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唔。”
鲜血从鼻孔流出,盖住了之前已经结疤的血液。
热乎乎的液体流到嘴上让北桜非常难受,但是他腾不出手来擦拭。
这已经是那个人第四次扫描藏书馆,每一次时间相隔都不一样,北桜必须随时保持清醒来使用法术避开扫描。
法阵还没有画好,而且这里空间太小了。
其实这个空隙用来画法阵完全足够,但是多维在那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而且生命状态比之前糟糕了很多,左腿也受到非常严重的伤。北桜不懂接骨之术,只能根据常识将多维平放着地上。
北桜持续运行着法阵,照理说屏蔽魔法气息并不需要像他这样狼狈,但是那个人的魔力真的太庞大了,北桜克服这股压制都成问题,要建构法术就更难了。
“呼~”扫描消失了,北桜送了一口气,但也只是小小的放松一下,如果不完成法阵,就得不停的手动屏蔽。
“额。”北桜还没开始画法阵,第五次扫描就已经开始,他不得不再启动法阵。
非常短暂的一次扫描,仅仅只是淡淡的魔力波扫过而已,连那股威压都没有释放出来。
然而这一波刚刚结束,北桜刚要停止屏蔽法术,比之前还要强大几倍的压制出现。
“噗!”北桜一口血喷了出来,这个人就像是在玩他一样,一松一弛根本没有规律,让应对的人措不及手。
这一次直到北桜施法的手不断颤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才停下来,足足持续了数分钟。
这是最长的一次,北桜多么希望这就是最后一次。
但是扫描的人明显不这么想,没过几分钟,魔力的压制再次降临到藏书室的废墟里。
北桜不得不施法抵抗。
一次又一次,那个人就好像在拿北桜的反应取乐一样,乐此不疲。
“呼~呼。”北桜终于敢大口大口的喘息,身前的衣服已经浸湿又晾干。
他的嘴唇毫无血色,脸色苍白,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这个夹在时间缝里画出法阵。
“哈哈。”北桜轻轻笑了两声,却因为咧嘴将嘴皮撕裂,血挤出了两滴便没了动静。
“呜呜,咳咳!噗嗯~~~~呜呜呜……”
北桜小声的哭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绝望,有多少次他都想用法术了解了自己,多少次想冲出去与那个人送死,多少次想直接放弃屏蔽法术让他来抓住自己。
但是没办法啊,真的没办法,多维已经交代过了啊,那之后要好好地照顾他,但是自己真的没办法,就连不让自己身上的血染到他身上都没有办法,这已经是极限了,真的好无能,真的好狼狈,真的好……
新一轮的压制迎来,法阵只能屏蔽两人的信息,却不能屏蔽魔力压制。
北桜从多维背包里拿出一个果实,还没来得及咬上一口,便在魔力压制下昏迷,倒在多维身上。
蒲龄坐在自依的椅子上,头发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长度,而自依端着茶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蒲龄抚摸着自己的脖子,光滑如玉。之前因为空间门出故障导致的伤口已经恢复好了,只是因此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从那之后她反复检查了最后传来的几个传送门信息的房间,而且还不断释放魔法表示自己的诚意,但对方并没有返回信息,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就像是从未有人来过这里。
她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似乎一直以来就只有自己使用空间门的记录。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穿过了多少回,像是才刚刚寻找他们。又像是过去了很久。
空间门也已经不在卡顿,或者说它就从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而且去藏书馆之后才发现那里的书架竟然都倒塌了,准备要把里面的书全部收起来复刻一遍,才发现那里的书已经泛黄不能浏览,在懊恼了一阵后才记起来她当初就记录了一份到本体去。
而且那里的地板上竟然有一个脚印,自己以前都没注意到过。
蒲龄摇摇头,放下脖子上的手,转手接过自依端的茶,用眼角看了一眼自依,这个人偶修复后的表现并不好,一些最基本的整理工作都没有完成,就连五怡居的清扫都没有完成,竟然还想用旺达的半成品复活夏沫,而且还看到了桑妮和旺达,这是不可能的。
蒲龄记得自己是按照夏沫的设计图和损坏的原自依,一点一点做出来的,大致来看几乎没有一点变动,而且五怡居的主脑她从未有改动过,只是拆分研究过,难道就是那一次导致自依出了问题?
“你到我的基地来吧,先看看出了什么问题,还需要你进行一点工作。”蒲龄将茶杯轻轻放回,这种茶和她一直以来喝的都一样,已经不太喜欢了,但是五怡居的茶叶只剩一种还在生产,有总比没有强。
自依没有任何怨言,“您知道的,我不能离开五怡居太远。”
蒲龄不记得自己有说过,但是有很简单的解决办法,“那就靠空间门一直连接。”
自依不太明白,她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若离开五怡居将会停止运行,而且这里的维护工作也会……”自依看向房间里的花卉,她不想让它们死去。
“维护人偶会自己做。”蒲龄尽量让自己和她保持交流。
“您是知道的,他们都已损坏,不能再工作。”
蒲龄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说要把这些人偶也都修复一下,结果后来忘了。“我下次会来修理的。”
自依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说:“是。”
自依知道这是蒲龄第十四次说她会修理五怡居,但是她等了十二次都没有音讯,只会有一句下次。
蒲龄坐在椅子上,既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她就坐在那里,一直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