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呢，我觉得还是说清楚的好。”在我的操纵下，藤蔓强制让阿斯转头看向我。
“有什么好说的，贱人。我才不会像那些贱民一样被你们这些恶毒的侵略者洗脑！明明是你们侵略我们的国家，让伟大的卡玛祖尔沦为了附属国！就因为狗皇帝在捡到你的时候突然中止了战争，那些贱民竟然开始对你这恶魔之女顶礼膜拜！真可耻！”阿斯咬牙切齿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珍妮对我那种无限憧憬的态度，真有意思。
“放肆！”艾琳直接提起铁锥就想给他一下，被我及时示意制止了下来。
每次有人骂我艾琳都会格外激动，虽然我自己并不是很在乎。
“不是给卡玛祖尔保留了基本国体吗？国王挑选延续了你们传统的亲宗族长子继承制，也没有限制你们的外交、信仰、财政，甚至还保留了自建军队的权利，这些年来从未有地区暴乱。还想怎么样？”我倒要看看这位落魄王子能说出什么来。
“呸！还好意思说，虚伪的狐狸！你们撤销了近乎所有大氏族的贵族封号，只保留了我叔叔那一支作为王室傀儡。全国领土和恩底弥翁一样改为地区分级制，各级行政官全是恩底弥翁人和你们指定的狗，完全没有自治权。这种情况下卡玛祖尔人根本不可能簇拥贵族而自立，卑鄙！”
阿斯的回答多少让我有些惊讶。这位王子尽管生长于市井，却依然接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教育。
“呵呵，不错不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拥有广袤土地的卡玛祖尔会在短短几个月内就被突袭到王都？”
“那是因为...”
“没错，那是因为卡玛祖尔各地长期自治，你父亲作为国王，恐怕除了直属领地哪也没去过吧。西部地区的大小领主各自为战，甚至互相出卖，望风而降。这才导致兵力不断内撤收缩，最后全都堆积在了王都。对吗？”
“对...可是！”
“那么，当年号称有十万之众的白鹰护国军在王都守卫战中为什么一触即溃？”
“...”
“你不愿意说吗？那我替你回答。因为所谓的十万军队近五成都是逃命过来的西部散兵和战争流民，不仅缺乏有效指挥，甚至都不能统一建制。实际我军造成的伤亡人数远比不上你们自己的踩踏事故。你父亲达斯王竟然愚蠢到亲自率领这种勉强算是军队的近乎纯步兵集团与我军骑兵方阵在城外平原决战，滑稽至极。”
“不许你侮辱我父亲！”阿斯一边挣扎，一边用裸露在外的左脚在地上画着什么。
“艾琳，他的脚在干吗？”这种东西艾琳是专家，毕竟她在成为女仆之前是个专业间谍。
“殿下，这是一种常用的符号语言，大致的意思是：她应该没多少魔力了，我尽量拖住，如果能挣脱就快逃。”艾琳面无表情地翻译出了阿斯的密语。
“是吗？那你也是蛮看不起我的呀，这下我们就扯平咯。可以试试嘛，看看太阳升起的时候你们是不是还被捆着。”随着我左手微微收缩，藤蔓也开始渐渐收紧：“还没聊完呢，别着急呀。下一个问题，为什么当年卡玛祖尔十大金羽骑士在王都决战前半数北逃？”
“因为他们不忠！心中毫无荣耀！不配被称为骑士！”
“是的，的确不配。但根本原因是当时与你母亲私通的掌玺大臣、兼任元帅的首席骑士、再加上北部的大领主，三方势力太强，完全架空你父亲达斯王，分割了国家权力。根本没人会选择效忠国王，不如依附实力尚存的北部领主。如果我军没有进攻，恐怕不出五年卡玛祖尔就会被三家分国。”可能是怕我太累，小猫主动跳出了怀抱，转而在我脚边蹭来蹭去。
“...”阿斯无言以对，只能转头回避我的目光。
“简单来说，卡玛祖尔能保存到今天，反倒是恩底弥翁的恩惠。时至今日北方领主还仗着天堑负隅顽抗，并且早早称王，丝毫没有给你们卡玛祖尔留面子啊。”听到我的嘲讽，藤蔓中渐渐开始传出了抽泣声。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这般反复侮辱我等故国是什么意思？”阿斯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最好还是别为了一些天生就压在你身上的意义而活。既然是不能改变的东西，那也就没那么重要。”对一个敌国刺客说这种话我自己都觉得太圣母了，毕竟我也很早就接受了从一开始就被安排好的人生。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一个收养的公主，不过是幸运才有现在的身份地位，和我说这种话自己不觉得恶心吗？”阿斯的讥讽非常合理，不过有些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你就当我是在故意恶心你吧，今天和你说这么多也并不是为了你，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说完这些代表良心的话，现在该是私心的内容了：“小女孩的善良就到此为止啦，下面是游戏时间了哦。这位王子大哥哥，你会从一数到十吗？”
“什么？”看来阿斯并不理解我的意思。
“我呢，就满足你的愿望，让你体验一次真正掌握从者生死的感觉。”随着我的控制，藤蔓强制让阿斯做出向前伸展双手的动作。
“现在呢，你的一根手指就代表我今天见过的一个阿尔戈成员哦。”果然做这种事才会真的让我感到开心。
“要砍我的手吗？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手段，果然只是个孩子。”阿斯松了一口气，明显是早就做出了牺牲的准备。
“不，我只是说代表。我呢，现在想要你全~部的手指甲。如果大哥哥你呢，能忍住不喊疼，每挑下一个，我就放过一个阿尔戈的人。喊出声了呢，我就杀一个，怎么样，很幼稚的数数游戏，大哥哥你会陪我玩的对吧？”微笑，做坏孩子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微笑。
“呸！卑鄙！恶魔！无耻！”咒骂声从藤蔓中不断传来，悦耳动听。
一个响指，藤蔓堵住他们的嘴，制止了谩骂。虽然我不在乎，但艾琳多半已经快要发作了。
易安在我身后小声念叨着：“都杀了不就行了，何必弄出这种有可能全员生还的把戏来折磨人。”
“骑士大人您是在质疑我主吗？”艾琳问了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抱歉，我多嘴了。”这位傲慢骑士即使在道歉的时候也很强硬。
“您可能是不太了解情况，按殿下的推理，一直被我捆着的那个应该也是他们的人才对。”
“哈？十根手指，十一个人。也就是说，必然会处死一个是吧？这...”易安的声音饱含着意外的成分，略有所思地转身回避了接下来的血腥场景。
“去吧艾琳。”听完了两位从者的有趣对话，我对女仆下达了命令。
“是。”
女仆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走向动弹不得的王子，脱下他左手的手套，将铁锥的尖端对准了指缝，不知不觉中已来到我身侧的骑士闭上了眼睛。
一，二，三...
阿斯牙关紧咬，斗大的汗珠不断往外冒。
四，五。
左手全部执行完毕，阿斯也没有叫出一声。在艾琳去脱他右手的手套时，他甚至还笑出来了。
在他的右手完全露出的一刻，真相大白。
这位落魄王子的右手竟然长了六根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