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纸，映照在如玉的脸颊上，光线从耀眼的金色，缓缓变成火红。
打开窗，从窗口凝望，是漫天的火烧云。
书桌前，钱沐皱着秀眉，仔细翻看手里的书，一字不漏。
“女前辈蓝颜知己略多啊。”
“淦你娘的武则天，又断我财路。”
心中絮叨着，看到对胃口时赞几句。
看到某条财路又被断了之后，额前细眉拧着，心中破口大骂。
每到此时，一本书就会砸过来，长的小帅，皮肤微黑的男人生气道：“都说了别皱眉，会长皱纹的！”
说完，书页继续翻。
时间就这样飞快流逝着，天边的火红被黑暗包裹，星辰、一轮淡到只有一条线的金黄色弦月。
房中的汗味早已散去，夜风时而顺着窗边缝隙吹过，划过肌肤，让人不自觉的抖动一下。
钱沐将书放下，赤足踩在冰凉的木板，走到墙角，将之前丢掉的靴子穿上。
书中内容和她心中所想没有太多出入，女前辈有系统，很厉害的系统，这是早有定义的事。
衣食住行、武功秘籍，甚至延年益寿的丹药，这些东西，系统都有涉猎。
只可惜那位女前辈没有借助系统，点一下科技树，否则如今的小日子会舒坦很多。
砰砰。
思绪突然被打断，门外有人轻敲房门，青涩的声音响起：“殿下，用膳了。”
“放门外……等等。”看了看自己，衣裙整齐，靴子也已经穿上。
李月那边仍在翻书，动作一丝不苟。
之前是怕流言蜚语，毕竟李月一向洁身自好，如今这样，倒是不用担心了。
要是一直将门关上，外面指不定怎么说。
于是，懒癌又犯了，放门外这句话，也变成了，“送进来吧。”
蹬。
外面似是有人在推搡，发出轻响，然后几个小侍女叽叽喳喳的小声说着话。
“你去开门。”
“呀，你去开。”
“我才不去，万一看到不该看的……”
几人不肯退让，又很好奇，言语间羞涩。
吱呀。
门突然被打开，钱沐笑眯眯的走出房门，霎时，还在吵闹的小丫鬟们立刻噤声。
“小绿。”玉手拍了拍穿着绿色长裙丫鬟的肩膀，“把饭菜端进来，还有，本殿下今晚想吃糖醋鱼。”
“是，公主殿下。”名叫小绿的侍女赶紧躬身答应，然后踮起脚尖，红着小脸探头往书房看。
“去，皮痒了是不是。”
几个小丫头都是李月的贴身侍女，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没有规矩了一些。
于是钱沐也是学着李月以往的口吻，还顺手捏了捏小侍女的脸颊。
“咯咯咯。”小绿笑着躲闪，将饭菜送进书房，眼神悄悄观察了一下，俏鼻轻轻嗅了嗅。
啪。
钱沐抬手赏了她一个脑瓜崩，语气懊恼：“又作怪。”
“呜～！”小绿捂着额头，在某个冒牌公主的眼神胁迫下，终是没敢顶嘴。
吱呀。
房门再次被关上，几个小侍女都被赶了出去。
“吃点东西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话，自己则卷起袖子，将摇来摇去的长发绑好，拿起筷子，毫无仪态的吃了起来。
有关神圣皇帝的书籍，钱沐都已经看过，皇宫里有没有移魂大法的记载，她不知道。
总之，这公主府里是没有的。
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一点。
“你说，要是我们换不回去了，那该如何。”她试探着道。
话落，从清晨到晚间，一直响彻在书房中的沙沙声猛然顿住。
良久无言，只有某人在那没心没肺的吃着，还不时舀口汤，汤勺靠近唇瓣，发出“呲溜呲溜”的声音。
“如果换不回来了。”声音沙哑，表情变幻。
李月将书合上，又是静默许久。
关于换不回来这个问题，他在刚刚互换身体时，下意识的回避过。
将神圣皇帝留下的物品过滤了一遍，没有找到答案，那时起，才在心中直面这个问题。
他一直让钱沐注意仪态，注意说话的方式等等，也是在为这个问题做着准备。
“一切，等到长安再说。”李月遏制着颤抖的语气，握紧拳头。
“如果长安也找不到，关于身体互换的记载呢？”钱沐看其神情，心有不忍。
但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些话，她必须说。
沙。
沙。
李月没再说话，只是继续翻书，指节时而嘎吱嘎吱的响着，几张书页被抓破。
钱沐摇了摇头，她端着饭菜，随手将被紧拽的书扯掉，“给爷吃，这是本大爷的身体，不许你把他饿坏了！”
柔软的嗓音说着霸道的话，没有长年累月的皇家贵气，威慑力稍显不足。
李月愣了愣，手中书被扯掉，在撕拉声中，只剩残页。
他心中薄怒，看着自己从前的脸。
最后，饭还是吃了。
“其实，做男人还是不错的，比如冬天不会很冷，比如没有那两坨肉的累赘。
还有啊，女人搞事业，总没有男人方便，光是生孩子就要费去不少时间。
最最最重要的是，你每月一次的流血事件，我替你承受了，这不是蛮好的吗？”
钱沐用手支着脑袋，用心开导。
李月姿态端正的吃饭，明明穿着布衣，却吃出了贵族风范。
“嗯……你刚刚说什么？”他放下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
“两坨肉……累赘？”
“不是这个。”
“生孩子？”
“也不是这个。”
“流血事件？”
啪。
玉碗疾速撞向桌面，一直很讲究仪态的李月，此刻面色慌乱。
他飞快的跑向书架，打开一个暗格，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瓷瓶。
“药，快吃，不然晚上会冷。”拔开瓶塞，倒出药丸，动作匆忙的往钱沐嘴里塞。
“呜呜呜～你干嘛，想谋杀啊！？”
“听我的，快吃！”
在争吵声中吃了药，过了一两个时辰，期间小绿送来了糖醋鱼。
可钱沐却没精力吃了。
冷。
很冷。
小腹冰凉，伴随着阵痛。
“宫，宫寒吗？”咬了咬唇瓣，留下了一排浅浅的牙印，很整齐，“怎么感觉还有点痛经！”
“疯女人，你身体不好，昨晚还喝这么多酒！”
“是你灌的酒啊。”
“是…～是吗？”
说完，浑身打了个冷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