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一步,与此同时,双方攻击发动。
水花从暗处出喷涌而出,在空中不断扭曲旋转,最终形成尖锐的枪剑直对迪卢克而来,风元素压缩自动护主,凝集在旅行者的剑尖,脚下踏出的那一步作为关键,就在迪卢克的面前,大地的元素共鸣在那一刻起了反应。
当风与水碰撞在了一起,主要的元素能量,因为两者力量的冲击而消散,而溅出的水花,则被炸开的岩元素所包裹。
“就是现在了!!”火的爆发“斩!!!”
迪卢克手持重剑,在空中劈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滚烫的躯体带着不灭的火焰,被迫显现,深渊法师终于无处遁形。
而旅行者则被两股力量的冲击,而击飞到远处。
“可恶,好痛。”
摸着受伤的肩膀,旅行者站了起来,奇怪的是,在她眼前的丘丘没有发动攻击,目睹深渊法师的败退后,便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了。
“哼,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迪卢克走过来,查看旅行者的伤势。
同样,两个人都没有发觉,旅行者的脚下,一个东西因为刚才的冲击掉落了出来。
“……”
“你怎么会有那件东西?”
直到迪卢克发问,旅行者这次发现,那个带在身上的,还没有来得及放回住处的头盔,掉了出来。
“真是精彩的战斗呀。”观战许久的凯亚,忍不住想要出来赞美一番。
可是迪卢克根本不想回头看凯亚一眼,只是在凯亚悄悄靠近后,出其不意的反手抓住他的衣领口,将凯亚整个人吊起,制止在桥头上。
这下凯亚才明白,没错,他精准踩雷了,眼神飘忽着,手上动作摇晃,不愿意看迪卢克的神情,那种暴怒中夹杂着忧伤的眼神。
就如同那天的一样。
“说!你和她说了什么!”迪卢克逼问着,凯亚对旅行者说了什么故事,那是和他以及他的父亲息息相关的故事。
“凯亚,他只是告诉我,一个为了保护蒙德而牺牲的故事。”旅行者抱起头盔,不想看到迪卢克和凯亚针锋相对的场面。
“保护蒙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仰天狂笑着的迪卢克,任其从自己手中逃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你想不想更加清楚,那场战斗的细节呢?旅行者!!”低头看向旅行者的迪卢克,眼中再也没有悲愤交加,深邃的瞳孔只有死水般平静的孤寂。
没有拒绝的能力,更没有拒绝的理由,迫于迪卢克的压力,旅行者来的了晨曦酒庄,凯亚作为见证者,也厚颜无耻的跟了过来。
“坐。”一杯红茶,之前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一样,迪卢克的脸上写满了淡定。
“正义人,不,迪卢克姥爷。”派蒙面对这样的迪卢克也有些害怕的颤抖,但还是摆到在热情的邀请之下:
“更加详细的故事,是什么样的呢……”
“那件事,要从很久之前开始说起”
无视站在墙角,暗中偷听的凯亚,迪卢克将众人的视野拉回了过去。
“我的父亲——克利普斯·莱艮芬德,是骑士团当代骑兵队队长,从小便教育我,作为骑士要忠于风神巴巴托斯大人,守卫风的国土,保护风的子民。”
“耳濡目染的我,没有辜负家族的厚望,能够进入骑士团与父亲共同战斗,本以为这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能够和自己的家人、亲人甚至朋友出生入死。”
“事故发生在几年前,那年我18岁,正是蒙德成人礼继承之时,虽说对外我10岁时早以成为骑兵队队长,但其实我并没有实权。"
“一切都权力还在父亲手中,父亲只是想我再长大一点,才敢完全放手。”
"只不过那一天,我没有等到父亲,不,或许说我用另一种形式等到他的回来。"
“那天,侦查骑士在风起地发现大量的丘丘人营地,等他上报给了骑士团高层时,高层的人却认为。
“那只不过是丘丘人一个短暂的聚集处,只需要清理即可,以丘丘人的智慧不可能发生大规模的、有组织的进攻。”
“是的,骑士团的高层以居高临下的目光,小瞧了丘丘人了,这已是常态,所以,那次出发清理丘丘人的任务,就落在了对外宣布已经退居二线的克利普斯·莱艮芬德身上。”
“当天,天还没亮,只率队几十人的父亲从蒙德出发,濒死而归!”
