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走上几十分钟的时间——还消耗掉仅剩的半瓶自来水——终于来到牛群身边。
看起来还算温顺的牛和牛的集合体仿佛我们不存在一样。
它们自己玩的很开心。
“所以……你们说黑白花究竟是白底黑花还是啥。”
我拍拍其中一只的身体。
矫健、肉感,给予我颇为弹性的反馈。
“你怎么不问斑马是黑马还是白马。”
远子在牛群之间走来走去。
“据说北极熊的毛是透明的。”
我也在牛群中挑来挑去,“但它看起来是白色的。”
“所以我一直在想啊——”
“您讲。”
“到底要怎么吃?”
“用嘴吃?”
“你**,我是说这个……这个,这个料理的手法。”
“你看,不会做饭的人,脑子里的相关词汇量就不够。”
“我看什么看,难道你会做?”
“如果煮面煎鸡蛋也算的话……”
“那你还有脸说我!”
“不过仔细想想要做的事情不是很简单。”
“哪里?”
“我是说只要按牛→牛肉→熟牛肉的步骤就可以啦。”
“那~请~”远子对我做出礼让的手势。
“好吧,我们从哪里开始。”
“从哪里……从牛的步骤开始?”
“好主意,那么你挑一只吧。”
“我有点选择恐惧症还是你来吧。”
“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因为那是间歇性急性精神病,OK?”
“好吧,好吧,好吧。”我掏出手枪,“也就是说随便选选大家没意见吧。”
没人理我。
“等等,等等,等等。”我收起手枪,“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又怎么了。”远子看起来很不耐烦。
“就是我们打算晚餐吃牛肉对吧。”
“So what?”
“但是这些牛明显是家养的。”
“哈,这里怎么可能有野生的牛。”
“那就是问题所在了。”
“嗯哼——”
“万一这时突然冒出个手持猎枪的大汉对我们说[蒙语],该怎么办。”
“你也可以用这东西。”远子用食指对着我的枪,“跟他说[汉语]。”
“臣妾做不到啊。”
“相信自己,你可以的,你是最棒的。”
“要不你来。”
“我不会用啊。”
“难道你觉得我会吗?”
“想想武装突袭2,想想战地3”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其实我信佛;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
“你难道**吗!”
“我只是觉得步步行凶打死这只无故平牛不太好。”
“**圣母。”
“不,不,不,不是圣母。”
“那是啥,**?”
“也不是,你干嘛总伤害我——就因为我下不去手伤害牛!?”
“你这时候跟我耍傲娇有什么意义!”
“这是可是活生生的生命诶。”
“当初我们一起吃牛排的时候你怎么没说这些。”
“因为动手的不是我啊。”
“算我求你,行行好别拿这玩意儿凑字数了。”
“哦你的意思是我就应该bang的一枪把牛毙了?”
“它们还有牛B你可以尝试吹吹。”
“请把牛B还给牛,牛也需要性生活。”我摊摊手,“况且我只是想考虑的周全点,周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拜托,方圆几百里之内就我们三个活人,你就是冰天雪地裸体360°自由转体三周半倒跪玻璃渣也没有任何问题——我们也不会阻拦你。”
“你的意思是让我脱咯。”
“啊——啊——啊——”远子双手抓头一副抓狂的样子。
“牛牛啊,你知道如何以最快的速度上西天吗。”我虎摸着牛头,“如果你不知道的话,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远子关爱智障的目光扎的我好心痛……心痛?
“话说它的心脏在哪里。”
我仔细端详着正自顾自吃草的牛。
“为啥要问这个。”
“我听说这才是正规步骤。”
“……打头不行吗。”
“哦?哦!”我恍然大悟,“好主意,不过你确定?”
“动手。”
于是我把手枪抵在牛头上。
“我要做了喔。”
“快——他——妈——动——手。”
Bang——
我扣下扳机。
子弹嵌进了牛的大脑。
但是它居然没有立刻死去。
而是开始狂喜乱舞,这里主要描述的是它的无双乱舞状态。
狂躁的牛开始四处乱窜,给整个牛群都染上了紧张感。
于是很快我们面前一只牛也没有了。
“呃……”我们三人面面相窥,“接下来该怎么办?”
“……”远子扶额,她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声音。
“牛→牛肉→熟牛肉。”
我们在[牛→牛肉]止步不前。
“但是牛没有了。”
“不用你说我也看得见!”远子发飙,“这么点小事你干的水裆尿裤的。”
“什么尿裤?”
“意思是说你做事拖泥带水,不干净利落!”
“拖泥带水我承认,毕竟我刚从泥地里滚了一圈才活下来。但我姑且觉得我是个挺干净的人……”
“你能不能让你那张贱嘴消停一会儿!”
“我只是想考虑的周全一点,周全。说到底如果刚才是你来动手,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啊!远子你看!”
我指向远方。
那里有移动着的像素点,在我话音刚落之际便停止了运动。
“刚刚中枪的牛?”
“绝对是!”我牵起远子的手,“来吧,我们再去找牛群要签名。”
“就算你觉得这种台词作结尾很有型。”远子叹气,“但是你他妈拖了一整章毫无作为,到嘴的牛肉还能飞了!我艹,牛飞了!”
“我有种好的预感。”
“For what.”
“呃,比如说获得什么新发现?”
“死蠢。”
“拜托,我只是试图乐观一点,为什么你要这么严肃。”
“你不觉得你的废话愈来愈多了吗。”
“是的,我承认。”
“那就闭嘴。”
“但是你想,我们三个人现在人心惶惶,不安、不平、不顺。”
“于是?”远子说,“哦,于是你觉得天南海北的胡扯一番就能让气氛融洽起来。”
“是的,就是这样。”
“哦,是吗?”远子眯起眼睛,“我他妈还以为你在勾火,说真的我现在好想揍你一顿。”
“呃,不要慌,莫慌,抱紧我。”
我看着牛的像素点在视野里变得愈加清晰——
“嘿,你看在它右边那里。”
“哪里?”
“呃,两点钟方向。”
“……那是啥。”
“村落!远子,说不定还有人在!”
“我倒是希望最好没人。”
“你这么说的话,我也希望没人。”
“嗯。”
“运气好的话我们不光有牛,还有休息的地方。”
“最好是这样啦。”
远子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