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亚看着仍旧没有从座椅上起身的意愿的禾心，重重地摇了摇头。
“回去，禾心，不然我以后不会再帮你了。”
禾心看着莫亚的双眼，镜片后那对蓝色的眸子满是坚决，看来想要说服他是不可能了。
“……”禾心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背对莫亚走开了，“无论如何，今天谢谢你了。”
气密门打开又关上，昏暗的资料室内，只剩下莫亚和一片发光的屏幕。
“ICE，禾心说的话，绝对不能和其他人提及。”
“我按禾心标记的时间段检查过机械频谱，视频确实被修改过……”
“ICE。”
“……”
“ICE，你记得控制部那两个在攻击中活下来的文职吗，勇气是他们唯一的武器，一旦陷入绝望，他们用的仿制E.G.O就会变成废铁。如果不必要的信息流传出去，只会害死更多人。别看我这样，我原本也是在巢工作了几年的兽医，但是，就连我们这一行，都有需要为了救命而杀生的时候，富人的宠物在生命上可能和别的动物是平等的，但在重要性上不同。如果伺候好了这些宠物，他们就能取悦主人，进而潜移默化地让整个巢变得和谐，这是数据说明的。”
“如果因为心疼一只不那么重要的动物，让重要的宠物死去了，遭遇不幸的就不仅仅是那些作为器官牲畜的动物了。如果把‘为了治疗宠物，有多少动物死去’告知富豪，坏了他们的心情，后果也是差不多的。”
“意义大于展示，展示大于真相。你能理解这个逻辑吗？ICE？”
“……我可以。”
“谢谢。”
……
独自走在返回宿舍路上的禾心，默默在心底做了个决定。
她发自心底确信燕逐晓肯定知道些什么，她需要燕逐晓提供的情报，不论付出何种代价，就算是暴露自己最不想揭开的伤疤也好，她不想再因为自身能力不足让任何人冤死。
她按响了燕逐晓房门的电铃。
“怎么了？”
穿着常服的燕逐晓为禾心开了门，她蓬松的长发暖洋洋地披散着，在原本就模糊了时间的地下给人以晴空的错觉。
“我把最大的秘密给你，给我我想要的情报。”
燕逐晓略略蹙起眉头，“如果是因为今天的事难过的话，我可以陪你聊一聊……”
“燕逐晓。我误导过案件调查。”
“我受雇主委托调查一位出轨的女性，深入其中后，我发现那位女性实际上是在和自己的表亲联系，为了获取更多情报，我从他们的关系人那里旁敲侧击，最终的发现居然是，我的雇主经常对她实施暴力，而她只是在和表亲寻找摆脱我雇主的方法。”
……
原则上来说，禾心应该为她的雇主服务，但她仍旧基于自身判断选择与“出轨”的女子和其表亲接触，两人向其阐述了事情的经过，女子与禾心雇主的婚姻之中有诸多隐情，她对禾心的雇主并没有太多感情，而两人也向禾心表示希望得到她的帮助。
不谙世事的禾心，轻信了他们的一面之词，在她意识到自己过于感性时，对方已经准备好了用于蒙蔽她的伪证。
由此，禾心对雇主的指示阳奉阴违，不断地向那两人提供掩护。
然后终于有一天，禾心的行为招致了一人的死亡。
她的面部和指纹已经完全烧毁了，死因是钝器击打，凶器在雇主家中保险柜里被找到。
雇主一再否认自己的罪行，最终仍旧因为证据确凿被捕入狱。
在禾心陷入自责时，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位女子还活着，她和表亲写信给禾心送来一张巨额现金卡，并对她大加赞赏。
死者是在体态上和雇主妻子完全一致的女子，是郊区来的，她的血都被换成了雇主妻子的血，从头到脚都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伪证。他们两人为了除掉禾心的雇主，在巢的上层打点了关系，而禾心无意之中帮他们提供了伪证，将两人的复仇对象投入了监狱。
他们好像都没有记得，那个因他们而死的无辜女子。
而那个女子，在之后的几个月里，都会以被烧毁的面容访问禾心的梦境。
从那以后，禾心的信条变成了“不容许谎言，不论出于何种目的隐藏的真相，在露出水面时都会带来更大的伤害”。
……
交代完自己过去最阴暗的一面后，禾心将自己对莫亚陈述的分析再度给燕逐晓说了一遍。
“你还真是什么都说啊。”燕逐晓罕见地叹了口气。
“给我我想要的情报，关于‘考验’，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公司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禾心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地咬着牙。
“明明一直都很有礼貌，在我的视角里也和撒娇一样，因为失去了几位同事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吗……”燕逐晓闭上了眼睛。
“回、答、我！”禾心瞪着燕逐晓，一字一顿地说。
“好，坐我床上吧，我会全部给你交待清楚的。”燕逐晓让开身子，走到桌边拿了只空杯，倒了些热水给禾心。
“……”禾心眉头紧皱，但还是乖乖地坐上了燕逐晓的床铺，她的身体不算重，却一下子陷进了软软的被子里，这张床的柔软程度让禾心感到惊讶，也短暂地夺走了她的戒心。
“要泡腾片吗？”燕逐晓拿着一只小罐子，问道。
“不要，快给我讲正题。”禾心愤愤道，将杯中的热水饮掉大半。
然后，她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睡去了。
燕逐晓将禾心在被窝里放好，归位打翻的水杯，而后在床边蹲下身子轻轻抚了抚禾心的脑袋。
“我早知道你要来的，又耍了你，对不起哦。这张床是空虚之梦的副产品，等你醒来就都忘了。”燕逐晓看着禾心的睡脸，淡淡一笑。
“我留在公司的意义，又多了一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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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小刀吃糖了。在杯子上加昏睡粉末的燕燕是恶德前辈。
把莫亚写太帅了，这不好。
然后最近要考试，更新频率会下降，想快点看的话请催更（不准）
感谢一直看到第12章的钥匙、萌新和想象力！（请对号入座）
谢谢一直帮我转发的心心燕燕，我多做糖。大家也可以去关注一下这两位，一般会出现在评论区被我打【确信（原作者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