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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图和面前的两个人和谐相处,一开始,我真的抱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很遗憾,当无关人员早津诚实带着不知名的得意草草退场之后,势力的天平马上就发生了倾斜。自然,是向能年里帆那边倾斜,而且倾斜的很过分。
“我说啊,你们可不要多管闲事了哦。”
上来就是一句略带警示意味的忠告。
“哎?能年姐,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你们——”能年里帆凑到了吉敷的面前,强大的气场差点把吉敷推到店里的木地板上,“在搞一个叫‘清谈社’的部门吧?”
“啊,是这么回事。”
“不管你们部门到底是干什么,请不要插手私人事务,明白么?”
“哎?”吉敷满脸的问号,她的神经大条是永无止境的。
“态度变得还真是快呢......”
相比之前在酒吧和能年的态度,此时的能年,似乎对我们调查她课外生活这件事情颇感不满。这很奇怪啊,明明之前她没有对我采取像现在这样的威压的......难不成,是在警告身旁的吉敷七槻么?
吉敷和能年的交情似乎还不错。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当面警告吉敷么?
吉敷之后会碍于和能年的关系而放弃处理这一次的委托。
而能年的目的便在于此?
“一头雾水?是不是已经再猜为什么我会这么做了?”能年犀利的眼神从吉敷的脸上移到了我的脸上。她又一次猜透了我的内心活动,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能和她毫无隐瞒地顺利地交流了。
“对,但是我还没找到合适的答案。”
“我心情不好,所以也不想玩猜谜游戏了。干脆给你个提示好了。”能年里帆交叉双臂放在胸前,“其实当初和早津君你聊的时候,感觉还没有什么,因为聊得很投机,所以我也没必要发火。早津君你是个明事理的人,明事理的人知道自己要介入到哪一步,所以当时的我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事......”
“你是说,现在不一样了?”
“对。”能年点了点头,我可以从她的双眸里清楚的看到暗暗燃烧的怒火,“是不一样了。”
“你想让我猜,哪里不一样?”
“早津君,不对哦。我刚才讲了,我没心情玩儿猜谜游戏。”能年放下双臂,身体前倾凑到桌前,“除了你以外,有别人在麻烦我哦。”
有别人......就是说,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在调查能年里帆的情况吧。而能年因为这个人的调查而感到不爽。结合刚才能年对吉敷说的那几句话,难不成是吉敷七槻?
“能年姐?怎么回事啊?”
“啊,没什么啊,和吉敷妹妹没关系哦~”
吉敷七槻显然被突然变脸的能年里帆吓了一跳,她的眼神里透露着惊恐和疑惑,其中惊恐的神色占大多数。以吉敷的段位,根本没办法应付能年里帆。
“——本来是也希望能借着这种事情打发时间来着.....”
气氛变得很微妙,能年里帆的话让我颇为不爽。
“既然如此,之前跟我说不就行了?”
“都、说、了,不是因为早津君,而是因为别人。”
“不惜颠覆自己的形象,也要说出口么?”
“还是早津君能跟上我的思路啊......真可惜......要是能早点遇见你就有趣了。”
“——为什么这么说啊能年姐?”
“嘛嘛,开玩笑的啦~”
无论如何,能年的提示再次印证了我的观点。
确实是有什么人让能年感到不爽。
而且那个人很有可能是我认识,甚至说是熟识的人。
回想起最近几天的事件,能和能年里帆的委托光上钩的无碍乎只有几个——我和在场的吉敷七槻,能年里帆的家里人,能年里帆的班主任犬坊老师,早乙女校长......除此以外,还有清谈社社长安昙野直子和安海修......这些名字从我的脑海里一一划过,经过一系列的推理,我基本缩小了范围。
假定让能年里帆不爽的嫌疑人为X。
首先,可以排除我和吉敷七槻,能年并不是因为我的调查而气愤,或许她也不爽,但是能让她如此气愤的不会是我,否则当初在酒吧,我就已经被她骂的狗血喷头了;同样,这个“X”也不可能是和能年关系不错的吉敷七槻,虽然刚才能年看上去是在警告吉敷,但实际上,能年是在让吉敷远离这件事情,而并非在向她宣泄怒火......
“X”亦不可能是犬坊老师,因为我和犬坊老师没有任何交集,能年也不会让我去猜一个不太可能的答案;早乙女校长......如果能年知道我和早乙女校长的交情的话,她不会跟我说好话的,她的怒火没有指向我,说明早乙女校长也不太可能是“X”。
那剩下的人选只有......
安昙野直子和安海修。
某个人对能年的调查,激怒了能年本人。
他是谁?
他又干了什么事情呢?
转念一想,安昙野直子这两天深陷疾病,似乎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插手能年的事情......而且她一早就跟我说过,有关能年的委托,由我全盘负责并处理。她突然间插手,似乎也说不太通......
这样一来,最大的容疑者,就是黄毛安海修了。
鬼知道他又干了什么事情引起了当事人的不快......
“差不多猜了个大概吧?”
“嗯,多半心里有数了。”
“所以说,让那个家伙停手吧,如果是你的话没问题,是那个家伙就不行。”能年对那位“X”的不满似乎远超我的想象,至于原因,根据现有的线索还没有办法推理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至于我在这里出现的原因......你肯定猜不到。”
“为什么这么说?”
“刚才你妹妹在这里,有关我们之间的事,我只口不提,不过现在她走了——”
刹那间,我的脊背窜过一阵凉意。我不太能分得清这到底是出于恐惧还是别的什么情感,但是这种凉意确实给我带来一种我一脚踩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不停下坠的无力感......
能年里帆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
“你可知道,安昙野直子和安海修也在附近?”
“——哎?”
不自觉地叫出了声。
这才察觉到能年冷冰冰的双瞳正在死死地盯着我。
她肯定是在看我的反应。
肯定是这样。
或许我刚才反应正中了她的下怀......
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
“嘿,果然是这样。”能年十分满意地一笑,“我说啊,要不要当面聊聊?”
“当、当面?——你的意思是——”
糟、糟糕了。这个家伙要做什么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能年里帆的双眼散发出了诡异的光芒,激动十足的从小包里抽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几秒钟之后,那边便接了电话。
“啊,我说啊,来跟我谈判吧?”
谈判?这家伙在跟谁打电话啊。
“顺带一提,这次不是请求哦,早津君可在我的手上,还有吉敷妹妹——你想好之后来楼下的咖啡馆找我。”
她没有等对面回答,马上切断了电话。
“谁?该不会是......”
如果和我猜的一样,这将会是一场浩劫,无论对谁都是如此。
我面前的这个家伙已经疯了。
“能年姐......?”
“哼哼哼~?”
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