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多维从北桜的背上滚落到地上,但是他不着急着起来,先是躺在地上伸懒腰打哈欠。
手不小心碰到一个果实,果实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将多维的起床气吹散,他第一时间伸手抓它,手却碰到一层结界。
“碰!”果实爆炸了,没有一点溅出来,而保护果实的结界此时被染满了果酱,忘恩负义的果实报复了保护它的结界。
“哇,原来你早有一套啊。”多维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好像要人去碰它才出现反应诶。”
见北桜没有说话,然后弯着腰紧盯着破破烂烂的日记,多维把头搭在北桜的肩膀上,说:“看日记看得这么入迷?在讲什么啊。”
多维凑近了听到北桜的鼻息声,短而急促,似乎是受到了刺激。
多维看向北桜手中的书,已经看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写的字有些潦草,但不影响多维看不懂,“给我翻译一下呗。”
北桜突然回过神,他看着多维缓缓把书合上,嘴微微张开,但很快又闭下,经过一阵思考之后,他说:“一个人的崩溃。”
“哈?这么多字翻译过来就六个字,你逗我哦。”多维觉得北桜根本就是不想翻译。
“大致来说就是蒲龄和她的同伴为了一个基本不可能的事情一直坚持着,过程中同伴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当最后一个离开她的时候彻底失去了生的希望,却发现自己连自杀都不行。
“你都知道原意了就翻译一下呗,反正时间很长。”多维觉得北桜很没意思,就刚刚那几句话就已经勾引了他的兴趣,这不是吊人胃口吗,“难道我都赶不上大结局的吗?”
北桜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拗不过多维,于是翻开了书,说:“我也不能完全的翻译出来,里面有一些比较隐晦的东西,你听听就好。
我以为我自己成功了就可以推演到桑妮身上,呵呵,好天真啊,没有做任何的重复试验,就拿自己的这一例成功案例来给其他人进行实验,简直就像蹩脚的药师一样。但是你看看,你周围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拿来做实验吗?没有那些你不当人命的成员,没有从监狱里救出来的死刑犯,没有从山里拐来的小孩,没有花言巧语骗过来的普通人……现在身边连一条狗都没有!连一个活着的,能动、能跳、有生命迹象的东西都没有了!
‘你看,桑妮,我不就好好地站在这里吗?我都成功了,你比我更年轻,更有活力,更能接受身体的变化,况且你还没有出现沉睡的迹象,难道你会失败?’
是啊,连第二个实验体都找不来了,还能怎么说,还能怎么办,从可怜的桑妮身上再砍下一只手来吗?把已经死去的旺达的尸体拿过来做实验吗?让密封着的夏沫苏醒再次体验那非人的痛苦吗?哈哈!这些想法在自己做实验之前就已经出来过无数回吧,但因为桑妮一定会阻止就苦于实施?
都敢使用魔法让桑妮沉睡然后偷偷进行那些残忍的实验,做完之后发现不行,收拾完残局后,趁着桑妮还没睡醒就又回到床上,又将沉睡魔法解开。这里没有时间概念,为了让自己的计划实行,都肯把用来计算空间魔法的表弄坏,然后当桑妮以为自己只睡了一晚上,把假装沉睡的自己摇醒,说早上好,你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她打招呼,而实际上已经过去一个月啦!
总是在嘴边挂着严谨、不容未知的错误,结果到最后自己才是最不严谨的一个。就因为那严谨且富有信心的实验,桑妮才会变成这样。
如今她的身体已经膨胀到原来的三十倍,我不确定外面的那个肉球是否就是桑妮,她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脉搏,或许在实验完成后都还有救,只需要将实验倒转,就可以变回去。
但那时真的好自信啊,说这些反应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因为自己在变化最初也有这种反应,桑妮也真的很相信我……你为什么要相信我啊,反驳呢,像以前一样的反驳呢?为什么这个时候这么听话!
那之后就一直在进行桑妮的身体适应,怎么可能适应的了,一开始就有问题。
桑妮对身体的控制并不好,即便是使用额外的骨架来辅助维持身体模样,用和身体结构类似的食物来维持能量,用大量的魔力来维持精神力,一开始还好,肉体病变的并不厉害,外表看起来与之前一样,内部简单的检查也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每次清醒过来会出现短暂的记忆丢失,随机忘掉一部分实验过后的记忆,但那时只以为是身体变化过后记忆的写入出现问题,并没有形成长久记忆,总的来说还是因为身体不适应,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哇,现在想想这真的是万金油,不管出现什么问题都可以用‘大概是身体还没适应’来应付,桑妮居然理所应当的接受了这个说辞。
她反驳又有什么用,那段时间的她连走路都成问题,主动权都在自己手上,如果能早一点发现,能够强硬的让桑妮再来一次魔法实验,一切都会不同。
后来的桑妮记忆严重丢失,每一次醒来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每一次醒来都像是刚做完实验一样,每一次都会笑着对我说:‘成功了耶,师傅。’
早一点发现也好,哪怕是早一点点,为什么要等着桑妮膨胀到进不去魔法阵里才发现到问题所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桑妮一分为二,然后送入到逆转后的法阵,结果出来的是一个根本无法形容的东西。
简单的逆转?或许在身体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动时可以,但现在已经晚了。
外面的桑妮在我一次一次的实验中消减,又以身体的病变一次一次的膨胀,成为了永远的实验品。
桑妮最近一次清醒时,恳求我杀了她,为什么要她持续这种痛苦,为什么要让她活下去……
够了,真的已经够了,我不想再继续了。我为什么要一直坚持啊,永生法术也好,灵魂复制也罢,我再也不想与它扯上关系。一开始为什么要做这个研究啊,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偏执的坚持下来啊。永生?真是个笑话。我救不了夏沫,救不了旺达,救不了桑妮,只救得了自己。这种只会带来痛苦的永生究竟有什么意义啊!
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为什么还不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