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奇的脸上蓦地暴现出几条粗壮的血管,眼神暗红。
他的手握紧了血蚀剑,似乎再用自己的意识与血蚀剑的侵蚀抗衡。
然而,他从喉底里发出来的野兽一样的低吼声,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嗡嗡嗡——
血蚀剑似乎在不怀好意地笑着。
“二……师兄……?”
安鳐察觉到轩辕奇的变化,不安地叫起来。
突然,巨变就在下一刻。
轩辕奇体内的某些东西,似乎被血蚀剑唤醒了一般。这突破囚笼得到自由的猛兽,一冲出来,便对着眼前的人发起了攻击。只见轩辕奇连妖剑都不用,两只手的指甲在这眨眼间长得有长又尖利,宛如玄铁利器,毫不留情地向眼前人袭去。
“二师兄——”
安鳐向后一跃,左闪右闪躲避着轩辕奇的攻势。
然而轩辕奇素来修为高于她何止一个级别,就算是空手用指甲作为武器,安鳐拿着剑也未必能防得住。
只听见噗呲一声,安鳐身上的衣服被轩辕奇的指甲撕裂,肌肤上露出了几道血痕。
“二师兄,你怎么了!”
“二师兄你醒醒!”
安鳐痛苦地喊着。
然而轩辕奇充耳不闻,手法狠历地朝着安鳐的致命处袭来。
眼看着轩辕奇就要用手贯穿安鳐的时候,一只手从边上将安鳐拉了出去。迎着利爪,一件衣服迅速包裹住了轩辕奇的双手,而后轩辕奇整个人被温柔地拥抱着。
“轩辕大哥,冷静点……”
“不要畏惧它,你可以克服的。”
那个声音如同冬日暖阳,舒服地耳边响起,饶是红了眼的恶魔,也不免为之一顿。
“单……姑娘……”
轩辕奇艰难地发出声音。
“是我,我在这里。”
单月沫紧紧抱住他,靠在他怀里。
就在大家以为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变故又突然袭来,只见那红眼的轩辕奇面色痛苦道:“对……不……起……”
下一刻,一张大口咬向了她的脖子。
轩辕奇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牙齿穿过单月沫那脆弱的脖子时,那触感和满口的血腥。
——噗呲……
——鲜血如柱。
单月沫却没有松手,她伸手触安抚着他的背部,柔声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你醒醒啊,轩辕大哥。”
“不要怕,月沫不会生气的。”
“别担心,月沫在这里。”
“所以……”
“快醒醒啊……”
血蚀剑嗜主,持剑者,唯有融入血魔可解。
这血意竟然胜过了致幻雾的血气,雾气如同遇到大敌一般,畏惧地避开了这染血的两个人。
然而越是畏惧,血蚀剑的杀气越大,竟然牵引住了致幻雾,一缕一缕如同绕棉花一般,将致幻雾融进了自己的剑身。雾气惊恐地要四下散去,却束手无策任由血蚀剑一丝一丝将自己蚕食殆尽。
“不好,这血蚀剑还没死心,正要借助致幻雾的力量。”小丸子在耳边喊道。
“你说,要怎么办?”
“要让血蚀剑从轩辕奇手上离开——但是谈何容易……哎哎哎……主人你看!”
小丸子惊奇地从耳朵后面跃出,指着轩辕奇所在位置叫起来。
叶一鸣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看见轩辕奇吸食着什么,似乎是单月沫的血液。单月沫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色也愈发苍白,最后体力不支从他的怀里倒下去。
在落地前的那瞬间,轩辕奇伸手托住了这个柔软的身体。
他仍是红着一双六亲不认的眼睛,嘴角的鲜血还没有凝固,身上的戾气还在若有若无地围绕着他。
他盯着因失血过多而昏过去的单月沫,如同注视着世间最不寻常的宝物一样,细细地用眼睛描绘着她的眉眼。他的一只手覆盖在单月沫的伤口上,手指尖的血气夹带着吸收的致幻雾如同一条柔软细腻的丝带缠绕在单月沫的脖子上。
细细长长的血雾拂过,单月沫脖子上的血迹便凝固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轩辕奇眼里的血气,随着单月沫的伤口愈合,渐渐地淡了下去,重新恢复清明。
单姑娘,你何必待我如此。
他的心里动荡翻腾,怜惜地拨了拨单月沫额上的头发,将她小心抱在怀里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道:“走吧。”
似乎是被他刚刚的气势所压迫,身后的一行人竟然没有一个出声的。心里揣着些许不安和浓郁的好奇,跟着这个逍遥派最年轻有为的弟子,缓缓向前走去。
兴许单月沫背后魔教的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这个年纪轻轻的“正派人士”继续前进,他们虽然不安,却莫名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应当遵从这个人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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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血意竟然胜过了致幻雾的血气,雾气如同遇到大敌一般,畏惧地避开了这染血的两个人。
褚决看见那个瘦高个子的姑娘俯首在面纱少女脖子边上,她手上的佩剑却闪出熟悉的红色光芒。
这光芒竟然牵引住了致幻雾,一缕一缕如同绕棉花一般,将致幻雾融进了自己的剑身。雾气惊恐地要四下散去,却束手无策任由它一丝一丝将自己蚕食殆尽。
他认得这把剑。
名曰血蚀,但是主人,应当是那个被废了灵根之后,消失匿迹的轩辕奇。
褚决仔细地打量着他们,那紧锁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
难怪怎么也找不到这个叛徒,原来易容成了姑娘。
真是窝囊!
这么窝囊的样子,好想下一刻就揭露在众人面前……那时候,你的表情又会怎样呢?
——《大剑门·卷二》节选
*******落落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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