键入密码之后,与公寓房间同样简洁的桌面出现在我面前。
我的文档,我的电脑,回收站。
磁盘内除了系统必要的储存之外一片空白。
不过,会不会有什么伪装成其他格式的重要文件呢?
我思考着这种可能性。
毕竟文档只要更改后缀名就会变成其他玩意儿,例如多美好的人生.txt→Hotel California.MP3,将其混在C:/的哪个文件夹里就根本不会被发现。
之所以觉得电脑里可能会藏有什么东西的原因,在上几章短短数行的回忆描写之外,我认为既然屋内没有被破坏而且电脑本身还保留着密码,也就是说应该不会有人碰过。
阿荼——人若是下定决心自杀——很大几率会留下些自己存在过的证据。就算是那种在经济危机时期说着“今天先去迪士尼乐园再吃法国大餐”然后全家烧碳自杀的情形,多半也会将票据的存根留着——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
下意识的我将这当做是最后的救命稻草,阿荼无论自杀与否,必定会在各处留下痕迹。身处于监视社会的我们,以身份证,手机与摄像头为主辅手段,什么时候在哪家网吧上网,什么时候购买通往何处的车票,甚至什么时候在哪家餐厅饱腹都一目了然。所以我不仅是需要自己安心,还有为了阿荼,都得找到遗书(听说在事发现场和本人身上并没有这些东西)或者了解到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翻过“我的电脑”和“我的文档”,没有隐藏文件也没有任何值得叙述的东西。房间内没有Wifi,我连上自己的手机热点下载了文件恢复器——那种可以将误删掉的资料恢复到原位的软件——但令人意外的是电脑似乎从未有过删除的记录。
需要密码的Windows欢迎界面提醒我这台电脑阿荼肯定有在使用,但其本身却如同刚刚出厂一样的新。
太诡异了。
浏览器没有任何历史记录,也没有哪怕一个书签。
操作许久之后,我不得不在这里放弃,转而开始再次仔细的搜索房间内的物品。
枕头下面并没有**,床底下也没有约定俗成的工口读物。屋内的门把手上只有几件工作用的套装和私服,书桌的抽屉里空空如也。
我颇为懊恼的在床上滚了两圈。
阿荼的形象在我的脑海中愈发的模糊,愈发的神秘,有种自己真的认识她吗这般的错觉,我一直以来的偷腥对象究竟是何方神圣?
环顾屋内的摆设,我隐约有种自己肯定错过了什么的感觉,绝对有哪里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而那就是一切的关键。
等等,垃圾。
我怎么会忘记这个,不是还有垃圾吗?
只要人活着就会产生垃圾,无论是体内自然产生的排泄物,还是生活中随手丢弃的废弃物,不如说人类本身就是大型的可移动垃圾。
题外话。
我讨厌人类,但不幸的是我本身亦是人类。
正如我明明喜欢索尼,但是却姓任一样。
闲话休提。
在书桌底下的垃圾桶里,我找到了一些用过的卫生巾以及……票据。
水电煤气之类的缴费存根还有——
典当铺的发票。
似乎阿荼把家里所有非必要的东西全部换成了现金。
全部。
时间是在我被卢克蕾琪雅严刑拷打之前不久,就好像早已预料到自己的未来一样。
还有在银行的提款记录。
加上她工资的存款,总计金额快有百万了。
普普通通的员工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带着疑问仔细的查看着典当铺的交易记录,这家名为“第八号当铺”的地方将阿荼送去的所有东西都列出了清单。
钻戒。
金银首饰。
和阿荼本身画风不符的物品占了金额的大头,我从未看过她有穿戴这些,也从未听说过她购买过这些。
疑问积压在心头,就好像天平的一端不断放入“阴谋”“秘密”的砝码,令我不由自主的背脊发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问自己,显然并没有什么答案。
嗯。
!
垃圾桶,垃圾桶……回收站。
仿佛一道光芒照亮黑暗的道路,突发的灵感给予我前进的方向。
我猛然意识到刚刚在阿荼的电脑里,看到的回收站图标是(满)的图案。
启动电脑,键入密码,我打开了回收站。
doc文档,文件名是Read me
双击打开,内容是某软件的版本信息。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不过我在其中发现了一串网址。
最后的后缀是.JPG,有点令人在意。
不,是非常令人在意。
感觉就像在玩90-10年代的解密游戏,为了开门需要寻找钥匙,为了拿到钥匙需要打开保险箱,保险箱的密码是某部系列小说在书架上的排序。
很麻烦,却也有着独特的游戏性。
总之我再次连上手机热点,把网址复制到浏览器内。
是一张图片,确切的说是一张照片。
因为有闪光灯做曝光补偿,隐约可以辨认出是个盒子,大概像是个半透明的塑料牙签盒,用胶带还是什么的贴在有木质花纹的地方。
这会是哪里?
木制花纹,也算不上花纹,硬要说就是木头上有点像水波那种的木纹。
这会是哪里?
如果就在这屋里还好说,如果是其他地方……这又不是pokemon go诶,抓个皮卡丘还要保持每小时十公里的速度之内四处乱跑。
再次仔细的检查照片,在上半部分似乎曝光过度,有着极为显眼的光斑。就像是有一道光同时从上方…………
台灯么。
诚然书桌上只有笔记本电脑和台灯,不过——东西莫非藏在书桌后面?
姑且移开桌子,墙壁和书桌背面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也许不是这里呢,但也没有其他适合的地方了。
嗯……
思考着拍摄的角度,要把台灯的光线照进去就只能躺在地上朝天花板的方向看。
啊,有了!
牙签盒大小,用透明胶带粘在桌面突出的边缘的下面,好阴啊,做成解密游戏这难度我只能给五分。
牙签盒里有张纸条,上面写着“John Winston Lennon-I'm only sleeping”
以及一张手机储存卡,还是颇为古老的256MB的SD卡。
我把卡安在手机里,里面只有WAV格式的录音文件。
尝试着播放,内容却一塌糊涂。
根本不知道是什么语言,也听不懂究竟在说什么。
或许又是一段密码。
不过纸条上的字迹又是怎么回事呢?
完完全全的不明白。
看来关键点就在于约翰列侬了。
我当然知道这是披头士的主音吉他手,还知道他是被枪杀的。
颇为传奇的音乐家和政治家。
I'm only sleeping是他创作的歌曲吧,不过这又代表着什么呢?
我打开手机的音乐应用听了一遍,很好听但没有什么能和录音对上的东西。
嗯,好吧。
人如果遇到不懂的地方,就需要上网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