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奥娃望向芮明，芮明则望向克诺亨。两人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古拉站起身来。因为受伤，食人魔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倒是看不出有吃惊的神色。
“那么，让我来解释一下我们这一家怪物的来龙去脉吧。
“之前我跟大家说过，古拉我是在一个多月前从伦敦来到威尔姆斯洛的。如果说我们的到来没有目的，那一定是骗人。实际上，我们是听到威尔姆斯洛有宝物，这才专程从伦敦跑到厄舍宅来的。“
古拉转过身，冲克诺亨做了个手势：
”安静，克诺亨，等我说完了再帮你找脑袋。在场的各位应该都知道，这具髑髅是我的儿子。因为太年轻，克诺亨对各种新鲜玩意非常感兴趣——感兴趣到了可以被称之为’科学家’的程度。实际上，我们在巴黎听说的传闻是——厄舍宅发现了远古时代已经绝灭了的怪异生物。克诺亨压抑不住要亲眼看一看的冲动。
“所以，我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冲着那只飞猫的尸体而来的。由我出面，递交了拜访的信函。史密森先生很大方地答应了我的请求，让我们到他的茶室来——我在信函里并没有讳言自己的身份，而我相信，史密森先生的大方也与他在怀特岛的美好回忆有关系。
“我记得，与史密森的会面就在这个房间。当时小福莱斯特先生也在场。我们很快达到了目的，那具飞猫尸体依然珍藏在起居室的玻璃橱里。克诺亨一看就明白了——之前我们在魏玛公国的谜案中也遭遇过这些怪物，甚至因此和歌德先生有过一些过节——这就是吕贝克惨案的凶手之一。”
“吕贝克？”奥娃睁大了眼睛，这个下午，这个名字已经是第三次出现在交谈中了。
古拉点点头。
“是的。吕贝克，1721年被从天而降的怪物摧毁的后汉萨同盟首都。你们大概也听说过那个故事。”
“吕贝克的奥薇帕里缇？”艾森皱着眉头问道。
“呃，这是两回事！”奥娃争辩道。
古拉微笑着看了奥娃一眼。
“也许吧，奥娃女士。关于吕贝克，现在最有名的传说就是这个：有一天，一个巨大的龙蛋从天下掉下来，将它的市政厅砸了个粉碎。龙蛋在市中心躺了整整三年，突然有一天，它裂了开来，一条巨龙从里面蜿蜒而出。
“巨龙召唤了大量哥布林、树怪、天龙，对这座汉萨自由市进行了凶残的攻击。一天之内，留在城里的全部市民被屠杀殆尽。巨龙喷出火焰，烧着了这个商人之城，大火持续了整整一个礼拜。从另外两个自由市汉堡和不来梅出发救援的军队到来时，吕贝克已经不复存在。它的最后一部分随着火焰飞上了天空。
”诸位，这就是欧洲上空飘荡的幽灵都市’顺风寨’的由来。巨龙，或者说魔王占据了天空的吕贝克，每过十年，这个幽灵魔王城就会出现在拉文世界的某个地方，劫杀牲畜，偷盗财物，做尽坏事，然后又会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
“根据传说，每当’顺风寨’出现前，地上就会出现众多的怪物骚扰事件。类似的传说从匈牙利到西班牙四处流传，有些地方还珍藏着被捕捉的小怪物尸首。
“克诺亨迷上那些’科学’玩意的时候，我们有幸在魏玛大公的宫殿附近见识到几个这样的遗物。”
古拉坐直了身体，因为腹部的伤痛而皱了皱眉头。
”克诺亨甚至解剖了其中一具尸首。他发现，这不是普通的怪物。”
芮明哼了一声，似乎不明白古拉的意思。
“我是说，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由地母所生的神话生物。而是，”古拉瓮声瓮气地补充，“一种机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