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战绩为零还真是对不起了
首先我有几处要抱怨的。
城门口出入盘查。
为了让他们不查我的徽章花了不少精力以及金钱。
天知道这个徽章会不会发生突然滑动门弹开这种事情?
天知道他们看不看得出善之左瞳的特殊性与牵扯到的事情?
天知道他们若看不出会不会把它当黑宝石顺手牵羊?
所以,这些精力和金钱是必要的。
当然花冤枉钱令我感到很胃疼。
惨了。
我似乎把钱全都砸在这上面了。
怎么办呢。
是啊,怎么办呢。
怎么能这样呢。
啊,果然我真是诸事不顺。
⋯⋯说到这个。
我抚摸着紧贴着我的面庞,轻薄如无物的面具。
清冷的质感。
柔和的曲线。
精致的制作。
银白的色彩。
贵金的装饰。
漂亮的全脸面具,遮掩了脸上的疤痕。
给我面具之人就是毁我容之人。
这让我不知怀有什么情绪去面对。
无风的夜晚,袅袅的雾儿在松林里升出来,丝丝缕缕,挂在松针上;抹在青岩间,像玉女臂上的轻纱,似蚕儿口吐的细丝。这时,月儿从山口升出来了,像个桔黄色的漆盘。那光线,在银白中透出几分杏黄,借着月色朝松林里一看、许多云絮低低地降落,把几个最高的山巅笼罩起来。
要进去吗。
这片松林给人以极为不妙的感觉。
算了,进去吧。
活下来是我好运,死掉也算我倒霉。
青山,松林,还有那追逐嬉戏的林间小鸟,构成了一幅绝好的水墨丹青。
我的夜视能力有够差劲的。
等等小鸟?
这时候回你的鸟巢吧。
⋯⋯呃。
不对。
这种黑色羽毛,额间有剑形状的金色晶羽,有着十八只眼睛的鸟儿。
是诞生自魔气之中的「魔凰幼晶十八目夜月鸟」。
我知道你想要吐槽那个名字,可是请忍住。
我从背后拔出昭雪。
默默地砍下。
然而并没有任何用处。
被轻易地躲闪开了。
被轻易地躲闪开了
躲闪开了。
开了。
「⋯⋯你是鸟吗?真的是鸟吗?」
好吧,本来就不是鸟。
十分钟后。
呵呵。
对于这件坑爹事我只能这么表示。
我一直以为我还是挺强的。
然而。
然而并没有。
这些鸟儿的速度在我之上,防御在我之上,除了没有攻击力之外⋯⋯
幸好这不是一个庞大的种族而是一种魔气孕育的生命体。
呵呵。
战绩为零还真是对不起了!
招招被轻易闪过还真是对不起了!
打得腰酸背痛体力尽失轻弩(没错就是轻弩)之末还真是对不起了!
我揉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
然后。
我昏过去了。
是的,昏过去了。
背后突然窜出一只成年的魔凰幼晶十八目夜月鸟。
身形约有十七八倍于幼鸟。
一身乌黑羽毛,剑形晶羽金光璀璨夺目。
振翼,卷起重重风压。
黑羽天扬!
没错,我很惨的被这么一偷袭。
就完全没有准备。
就完全没有反抗。
就完全没有犹豫。
如此地,昏过去了。
不知意识在混沌之中过去了多久。
渐渐的有了棱角。
感觉心绪从心湖中浮出,溅起涟漪。
眼前的黑暗。
慢慢地睁开双眼。
眼前的光景慢慢从朦胧迷糊变成清晰。
一个简朴的屋子。
身下是有些干冷的床铺。
木质的,垫了层薄薄的被褥。
「我听说你被鸟干翻了?」
不是听说根本你就在现场吧。
我冷冷地看向那个一脸你欠我八百万的少年。
黑色飘逸长发用白色缎带扎起。
阴冷的深色凤眼。
俊美潇洒的脸颊上却带着令人不敢恭维的神色。
黑色传统执事装。
上面罩着轻薄的褪色长衫。
没错,就是那个令契约隐隐发痛。
令我全身都战栗,然而却在莫名奇妙的地方救下我的。
我那个主人。
「⋯⋯别简化为鸟啊。」
我明明心里惊慌的要命,却能够吐槽他。
没错,这个人的杀气能透到骨子里,令人满心惊惶。
但是,又能赋予人与之对话的勇气。
真是奇异的杀气。
不。
那并不是杀气,而仅仅是气场,气势,带给周围的气氛。
甚至可以称之为领域了吧。
用气势创造领域。
这样的家伙根本没办法想象有多强悍。
⋯⋯为什么这个人会买下我?
他的目的是什么?
「⋯⋯你。」
他似乎实在忍不住了。
「我只是说了句话,你脑洞是有多大?」
忘了。
居然忘了。
这家伙似乎,好像,应该,绝对会读心术。
不过能从那种事情里推导出长篇大论的我的脑洞也挺可怕的⋯⋯
咳,先跳过这些谜一般的对话。
「你真是变态弱⋯⋯」
没错。
可是就算这是事实也不要砍我好吗。
额前月灰的发丝被削去了几根。
然后发绳被削断。
等等。
那根发绳是我最喜欢的好吗?
