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门主,剑下留人。”
轩辕奇走了进来,背后的火凤长啸一声化作了一只麻雀站到他的肩头。
“剑下留人?”白千绝捂住受伤的手臂,“我千绝门没有被人捅了一把还笑着说捅得好的。”
轩辕奇将梅月笙扶起来,他心里既疑心梅月笙是不是着急要杀死母蛊所以潜入这里,还是在盯梢白千绝动静的时候不小心被发现了,白千绝故意弄伤自己。
但无论如何,在这一刻,他的意志强烈要求他抢先从他们的剑下将梅月笙保护起来,想让她说出心里的话:
“月笙你不用怕,我在这里……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梅月笙却把剑一扔,哇哇哇地痛哭起来。
如同丢了糖果的小孩,为那没有尝到的一口而难过不已。
她这些年从来都不曾像今日这般委屈,一生所愿就在眼前,却无法达成,似乎要把十几年份欠下来的眼泪都在今天还回去一样。
十几年前,梅月笙一家逃难到莲教附近的山庄。
说是一家,其实就是一个人。
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踉踉跄跄从战乱中逃了出来。
她的丈夫在半路上中了匪徒的埋伏,用最后一股力气,帮助她成功逃脱。
她身无分文,穿过阴霾潮湿的森林,藏在异国之中,不敢与人接触。更怕自己被人认出来,是混进这个国家的异类。终日小心翼翼,在这个城角找到了一间残破的矮房,自己开垦了一片土地,自给自足。
而后有一天,门口倒着一个气息奄奄的小男孩。
他与她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在逃难的路上,失去了双亲。
一个失去了双亲,一个失去伴侣,他们住在了一起。梅月笙出生,便多了一个哥哥。
哥哥年轻力壮,帮着母亲做了很多的家务,开垦田野,新播种子。虽然是没有血缘的哥哥,虽然只是从同一个地方落难至此的哥哥……却成为了这个家的主心骨。
后来哥哥上了山,入了莲教。
他说,莲教能给很多好处,比自己在这里耕地还要赚很多钱。
哥哥在莲教是个小角色,却很认真。入了以刻薄为称的千绝门,哥哥却从未抱怨过,只是想着以后能够如何好,有能力了要将她们接到莲教来生活。
——明明他可以对自己不管不顾。
然而,这个梦还没有实现就被人狠狠戳破了。
那一日花相宜上山力挑各大门主,眼看白千绝也要死在花相宜的手下时,白千绝将旁边站着的哥哥往自己身前一推,成了替死鬼,从而侥幸在那场战役里活了下来。
得知哥哥的死讯,如同所有失了主心的母亲一样,梅月笙母亲一时间难以接受,一病不起,很快便离开了人世。
梅月笙成了一个孤儿。
尽管是一个孤儿,她一骨子的硬气要从这个世道中生存下去。
然而收成不好,一个小孩子种出来的东西,即便放到集市之中,也常常被人讹诈。
梅月笙被骗光母亲留下的积蓄,流离失所,磕磕碰碰。在生存游戏里,她一次次失败,最终走投无路,万念俱灰,投河自尽。
然而,命不该绝,被大云寺方丈救起。她还记得那时与方丈的对话。
他说,孩子,你如此年轻,为何有了要死的想法。
梅月笙说,魔教毁我至亲,世道亦不容我生存,活着有什么意义?
“活着至少,可以报仇啊。”
方丈只好用这个重新燃起了生存的理由,指引她向大剑门。
她一步一步爬上山,进了大剑门,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之地。
而后狠历决绝地下了山,要来这魔教,亲手手刃白千绝!
然而,技不如人。
她伏地痛哭,所有的执着都通过这泪水流了出来。
梅月笙的这一顿嚎啕大哭,反而让白千绝一愣,随即气得手指发抖:
“喂喂喂,明明是你先动手的!”
“你哭什么,别哭!”
“受伤的是老子,你哭什么哭!”
白千绝怒气腾腾地拿着剑威胁道:
“不许哭!”
梅月笙朝着那柄剑尖怒吼道:
“如果不是你那个时候拉他当垫背,他也不会死!”
“是你杀了他!是你!”
轩辕奇抱住梅月笙,以防她情绪失控又冲了上去。白千绝却似乎还嫌不够热闹,叫道:
“你说的是他啊……他能救他敬爱的门主,是他的荣幸!”
“你——!”
“白千绝!”
怒吼声如雷,从门口围观的人群中响起。
发出吼声的寒玄冥,而接着用沙哑的声音讲话的,却是月清风。
“你拿他至亲抵命在先,就受这么点伤已经够便宜的了,见好收手吧。”
月清风并不想在这个拉拢轩辕奇的节骨眼里,凭空出什么乱子。眼下白千绝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轩辕奇。月清风想,一会儿一定要过去跟轩辕奇长聊一番,摸清他的想法。
“不过就是点小伤,哪怕是废了你一只手,也是便宜你了。”
白千绝啐了一口,不情不愿地收好剑。
这场“外人刺伤千绝门门主”的戏如同闹剧一场一般收场,人群也稀稀拉拉散了,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去了。
而轩辕奇一行人带着梅月笙,后面跟着月清风,估计是到月清风的住处那里好好“聊一聊”了。
白千绝气又没处发,打发人喊医生过来,没想到向来拖拖拉拉的医馆竟然很快来了人。
抬头一看,是一个眼生的灰衣人。
刀疤脸,细瘦身才,没有多强的功夫。
他咋了咋舌,总算找到一处可以泄愤的地方:
“赤老头是不是已经进棺材了,匆匆忙忙连个候选人都没得选,只好找了歪瓜裂枣的过来充数?”
灰衣人不说话,只是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笑。
于是白千绝更起劲了:
“哦,原来耳朵和脑子都不好啊。”
灰衣人很快止住了血,包扎很利落,却似乎真是聋子一般不回话,只是笑得很诡异。
“笑笑笑,你是傻了吗?!”
白千绝踹了他一脚,他被踹得单膝跪在地上,一点声音也没用发出来。
这下子,白千绝也没有兴致,只想着这人赶紧走。
没想到灰衣人收好东西,就在要离开房门的时候,忽然开了口:
“门主的名字真好听,不知道门主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这句诗小的觉得真是与咱们千绝门门主再配不过了。”
未等白千绝回答,这灰衣人便快步离开了千绝门,古怪得让白千绝直嘀咕,赤老头怎么会让这么有病的人过来。
回到医馆。
赤老头问起叶一鸣去哪里闲晃了,叶一鸣嘿嘿嘿地干笑,说自己不小心睡着了。
老头胡子都竖起来,罚他在药房里做一天的药。
叶一鸣乐呵呵地进了药房,却没想到在第二天的时候,药房的门被赤老头踹开了。
“一进门,赤老头的拐杖戳着叶一鸣的脊梁骨。叶一鸣困惑地看着他,我是在认认真真制药啊,能不能不要来捣乱啊。
“你昨天去千绝门给白千绝治疗了吧。”
“恩……路过就顺手。”
“剑伤已经完全好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我医术看来很不错嘛。”
叶一鸣洋洋得意。
赤老头放下拐杖,坐在他边上帮忙弄药。
“剑伤好了,但他今早忽然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天啊,怎么样了?”
赤老头漫不经心地弄着药。
“气息逆流,经脉尽断,修为尽散……”
“天啊!这个我可救不来……老头你也救不来吧……”
叶一鸣皱着眉头,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解决的方法。
赤老头小小的眼睛犀利地看着他:
“试一试?”
“别试了吧。”
叶一鸣的眼神无比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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