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
“是你做的吧。”
『我做的?』手机听筒里传来远子慵懒的声音,『我做了什么?』
“别装傻了,是你杀了阿荼吧。”
『为什么我要杀她,你这是承认自己偷腥了?』
“我没在说这个!”远子一副自己置身事外的语气令我无名业火自心头起,“难道不是你动的手吗?不然你说还会有谁?”
『我今天一直都在朋友家里诶,昨天也一样根本没出过门。』
远子似乎理解了我劈头盖脸的质问,她抛出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但实际上你又没有必要离开家门,大可以雇佣非法业者来做案。不,从根本上来讲你也没有打算亲自下手。
虽然知道这绝对算禁句,热血上涌还让我直接的讲出口。
『莫非你的偷腥对象……』
“她跳楼了。”
『哦,是吗,真惨。』
“真的不是你?”
远子表现得太过淡定,令我有种冤枉人的错觉,所以口气有些迟疑。
『我说啊条子,有人用菜刀杀人的话,你还会判菜刀无期徒刑吗?』远子认真的说道,『如果有一天你用腻了黄瓜,想要试试茄子。感觉孤单寂寞的黄瓜会怎么做?』
……
『当然是让你重新喜欢上黄瓜啊,就算我把茄子全部撅断又怎样?』远子自问自答着,『我的心里只有你,从过去到未来都只有你一个人。其他的那些不管是茄子还是玉米,对我而言只是垃圾。所以你也必须要好好的看着我,只许看我。』
仔细想想,上一次被远子怀疑也只是我单方面的被打,据那群暴徒所说的“让你涨涨记性”,似乎并没有牵扯到其他人。
或许我可以相信远子,不过——
“你今天给公司打过电话?”
『你还是在怀疑我嘛!』
“别闹了快回答。”
『我可不是那种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去单位的那种女人。』
“那就好,可别因为你的捉奸游戏耽误了CM。”
就算是自杀,也会有一定的调查。
万一查到今天远子和她雇佣的非法业者和死者扯上关系可就大事不妙了。
不过这样就牵扯出新的问题:
“电话是谁打的呢?”
远子并没有回答我的自言自语,而是突然没头没尾的对我说:
『我原谅你了。』
“哈?”
『我其实没有生气啦,只不过想到你心里有了别的女人就觉得很难过。』
“远子……”
一瞬间我有觉得对不起她,一瞬间。
『算了,你刚才说什么电话?』
我把上午打卡时问到的情况告诉远子。
『你好在意她喔。』
“别酸了,我只是关心同事而已。”
不太严谨的借口,因为阿荼和我并非同一部门,只要稍稍有些调查就会穿帮露馅。
『你还嘴硬,你跟她根本不是一个部门!』
看吧,“就算这样也是同一层楼的同事……”
『项目部在你们楼下。』
“…………总之,因为我昨晚被迫说了她的名字,今天想确认下安危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正常人不会在这种事上提别人的名字的,如果你真的没有任何异常的话。』
“我没有偷腥,不过我还是不相信阿荼会自杀。”
『跟我有什么关系?』
“到也是……”
『你的偷腥对象可能不是善茬喔,不过跳楼自杀又死无对证,所以其实怎样都无所谓了嘛,对吧?』
“对对对,所以说就算我偷腥了又怎样嘛。”
『呵呵,你果然还是有外遇呀。』
远子突兀的挂断电话。
我深刻的理解,清楚的明白了何为祸从口出,那么闲话休提,回到最开始的问题。
并不是远子和她雇佣的卢克下的毒手,再加上跳楼这样的死法,表面看起来毋庸置疑是自杀。
为什么?
为什么阿荼会如此轻易的放弃生命?
横在我心头的疑云有两朵。
一,是那两通诡异电话,已知其中可能有卢克打来的,也或者都和我与远子无关。
如果是卢克打来的,责任心稍稍强一些的刑警便会顺藤摸瓜找到卢克蕾琪雅。
只要打碎膝盖她就会全盘托出,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革命精神。想必警察笔录并不会动用私刑,所以应该无需担心。
如果是其他人的电话,那么会是谁呢?阿荼本人又牵扯进了怎样的事变里呢?
暂时还弄不清楚。
二,也就是我不相信阿荼会自杀的直接证据,因为她和我约好明天去开房。以口头约定做呈堂证供未免太过微妙,但我也觉得自己的记忆并没有什么偏差。
在昨天和你定下后天约会的女人,会在昨天的明天也就是今天突然上吊跳楼切腕,鬼才会信!是个人都会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而且,从感情上来看,平时温柔乐观的她居然跳楼自杀;总是微笑着面对人生的阿荼到底是脑袋里哪根弦搭错了?想必阿荼的脑袋并没有却弦,所以应该没有自杀的可能性。
难以置信。
所以,请允许我套用比较烂俗的那句台词,此事背后一定有天大的秘密。
因为没有直接且直观的类似于那两通电话似的实实在在的证据,就算通告警察也不会得到重视。反过来还会被“这家伙同性恋吧”的残酷而不解的视线刺痛心灵,所以只能靠自己了。
这可不是事件,是案件!
我用手指梳过头发,从鼻腔里发出嗯哼的声音。
“依我看,伤成这副鸟样的你才更像案件吧。”
呜哇,什么鬼!
才发现同事甲突然站在我背后,吓死宝宝了……今天就算说爽死或者吵死,不知为何也特别有真实感。
“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说‘此事背后一定有天大的秘密’开始。”
“幸好幸好,话说又怎么了。”
“条姐。”
“嗯。”
“你不去看看吗?”
“嗯?”
“他们把阿荼收进袋子,马上就要拉走了。你们关系不是挺……”
“我会去吊唁的。”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拿起手包。
再把薄纱外套穿好。
“有人问的话,就说我来大姨妈去厕所了。”
“哦……哦。”同事甲点点头,“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