小心我奋起反抗。
砰。
刺痛。
奴隶契约宛若是着火了般艳红。
令我的手火烧般剧痛。
不,我会效忠一辈子的。
灼烧慢慢散去。
那种违心的话也是够了。
随后,我们相顾无言。
清冷到最深处的眼瞳。
肆意在我身体中流窜的杀意。
仿若感知着我的内心所想。
呵呵。
原来如此。
是利用杀气令人吐真的真言领域。
以及利用气势让他人所想浮上表面的读心领域。
这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人不会是拷问狂魔吧。
懵转开了视线。
拿下了腰间挂着的酒。
拧开盖子,喝酒。
香醇的气息我能嗅得一清二楚。
「我说你,那阴冷的盯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不,最没有资格这么说的就是你。
你那双眼睛阴冷出境界了。
盯。
「⋯⋯对不起。」
我投降了,转开了目光。
这人的眼神里蕴含了太多东西。
嗜血。
阴冷。
杀意。
煞气。
所有负面的情绪。
淡淡的傲慢。
薄寡的淫欲。
极少的妒忌。
清寡的贪婪。
没有懒惰。
没有暴食。
甚至没有暴怒。
这个人身上没有美德也没有任何原罪的存在。
没有任何美德化身的天使能净化他。
没有任何原罪魔女或魔人能吞噬他。
无懈可击。
固若金汤。
这样的性格。
简直就是为了防御精神攻击而生的⋯⋯
等等。
也就是说这人完全免疫精神攻击。
未免太变态了吧?
「⋯⋯」
沉默的变态也一样变态。
「附议,你个变态弱的家伙。」
于是我们对视了两秒。
然后达成了——(并没有)
唰!
「对不起。」
于是我又在发丝飘落的背景当中退让了。
他狠瞪了我一眼。
我抚摸着胸口,表示我被吓到了。
等等。
这次很重要。
我低下头去。
呃,低得太猛咬到舌头了。
「⋯⋯谁帮我换衣服的?」
我淡淡的问。
「我啊。」
他露出了还用问吗白痴的表情。
「⋯⋯喔,原来是你啊。」
我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扭开目光。
我哑笑着。
然后我反应过来了。
在我们的动作和气氛都僵化的时候。
「你,你换的?!」
不是我不淡定。
我需要检查一下我的贞操。
唰。
于是乎这次就不说明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也不说明到底是哪位收到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了。
——三分钟后的分界线——
呜。
揉着有些青紫的脸庞。
我视察着这件衣装。
上身是纯白色的棉布吊带衫,有着浅黄色的花边。吊带衫里是缠裹着胸部的裹胸布,以及贴着我的腹部和裹胸布上的链子锁甲。
锁甲被吊带衫掩饰的很好,如果不扯开衣领看根本无法看见。
下身是黑色的百褶裙,腰间带着皮革搭扣。
搭扣上缝制了一个垂落着的皮革袋。
大小刚好装下两把带鞘匕首和一些钱币。
而我也从里面摸出了⋯⋯
一把朵儿卡币。
是朵儿卡币耶!
我该这么说吗。
已经灭绝的千年前之国度朵儿卡的通用币。
史学家们也许会感兴趣吧。
这种理应当成为历史尘埃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也许可以卖钱吧。
不,真的可以卖钱吗。
除了历史价值之外有什么用处吗。
答案是毫无用处。
我刚想瞪那个男人,他只是把背影留给了我。
然而⋯⋯
你让我赤足走森林吗?
好吧也许这才是奴隶的待遇⋯⋯
所以到底是谁把我卖掉的啊。
等等我这么迟才开始怨恨是不是有点不对?
滴。
本来准备直接离开的,结果一滴水珠落在了我的鼻尖。
下雨了?
宛若绸缎般的云彩从头顶直蔓延到天际。
风伴雨星。
我张开嘴想要抱怨什么,可是被一个高昂的吼声镇住了。
「⋯⋯烦死了!这种时候下什么雨吗?」
阴冷的语调比平时抬高了八度。
这声音轻易的撕碎了天边的云彩。
是声波还是风压?
是看不见的攻击还是单纯的杀气?
果然,「很强」这个评论还是太过于肤浅了。
那个人。
吾主懵·阿尔克尔维特斯。
雨因为云层散去而停止了。
我沿路看见不少还来不及消散归为魔气的夜月鸟。
这个松林,为何会孕育出这么多魔鸟?
这里的魔气相当浓郁。
那么,是为什么会浓郁?
——有什么魔兽吗?
这广阔的大地上只有不到一亿的数量,已经是大多人一生无缘的存在了。
而且其拥有凌驾于普通妖兽的实力。
最强的种族之一。
正式排名大约是第五的程度。
同时,绝对服从于名为魔族的百年未曾寻找到踪迹的种族,视其为造物主。
绝对不是我能够对付的存在。
想通之后,我回到木屋。
刚刚带上木门,就听见门外一阵尖啸。
我看向窗外。
这屋子不对劲。
这屋子往外看,竟是蓝天白云草原牧羊。
果然,以那个人的实力来看,这里恐怕是与外界不处于相同维度的空间。
三分钟后,尖啸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