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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呐,我说,你打算藏着掖着到什么时候啊?告诉我嘛!”能年里帆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询问我到,哪怕我压根不知道她到底想从我这里知道点什么事情。
自刚才被前辈从便利店里撵出来开始就一直在被追问着......能年到底是有多闲啊。
至于为什么被撵出来了,原因也很简单。森元前辈一脸怨气地指了指排在能年身后的顾客,“有人要结账啊!你们别挡道,要聊天出去聊!”就这样被轰出来了......
“我没有藏着掖着啊,你到底想知道点什么啊。”
“就是这样那样的事情啊。”能年靠在墙边,呵呵一笑。
我则是坐在倒放着的塑料筐架上,还好屁股底下的这个脆弱的东西还能支撑住我的体重,否则就要在漂亮的大姐姐面前出糗了——才怪。一不小心瞄见了能年修长白皙的双腿,差点忘了她只不过是比我大了几个月的同届而已。
“这样那样的事......到底是怎么样的事啊。”
我喝了一口冰凉的可乐,果然,这样浮躁的天气里一口冷饮的确可以让人找到生存下去的理由。
“你的小心思啊。”
“我没有什么小心思,完全搞不懂你想要问什么——”
“那就从你和那两个人的相识开始说起怎么样?”
“就是自然而然地认识了。”
事实正如我所说的那样,我和他们的相识过程确实十分简单,就是自然而然地发展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没有人影响,也没有人逼着我做出选择,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对此我也感觉很奇怪,明明我认为自己不会被人际关系问题所触动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就和找到你一样,虽然费了点事,但是最后还是顺利找到你了。”
“啊,说起来,那天跟踪我的人就是你对吧?”
“是这样没错。”
能年肯定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跟她在酒吧见面的时候我就在想,她会什么时候以此为把柄要挟我做什么不符合道义的事情......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尾行一个高中女生肯定是不道德甚至是不合法的行为,如果她真的要把这件事情当做胁迫我的把柄,我也只好举双手投降。
我没打算抵赖,因为我确实做了这样的事,不耻,但是也没办法。
对手是能年里帆的话,无论我使用什么话术对她来说都是没用的吧。
“哎!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呢......”能年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正合我方才的推测一样。
如果说这个世界有能理解我的人,除了我妹妹诚实可能理解我之外,我刚刚认识的能年应该也算是一个了,不过她这种理解并不是出于内心的“理解”亦或是“共情”,而是另一种从外部自内部的“看破”。后者可远远比前者可怕。
“‘少来管我的闲事’——一开始以为我跟错人来着,一点也不像温柔的姐姐能说出来的话。”
“哎!是这样吗,我的语气有那么强硬么?”能年嗤嗤地笑着,“因为以为是坏人,所以觉得凶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实在是抱歉抱歉!”
“要抱歉的是我,毕竟是我跟踪了你——”
“其实当初发现你在跟踪我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在打小鼓呢。”能年饮了一口可乐,目光像是在不经意间移动到了我的身上。
“哎?”
和她视线相交的那一瞬间,我的脊背突然间传来一股莫名的凉意。
逃命一般将头迅速地垂了下来,避免和身边的这个女人再次有视线上的交流。
“我啊——国中的时候就很有料,也被痴汉跟踪过呢......”
有料......
我抬起头,正巧看到能年听着硕大的胸脯洋洋自得道。
这应该是不是什么可以拿出来得意的事情吧?
不过我倒是听到了十分不得了的事情呢。
没想到除了安昙野,我的身边还会有第二个人有过这样不愉快的经历。
所以那个时候......我也被认为是痴汉了么。
真是倒霉啊。
虽然知道自己不是会干出那样事情的人,但是被别人误认为是坏人果然还是会让我感到十分伤脑筋。不过能年的话,应该会理解我的吧?不知何时,我已经寄希望于能年里帆能够理解我当时的处境了。
换句话来说,如果是她的话,想要理解我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啧,怎么不说话了?”能年皱起眉头。
“我在听。”
“总要给我点反应啊,差点就以为自己在唱独角戏了。”
如果是能年的话,即便是唱独角戏也不会感到尴尬吧。
“总的来说,就是差点被那个家伙抓到,好在是我跑得快,别看我这样,我之前跑步成绩可是很好哦!”
能年的话,因为跑得快,所以逃脱了。但是安昙野的话——我听说她的体育成绩并不怎么好。那天如果不是早乙女及时出手的话,安昙野会怎么做让自己逃离那种窘境呢?
“——我说啊——你又在想什么啊!”
“啊!?什么也没有。”
“果然是在想别的事情吧!难得把我藏在心里很久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就不能给我一点反馈么?”
“恭喜你逃掉了。”
“早津——你这样很讨女孩子的厌的......”能年紧锁眉头,看样子差一点就被我惹怒了,会不会下一秒就会把手里的可乐向我的脸泼过来呢?终于,早津也能扳回一局了!——早津君加一分!
“嘛,算了。”能年叹了口气,眉头也舒展了起来,“本来也没想着你能说出人话。”
“我不会说人话还真是抱歉。”
“总之,就是这样的往事,那天的你直接让我想起了那段可怕的记忆——不过啊”能年故作神秘地顿了一下,就像是等着我祈求她继续往下说一样。我才不会求她继续往下讲呢,因为我对她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严格来说,只对一点感兴趣......至于那一点是什么,就任君猜想了。
“——火大,你就不能好好听下去么?”
“我不太爱发表意见。”
“哎!那个时候我借着店面的镜子瞥了你一眼,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
“没。”我抬起头,“然后呢?”
“嘛,发现是个男学生,长得也还说得过去,有点老实的样子,觉得你不像是个坏人。”
“这么草率的定义了我么?”
如果我长的再丑一点的话,能年肯定会当场报警的吧。
“然后就马上想到,最近家里人好像也变得很反常,估计是和我去酒吧打工有关吧,然后又转念一想,你该不会是谁派来调查我的吧,没准儿是家里人让你来跟踪我的——反正就是脑袋里突然蹿出这样的想法——但是果然还是很生气,所以就拜托别人撂下了狠话之类的。”
“亏你能一下子想到这里啊。”
“只不过是偶然间想到的,不过要是你真是企图对我不轨的坏人,轻信了这种想法的我可就惨了!”能年喝了一口可乐,“喂喂,轮到你说了,一人一件事,你就说你和安昙野之间的事情吧。”
“哎?”
自作主张地限定了故事的脉络。
原来能年是故意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好让我讲一个和这个故事的重量对等的我身上的事......
这个女人果然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