的翅膀间涂成黑色。呃,它现在已经不能叫白鹅了,不如说是……灰鹅。所以,喂。”
远子拍拍我的肩膀,“打电话。”
我掏出手机,呼出键盘,按下号码——开启免提:
“嘟——嘟——”
沉默。
“嘟——嘟——”
鸦雀无声。
我下意识的吞口水。
“嘟——嘟——”
鹅炸了。
鹅炸了。字面意义上的炸裂,“Bang”的一声,“Big bang”的四分五裂。猩红色的血还有肢体内脏以及其他不可名状的东西迸发出来。瞬间所有人都被吓得僵直,呃,就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
“啊啊啊啊,我的头发!”
又是远子首先打破僵局,她快速的挥舞双手,试图将挂在脑袋上的骨头?还是什么清理下来。
远子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可以不加特效做飘柔广告的长发,她本身也非常自满的长发。偶尔我也想(饱含不可思议亲情的)揉揉她脑袋,每次手刚伸出去就会被打回来,无一例外。
而现在这头看起来闷热无比的秀发沾满鹅杂,而脸上沾着血液的远子配合那张扭曲的脸,和动画里描绘的病娇角色别无二致。
当然其他人包括我在内也好不到哪里。
躲着生物以及无机物的视线来到事务所,远子立刻冲进了浴室。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三个血人以这样诡异的状况,坐在访客用沙发上面对面。
于是,问题:
1.你们的关系是?
“为啥要告诉你。”中年男人,血染的风采,大叔反问道。
呃,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等价交换。大致意思就是说我给你100元的米,相应的你也要给我100元的面。在货币还未诞生的过去,人们就是通过这种以物易物的形式来交换必需品以及,情报。
“……”光开口,带着无声的厌烦:“同伙。”
同伙,啊是的,如果我想的没错或者只是单纯的别无所指的词语的话——“共同参加某种组织,从事某种活动(多含贬义)。”我对着手机百度一字一句的念出结果,“原来如此,那么……”
2.猎枪,要怎么问呢?猎枪,请讲。
“战利品。”
真猎人,是猎“人”吧。到这里和远子的推论有些分歧,于是我在远有的基础上补充道:“原持有人,合法还是非法?”
“真是好问题呢,华生。”远子的声音和她的脑袋还有半抹香肩从拉开一条缝的浴室门里飘出来。
“但是排排坐吃果果提问问就先免了,你着急吗。”不,我怕你急,“那就先去解决鹅的委托吧。”
不,等等,解决。你说的是“解决”吗?我挥舞着双前爪,拜托背锅的事不要总是交给我好么,你让我怎么解决?
——您的鹅在圣战中不幸牺牲,对此我也非常的,惋惜。相信它现在正和七十二只处雌性鹅过着幸福的生活吧。
——啊,这就没办法了呢。
别闹了(ー_ー)!!
“委托是谁接的?”
……我。
“电话是谁打的?”
……我。
“责任应该谁来负?”
……我?
“去吧。”远子把脑袋缩回去,浴室里暂停的流水声又重新播放。
“等下。”
我从沙发上站起身,正要离开。
“啥。”袖角被光拉住,我试着用力抽回但是纹丝不动。
“不信任,我不信任你们。”
那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不等等,那样的话远子不就和大叔单独在事务所了吗。但假如和这大叔一起去……饶了我吧。
于是我陷入纠结的困境。
这时远子又探出头来:“你们可以一起走嘛,不过我想问,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那种事情鬼知道。
“放心。”远子对我说,“区区步入中年危机,拥有悲惨人生的大叔,我还没放在眼里。”
我实在不能相信远子这平板幼儿体型能很好的保护自己,就在我思索当下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见光说。
“等价交换。”
哦,原来如此。以一换一,虽然我不太清楚远子究竟想在二人身上寻求什么,但他们确实是及其需要容身之所。
我点点头,便领着光出门。
她在跟在我身后几步的距离,散发出极大的压迫感。因远子占用了浴室,所以我们只是简单的擦擦脸。从远子的衣柜里翻了件衣服给她套上(当然是要付钱的,远子说),看起来非常不妙的校服自然被丢进洗衣机,俩人身高差不多,不过胸前的差距倒是非常明显。
不时的悄悄的回头看,果然是在盯着我。怪不得后背有些发毛,绝对不是因为衣服起球。于是我决定说点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呀。”
……
“我要怎么称呼你啊。”
……
“你叫什么名字呀?”
……
“你叫什么……”
“人生。”她终于开口,“人生如此痛苦,还是只有童年才会这样。”
我下意识以为她改名叫“人生”了,嗯——我抓抓头:
“总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