“怎么会这样!!”派蒙不淡定了,这和他听过的故事版本根本不一样:
“不是讨伐魔龙乌萨吗?为什么会变成清除丘丘人?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只要一个人知道。”迪卢克瞟了一眼凯亚,再次语重心长的说出:
“因为,他是此次清除战的唯一幸存者。”
“打断一下,不是清除战,而是遭遇战哦。”旁边的凯亚走了过来,嬉皮笑脸的说着,让人真想给他一拳:
“我们遭遇了魔龙乌萨,而这次骑士团派出的人手,还不够魔龙塞牙缝。”
“如果骑士团的高层在谨慎一些,让侦查骑士去查看,是可以发现附近有魔龙的活动痕迹,但他们却被丘丘人的行动给迷惑了!”说道这里,迪卢克气的简直想锤桌,但看在旅行者的面子上,强行压制住了。
“所以,这次是惨胜,只因为我……一个人回来了,对于骑士团来说这就是胜利。”
凯亚继续说着,他不愿意看迪卢克自揭伤口,哪怕是等自己说完了,被他暴打一顿也在所不惜:
“那是深渊中的绝境。”
“我们在清理丘丘人的营地的途中,遭到了魔龙乌萨的攻击,克利普斯·莱艮芬德队长当机立断,立刻脱离战场,返回蒙德城。”
“不过,我们失算了,因为在清理丘丘人的营地之时,我们的身上沾满了奇怪的粉末,那种粉末像是有魔力一般在引诱着乌萨,发现这一点的队长知道不能逃回蒙德城,会为蒙德城的居民招来灭顶之灾。
所以,向着蒙德城相反的方向跑,将乌萨引开,带着十几个弟兄,从风起地一直跑到鹰翔海滩。
马累倒了,就丢下重铠,用人的双腿去跑,双腿被魔龙的攻击贯穿了,双手因反击而失去,四肢无法掌握平衡,哪怕是爬,也要爬过去!
最终,在失去几名骑士后,我们在鹰翔海滩被魔龙堵去退路,引诱魔龙逃离蒙德的计划被迫搁浅,而所有人可能会丧命于此。
“既然无法逃离,那就用牙齿去咬,也要将魔龙留着这里!”
这是克利普斯·莱艮芬德,在骑兵队最后的宣言,带领仅存的几位骑士向魔龙乌萨发动了进攻。
可是,人类的力量实在是过于渺小,没有一分钟,连几秒都坚持不下去,从魔龙乌萨口中喷出来的高温火焰,连人带着海水一同蒸发。
留下的骑士,化为黑色的影子在重重烈火中挣扎,发出绝望的吼叫,他们会因为缺氧而死,会因为毒雾而亡,但是他们手中的剑却没有放下,即使没有力量,向魔龙乌萨挥动一下。
但在骑兵队队长的带领下,全员仍然奋起反抗。
魔龙受伤了,在全员几乎战死的情况下,骑兵队队长没有放弃抵抗,就在魔龙沉浸在完全力量碾压的状态下,想要杀死我们就像捏死蚂蚁那么简单的情况下,居然大意到被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打伤了。
魔龙的血,激怒了乌萨,他的眼中早已没有化作烟尘的骑士,他只倒映出来一个人的模样,那个唯一使他受伤的人,现任骑兵队长——克利普斯·莱艮芬德。
全部的攻击,铺天盖地的袭来,这片低洼的海水区域,全部被瞬间蒸发,露出贫瘠的土地,魔龙更是肆无忌惮的踏上去,用锋利的毒爪,蹂躏着目光所及之处。
我们丧失了反击的力量,只是防御能让骑兵队苟延残喘,可是,真的防得住吗?
魔龙的火焰没有间断过,绵绵不绝的燃烧着一切可以烧毁的东西,巨大躯体将行走过的地方都压为了灰烬,利爪轻轻划出一道道深坑,尾巴稍微一动就能扫平一块巨岩,震动的双翼卷起能摧毁万物的风。
骑士团绝望了。
只能在临时发现的山洞中,苟且偷生。
"咳咳,坚持住,只要还剩一个人,等到大部队来,就是我们的胜利。"
那个时候,克利普斯·莱艮芬德队长,曾这样对凯亚说:“你快藏起来,我来拖住魔龙。”
“开什么玩笑,队长!不对,义父!迪卢克可等着你回去呢!”凯亚向着他咆哮着,因为拥有神之眼的他,此刻的觉悟,却不如一个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
“只有用那个办法去拼一次……!我一定可以带你回去……!!”
