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李斯特太太胆战心惊地抬起头来。她不敢直接面对食人魔，将脸转向了史密森先生。
“是三个月前，老爷，从大客厅里闹鬼的那一天开始。”
”闹鬼？“芮明皱起眉头，”我没听说过这事。“
“我跟小福莱斯特先生提到过。”李斯特太太说，“只要我在客厅里走动，就有奇怪的声音跟在后面，跟我说话，回头去看却什么都没有。福莱斯特先生到客厅来过几次，但都没发现异样。我也觉得应该是自己精神衰弱了，就回威尔姆斯洛休养了一段时间。”
史密森点点头。“没错，我记得就是那次回乡之后，李斯特太太将奥娃带了过来。”他举起茶杯，冲奥娃做了个致敬的动作。
“古拉先生，为何问起这个？”他继续问道。
食人魔仍然在使劲揉着自己的鼻子。
“说句冒犯的话，女士。在下的鼻子非常敏感，而且晚上就住在客厅旁边的偏殿。有几回，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就能闻到从客厅里传来一阵很淡的尸臭——”
古拉的声音低了下去。
“——还有李斯特太太赤脚的味道。古拉的鼻子分辨得很清楚，平时李斯特太太穿着皮鞋的时候，脚上是有着小牛皮的清香味的。”
李斯特太太涨红了脸。
“真失礼——”
“抱歉，不过请听我说完。对尸臭味，古拉非常熟悉。但这房子里的尸臭不同寻常，它是活跃的，如果非要类比的话，它的味道和昨晚出现在屋顶的那帮哥布林非常相似。”
古拉摇摇头：“但可以肯定，并不完全是一样的。”
“嗷，你不能怀疑李斯特太太，妖怪。”奥娃说。
“说不上怀疑。我只是注意到了这个现象。”古拉不再说话了，舒舒服服地在长沙发上躺了下来。
芮明接过了话头。
“李斯特太太，能把闹鬼的事情再详细说说吗？你说有奇怪的声音跟在你背后？它对你说些什么？那个鬼……或者其他东西，现在还在吗？”
李斯特太太突然掩面哭泣起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
李斯特太太呜咽着说道。“它一直都在，一直都在，等我从威尔姆斯洛回来直到昨天晚上都还在。只要听见我的脚步声，它就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背后。我害怕极了，每次进客厅都只好脱掉鞋子，不让这个幽灵听见我的脚步声。”
史密森先生“啊”了一声：“李斯特太太，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件事。”
“对不起，可是，小福莱斯特先生也检查过客厅的，什么都没有……我总觉得是自己的幻觉……哦不！我做了它们要我做的事……”
“什么？！”史密森失声叫道。
“是的。呜呜，那个声音说：把那个女孩带给我们。那个特别的女孩，在威尔姆斯洛的那个女孩。我们需要那个女孩，那个女孩……于是我……不，我只是下意识地害怕，觉得把她带在身边会安心些……”
“哪个女孩?!”芮明厉声问道。
李斯特太太几乎要瘫倒在地了。她泪眼汪汪地望向门口的方向。
奥娃感觉到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自己身上。
“怎么？是我？！”不知死活的龙女仆高声叫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