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妖有两种。
一种是自然界中的动物经过修炼开启了灵智后化成的精怪。
另一种是各种执念和灵气通过某种环境衍生出的灵智生命体。
前者多半会保留以前作为动物的生活习性,性格也大多有之前的倾向。
但后者由于形成的执念和所处环境的各不相同,性格则多半为负面且难以捉摸。
白也没有猜错的话,今晚上他要对付的妖恐怕是第二种。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虽然拜入老乞丐门下整整十年,但他和老乞丐相处的时间不过短短三年。
这三年还大都是到处乞讨混日子。
现在回想起来,老乞丐除了教了他辨认哪些是怨灵以外,最擅长的就是画大饼。
一张接着一张的画。
砍怪升级这种事还是他自己一步步摸索出来的野路子。
因为对于妖完全没有了解,白也就在这十年内从不间断的四处寻找怨灵。
从华夏砍到了日本岛。
眼睛都没眨一下。
硬生生的靠砍怨灵升到了七十九级。
也正因为如此,除了怨灵以外的妖实力有多强白也完全没有概念。
夜更深了,本来如银盘似的月亮被乌云隐没,逐渐失去了最后一丝光亮。
白也感到一股强烈的妖气从落地窗处直接透了过来。
那妖气十分凝实,白也粗略估算了一下,最起码也有二十只怨灵的水平。
前所未有的对手。
他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长剑。
那只妖目标明确,一眼便见到了熟睡中的大桥明美。
至于旁边的白也则被它晾在一边,完全无视。
白也心里一惊。
这只妖已经强大到足以无视自己的地步,这一战看来要十分谨慎了。
一息,两息。
妖的速度很快,转眼间便从落地窗飘到了床边。
当看到大桥明美脸上挂着的微笑时,那只妖身上的妖气突然发生巨大的波动四处飞溢,黑烟化成的脸庞更是瞬间变得狰狞可憎。
“春梦,我最讨厌春梦!”
“不过没关系,在本大人的手底下,你的春梦马上就要变成噩梦了。”
“本大人是绝对不允许有人在我的地盘上做美……”
唰!
没等那只妖说完,一道平平无奇的剑芒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蹭的闪烁了一下。
那光芒闪的太快,若不仔细看便和屋里突然断电没什么分别。
说时迟那时快,梦魇刚要钻进大桥明美的梦境中只觉得左侧身体如同被刀劈斧砸一般传来撕心裂肺的割裂感。
滚滚的妖气连支撑防御的机会都没有,瞬间便被凌厉剑气绞杀的无影无踪。
巨大的疼痛让梦魇忍不住朝左侧望去。
就这一眼,它见到了此生最可怕的东西。
一名英俊的男子手里持着柄毫无特点的长剑。
只轻描淡写的一撩。
剑气如同滚滚龙壁一般张牙舞爪,无情的撕碎了梦魇的整个身体。
喉咙里似乎有无数的疑问想要问清。
可是,没机会了。
梦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吸收了数百人的噩梦躯体消散在空气中。
黑雾中梦魇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只有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睛。
似乎在问,
至于吗?
白也屏息凝神,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团慢慢消散的黑烟。
心下疑惑。
这就无了?
绝无可能。
他分明感觉到刚一瞬间对方身上的妖气力量强了不止一倍。
大约有四十个怨灵的强度。
相当可怕。
那妖分明都没把他眼里。
又怎么会惧怕自己这试探性的一剑呢?
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
它在使诈!
想到此白也微微一笑,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表情。
欺负我不懂吗?
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我白也除妖,向来突出一个谨慎!
横剑在膝,白也如老僧入定一般端坐在地。
随时保持身体内的灵气充盈以应对对手的反击。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黑气消失的地方。
然后,
天就亮了……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屋内,院外的牵牛花也在露水的滋润下尽情的绽放。
一切都美好的像是一幅画卷。
大桥明美尽情伸了个懒腰,舒服的从鼻子里嘤了一声。
这一夜睡得很美,自从开了万事咖啡屋之后她已经很久没睡过如此香甜的觉了。
尤其是昨晚还做了那样……难以启齿的梦。
想到这,大桥明美的脸上就有些发烫。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做那样的梦,总觉得好羞耻啊!
关键是主角居然是……
大桥明美小心翼翼的朝床边瞥了一眼。
然后她就见到那位好看的帅哥直挺挺的坐在地毯上。
顶着两圈黑眼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落地窗的方向,嘴角还露出一抹正常人看不懂的微笑。
像是中邪了一样……
大桥明美心里咯噔一下。
可毁了,昨晚不能有脏东西来找他了吧!
她连忙从床上爬起,伸手在白也眼前晃了晃。
“白也君,你还好吧!”
“无妨,我正在和它对峙。”
白也眼珠都没动,淡然说道。
大桥明美顺着白也目光所视处瞧了一眼,那里阳光正好,盆栽长得郁郁青青。
仔细揉了揉眼睛,还是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大桥明美心一沉。
糟了,他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
“白也君,你在说什么啊?大白天的你别吓我啊!”
大桥明美试探性的摸摸白也的额头,担心道。
“??”
白也闻言一愣。
白天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我怎么不知道?
“白也君你不会就这样坐了一夜吧?”
大桥明美看到脸上写满疑惑的白也第一次觉得帅哥其实也是有缺点的。
比如脑子不太好。
想到这大桥明美不由得会心一笑。
太好了,她就喜欢脑子不好的。
“日出之际,阴阳交接,”白也不顾旁人的喃喃自语,目露不解,“那妖尚未化形,哪怕妖力再强也不可能不惧怕最为炽烈的阳气。”
按理说它早该现身了。
难道?
白也心中升起一丝荒诞的想法。
它死了?
碰一下就碎了?
是不是有点过于草率了?
想到这白也又有一个疑问。
如果它真的死了,那自己坐这一宿究竟是为了啥?
白也扭头看了眼一旁双手捧脸沉浸在幻想中的大桥明美。
突然眼皮一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