“哈哈哈哈,我活了这么多年,虽说没有得到神的认可的确有些遗憾,但是已经足够了呀。”
“只要我的孩子活着,莱艮芬德家族就有希望,蒙德就有未来啊!”
那一刻,凯亚差点错误的将自己当成迪卢克去感受这份来自父爱的笑容,但很快便从中清醒过来,那份感情超脱了生死,超越了尘世的束缚,是永远无法传递的永恒呀!
所以,凯亚哭了。
握着这毫无用处的神之眼,目送这英雄,带着满身的伤痕,再次突入战场。
“哟,这么感人的场景,怎么没有我呢。”那略带讥讽的声音,让凯亚听着火大:“看来药粉的效果还不错哟,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什么?要在下放了他们,哎?真的要这么做么『队长』?”
“你说什么……?!”从天而降的神秘角色,并没有表明身份,凯亚虽然不知道两个人是谁,但从对方的语气来说看,这次的魔龙事件,一定与二人有关。
冰冻袭来,凯亚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向着两人释放的元素力量,冰霜形成却轻易的躲过。
极快的速度,更是让凯亚无法捕捉到对方都行动。
“蒙德骑士团的人还真是弱哎,算是让你们欠我一个人情咯,我乃至冬国十一执行官之一『博士』。”
“还请要记住在下的名字哦。”
刹那间,只是从凯亚的身旁经过,『博士』便自报家门,而在『博士』身后,那个站在悬崖上俯视一切的『队长』,并没有跟来。
“喂,大个子,你叫乌萨对吧。”『博士』走到魔龙乌萨的面前,丝毫没有畏惧,只是在一阵嬉笑声中,打了一个响指:
“看这里……!”
“对……乖……”
啪的一声。
魔龙乌萨的生命随着响指声,轰然爆炸,化为乌有。
眼前的场景,让凯亚不敢相信,一个能让骑士团都无可奈何的魔龙,居然在外人的一个响指下,烟消云散。
“呜……”紧绷的神经在此刻放下,但凯亚知道,如果真的放下了,那么现在他必将崩溃于此。
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依靠着肌体本能冲进白烟滚滚的战场,拼命翻滚着,寻找着,哪怕是尸体,他也想带回去!
可是,摆放在凯亚面前的却是一个重伤倒地的克利普斯·莱艮芬德,紧接着,凯亚说出了一辈子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的祈求:
“还有一丝气息,太好了。”
“救他!求你救他!”
“这个嘛,我可是刚解决了魔龙乌萨,成为蒙德的大英雄,现在立马让大英雄去救人,不太好吧。”『博士』推脱着,有意不去救治此人
“什么意思!”
“你……!”
凯亚算是明白了,这个名为『博士』的愚人众执行官从来都是不安好心。
“哎呀呀,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在下,在下也不过的听取了的意见,要说这么恶毒的计划还是要『队长』才想到出来呀!”戏谑的说笑着,刻意的整理着服装,将自己打扮的整洁,就像是今天没有涉足战场一样。
“嘿嘿嘿嘿,想想也是有趣,凯亚是吧,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最敬爱的骑兵对队队长就快要死了,但是,他不是英勇战死的,而是被在下救下,那么……他的灵魂将得不到风的救赎……”
“你是将他就此带回蒙德,还是说将他埋葬在冰冷的海滩旁?”
“我……”
阴沉下来的凯亚终于重获理智,他没有选择,他可以等到克利普斯·莱艮芬德断气后,讲他埋葬在于此,可这样对于一个英雄和一个骑士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几分钟内,凯亚也想过很多,甚至可以想象一边卑躬屈膝的恳求着至冬国的人为克利普斯·莱艮芬德治疗,一边往蒙德城内赶去。
但这样,骑士团的颜面将荡然无存。
“选择第三条。”抱起克利普斯·莱艮芬德沉重的身躯,用肩膀毅然决然的抗下了这份重量:
“我不会让义父死在冰凉的海中,也不会让你们的奸计得逞。”
“等着吧,对风神起誓,这份仇,我一定会报。”
『博士』目送着凯亚带着重伤的克利普斯·莱艮芬德离去了,『队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博士』的身后:
“数据回收完毕,附近的丘丘人也都处理干净了,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队长』拍了拍手上粘黏的尘土,对着凯亚所离开的方向,张开了五根手指,仿佛要将那一切紧紧的拿捏在手中:
“蒙德骑士团,哼,这次不光欠下至冬国的人情,而且等克利普斯·莱艮芬德的尸体回到蒙德,将会有更大的惊喜等他。”
“而凯亚,他永远不可能在骑士团里说出真相。”
收紧拳头,那全部都在计划内的喜悦,涌上心头:
“哼哼,完美!”
