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定义的谋反之罪。
如钱沐所说，要是被发现了身份，杀头是肯定的，就算是李月的那位皇帝哥哥，也阻止不了。
不杀，是对皇权的亵渎。
“不用想了，除非翻案，否则无解。”钱沐悠然坐于梳妆台前。
桌上是零零碎碎的首饰化妆品，都是常用的，发簪、发带、胭脂等。
“当然，你也可以使用别人的身份，虽然我那死鬼老爹和我长的挺像，可十多年过去了，他们不一定能想起来。”
“就算想起来了，天下间样貌相似之人这么多，不足为奇。”
她随手拿起一根玉簪，对着铜镜比划了一下，最后还是无从下手。
于是自暴自弃，拿了根发带随手将长发扎好，只要头发不要老是晃悠到额前，遮住眼睛，就算是大功告成。
就这，还轻声抱怨了一句：“女人真麻烦。”
“钱沐也是个假身份吗？”李月已经恢复了冷静，理了理思绪，总感觉自己掉进了坑里。
“肯定是了，倒是我问岔了。”他呢喃了一句，坐到桌前，咚咚咚的轻敲着桌面。
醉酒，灵魂互换，逃犯，翻案。
线索被串联，像是一道光从脑海中闪过，最后又摇了摇头。
钱沐的动机有了，可灵魂互换，无此记载。
如果有人能做到，那个人只能是神圣皇帝，又或是神圣皇帝的后人。
或者，观星台上的那位国师，能做到？
总之，民间无人有此能为。
“所以，你是选择去长安，又或是另想他法。”
钱沐将头发理好，又开始继续吃糕点，不愧是皇家，糕点味道应该赶得上米其林了。
虽然她也没有吃过米其林。
“你这公主，当的挺舒服的吧。”李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状似无意的说道。
“你知道的，我一直很乐观。”钱沐笑了笑。
李月盯着钱沐看，看了好久。
钱沐就一直笑，如果把身体换回来，这一切，恍如昨日。
最后，李月也笑了笑，没有再试探。
他想着，终究，是多心了。
用钱沐的话来说，在皇宫里长大的人，都有被迫害妄想症。
释然的笑了笑，一切暂时揭过。
两人是好友，以后也会是好友。
虽然钱沐隐瞒了逃犯的身份，可也没有哪个逃犯，会站在公主的面前说，我是逃犯。
之前接近他，可能别有目的，比如，翻案。
不过，李月不在乎。
两人的关系，至少比皇宫里那些名义上血脉相连，实际上薄情寡义的亲人，要纯粹的多。
“我还是想去长安看看，只是翻阅一下典籍，不乱走动，不碰上特定的那几个人，被认出来的可能不大。”
“而且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就算遇上他们，也不一定会被认出来。”
钱沐闻言点了点头，“翻完就走，生死概不负责。”
“好，如果翻完典籍，还是找不到换回来的方法，我立刻离开长安，另想他法。”
两人商量好，揭过了这件事，气氛轻松了下来，继续闲聊。
皮肤微黑的男人，继续讲解着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或许留了一手，可讲出来的这些，认真记住，也足够用了。
而肤色白绽，面容绝美的女人不时点头，动手记笔记。
说起来，李月是个合格的朋友，可惜，交友不慎。
“殿下，该用膳了。”
门外，有侍女喊道。
另一个声音就要直接的多，砰砰砰的敲着房门，然后用清清冷冷声音的说道：“快点，我新研发了一种药膳，滋阴养气……”
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大有吃了她的药膳，立刻就能白日飞升的错觉。
“她以前好像不这样啊？”钱沐指了指门外。
“嗯……瑾姐姐只是在外人面前，话少。”李月抚额，话语中也有点无奈。
“她是不是还爱背后嚼舌根？”钱沐憋着笑。
“你知道了？”
“嗯，她之前一直在我的面前，说我的坏话来着。”
“……她，其实，那个，只是随口说说，不用当真。”
砰砰砰。
陆瑾在门外等的不耐烦，又在敲，“你不是说养着钱沐当面首吗？不吃点药补补，就你现在的身体，可经不起摧残。”
“……？”
“呃……总不能把你赶到我那破瓦房里去住，就随便编了个理由，先将你留在府里。”
“呵，呵呵。”李月被气笑了，清清白白十多年，结果一不留神，风评被害。
“你给点银子，让我住客栈就好啊。”
“你住的惯吗？”
“……大概，住不惯。”
这不就得了，钱沐摊了摊手。
“而你又要跟着去长安，甚至还要跟着进皇宫，翻阅神圣皇帝的典籍，只是朋友的身份，还是差了点意思。”
她自然有私心，此去长安不知需要多少年，这具身体的年龄也十七八了，算大龄剩女，不管是嫁是娶，长安那边总会有个章程。
李月，是她推出去的第一个挡箭牌。
钱沐心里喜欢的，肯定还是香喷喷的小姑娘，可是现实如此。
过去几百年，也有权势滔天的女官喜欢女人的，可最后还是娶了个男人。
也有男性大臣喜欢男人的，可最后也娶了女人。
繁衍后代这四个字，在哪朝哪代，都是重中之重，否则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特别是身居高位，这种观念就会越发深刻。
世家权臣尚且如此，更遑论皇室。
除非，钱沐不娶，也不嫁。
这做起来很难，但应该能做到。
应该能吧，她这样想着。
将来要是不幸被赐婚，那就去把那男人杀了，一千多集柯南，可不是白看的。
多杀几个，弄个克夫的名声。
“我收拾一下。”
李月指了指衣柜里散乱的衣物，起身将其叠好，放好，接着将写的笔记收好，放进了衣柜后的暗格。
咔。
门栓被打开，一直在屋外叽叽喳喳的陆瑾闭了嘴，她狐疑的看了看李月，然后探头看向还在沉思的钱沐。
“走走走，去尝尝我新发明的滋阴补肾药膳。”
“对了，你也去。”陆瑾指了指李月。
“哦，好。”李月开始没反应过来，答应后又顿了顿，他现在，是男人来着。
于是犹豫说道：“……不是滋阴吗，我不合适吧？”
“阳也能补，快去快去。”
“……”总感觉被当成了实验品。
“我记得你之前在门外喊的是滋阴补气吧？”回过神来的钱沐纠正到。
“呀，气和肾是一样的。”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