“这便是我所亲身经历的故事。”凯亚说完,长舒一口气,本想喝一口桌子上的红茶,润润嗓子,却被迪卢克果断拒绝了。
“呜呜呜呜,太绝望了,愚人众真是太坏了!”派蒙哭的泣不成声:“派蒙决定了!以后看见愚人众的人,见一次打一次!”
“对吧,旅行者!”
“恩。”点了点头,坚韧的肯定着,此时在旅行者的心里,愚人众早就被标记为这个世界最坏的角色。
“就这?”但如此感人肺腑的故事,在迪卢克的耳中,却不值一提:“那么……接下来的故事便由我来说吧。”
“那一天的天空和今天一样,是暴风雨的预兆。”
“谁说不知道为什么,骑士团团长高层,要将我这个挂名的骑兵队队长排除在任务之外,可我依旧在风暴的中心等待父亲的凯旋而归。”
“只不过出现在我面前,不再是一个活人,而死一具死尸。”
我将他带了回来,风会救赎他的灵魂,他是蒙德的英雄,他是令人敬佩的骑士。
在迪卢克从凯亚手中接过父亲尸体的那一刻,留给他的,不是最后一眼的回光返照,他们父子相处十多年,到了最后甚至连一句话也没说上。
克利普斯·莱艮芬德没有坚持下去,他在半路上便已离去。
望着父亲的尸体,迪卢克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的嗓子发不出声音来,就连哭泣也成了奢侈,只能呆呆的看着这具冰冷的死尸,破灭的等待,送走了所以的期待,促使其跪倒在地,一句不发。
呜……
整个蒙德,似乎被这种悲伤所占领,凯亚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或许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独自流泪。
呜……
几秒钟,那伤心的滋味泪水涌上心头,那握着父亲冰冷的双手,看着父亲满身伤害,还在不断向外渗出血液的迪卢克终于绷不住了。
被鲜血染红的大地,水流会冲洗人们的记忆,再过往后,没有人会记住这位无法战死沙场的英雄。
泪,落了下来。
天空的泪似乎也落了下来。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检验结果说是,被魔龙乌萨重伤,死在回来的路上,死因是没有及时治疗”
“既然不是战死沙场,那就无法得到风神大人的救济。”
“教会那边不会同意的。”
“怎么办呢?只是去讨伐丘丘人,就死了这么多人,我们无法和蒙德的子民交代。”
“哎,不说了,这可没办法作为国丧来处理。”
骑士团的高层们,在收纳克利普斯·莱艮芬德的尸体后,便召开了紧急会议,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件事情发生后的处理方式。
“更糟糕的事,至冬国的执行官已经来索要报酬了,真是糟糕透顶。”
但不出意外的是,所有骑士团的高层们所讨论的方向,都不是对这位在骑士团内奉献大半辈子的骑兵队长身后事的安葬,在他们心里,只有对蒙德、对骑士团、对自己才是最至高无上的利益。
“我觉得可以先将克利普斯·莱艮芬德安葬好,调整状态再去应付至冬国此次的外交攻势。”
微不足道的发言,在昏暗的会议室中,只有对这句话的否定,所有人都好像商量好的一样,如出一辙。
“喂,你们够了吧,骑士团的高层们!”再也坐不住的卢姥爷,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就被这群所谓都高层给气的浑身颤抖:
“一天天只会坐在这里开会,你们为蒙德到底做了什么!?”
致命的提问,这些骑士团的高层,除了整天开会讨论问题,就是吩咐属下为他们做事,其实在骑士团成员的眼中,根本就一事无成,而最要命的是,蒙德的人民将所有的功劳都归于这些只会纸上谈兵的领导层。
“我们要为蒙德,思考很多,下一步该怎么走,愚人众的外交应该怎么应付,这些都是你一个孩子不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