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长生六道(6)

作者:自然卷的噩梦 更新时间:2021/7/30 16:14:59 字数:2363

怕周浮惊得叫出声来,束秋官赶紧一把捂住他的嘴,对他说,“嘘... ...周兄莫惊,啊蚊去去就回,只消片刻,自有食物出现在眼前... ...”

诚如束秋官所言。

不到片刻功夫,白月之下,翘首以盼的二人,便等来了一个身影。

那身影鬼鬼祟祟,好似幽灵鬼魅,行动窸窸窣窣,好似穿街过道的老鼠。

好!

好俊的轻功!只是不知,啊蚊是如何从手铐、脚镣、绳索的三重束缚中,脱身而出的?望着身影向他二人接近,心中则半是疑惑,半是称赞。

一个小巧的油布包往地上一放,落在周浮与束秋官面前。啊蚊便挨着他二人,伏下身来,趴在了地上。

不用说,这布袋子里边儿装的,定是填肚子的食物!周浮早就迫不及待,手径直往那油布包上摸去,啊蚊一抽,油布包一挪,周浮摸了个空。

“诶,小气!你做什么?”周浮皱眉道。

啊蚊一笑,口气强硬,答他说,“若是白日,你学那帮人一般,跪在地上争食,一点儿骨气也没有。此刻到了夜里,这口吃的,便也没有你的份儿!”说罢,笑着拆开油布包,露出包里的东西。

是半只烧鸡,一壶瘦瓶子酒,和三个胖乎乎的地瓜(红薯)。

周浮嘴上不让半分,说,“瞧不起谁呀,小爷周浮会是吃狗食的人么?”一边说,手便朝肥嫩的烧鸡摸去。

“急个啥!”啊蚊道,一巴掌拍掉他摸向烧鸡的手,问,“你今年多大?”

“十六,”他答。

手朝鸡腿一拧便将其撕下,啊蚊把鸡腿递给了他,“你年纪最小,这鸡腿给你。”

周浮不客气,接了过来便啃。啊蚊又朝鸡屁股一拧,转身递给了束秋官,“秋官,你年纪最大,这屁股给你!”

束秋官笑了,骂道,“一边儿去,少胡说八道。”说罢,拿起地瓜慢慢的揭瓜皮。啊蚊这人很皮,不挨骂不开心似的,也跟着一乐,手一抬,鸡屁股就塞进了自己嘴里。

三人说说笑笑,吃吃喝喝。

“这食物哪弄来的?”周浮问。

“异族狗贼那儿。”啊蚊手朝一面指,指向押送士兵们扎营的方向。

周浮循着手指而望,见士兵们的营帐发着光,帐篷里点有灯烛,帐篷之外,还有几个把守的士兵。

登时若有所思,频频点头,心想啊蚊这人,七次盗取衙门官印,看来不是在说笑吹牛。

食物吃尽,啊蚊重新猫回到自己该躺下的地方。

等到啊蚊再次穿上手铐、脚镣还有绳套时,他从束缚中脱身的谜,这才解开... ...

不是说错,没有夸张,他确确实实,是将那些玩意儿给“穿”上去的。周浮敢用人格担保,因为他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

先是手铐。啊蚊将手穿过手铐的圆环中,穿进去的时候,能听到手腕骨骼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如法炮制,然后是脚镣。他将脚踝穿了过去,分明看见脚踝要比脚镣的圆环粗,可偏偏窄了一寸脚踝硬是挤了进去。

最后才是绳套,他缩着肩膀整个人钻入套口,直到绳套的圈牢牢的锁住了他的腰。

周浮直勾勾的看着,好似在看一条蛇,如何扭动身姿,钻入洞隙之中... ...

与平沙罗严四位师兄同住一间厢房,厢房夜话说故事,罗师兄爱讲神鬼怪志,严师兄则爱讲江湖奇闻。

若无这段经历,周浮只会以为啊蚊是棉花做的,却不然,严师兄讲过神偷怪盗的身怀绝技... ...

“缩骨功!?”周浮瞪眼道,百闻不如一见,自是十分震撼。

啊蚊听到他说话,将脸挑向周浮,作了个嘘的手势,嘿嘿的笑着,侧过身睡去。

后半夜,在周浮翻来覆去中,就这么过去了。

——————————

发配的第二日。

天没亮便被马蹄闹醒,押送的南族士兵骑着黑马,在囚犯们露宿的野地上来回驰骋。

嘴里喊着什么,听不清晰也不明白,是南族异人的话罢,叽叽歪歪着,扰人清梦。

束秋官搭了一把手,提着周浮腋下,赶紧将周浮拉起身来。

起的慢犯人可以吃上一顿“早餐”,那便是士兵手中火辣的马鞭。

其实大多时候都是听不懂南族人的话,这帮蛮子会的汉话很少,来来回回就是那么一两句,但是他们手里的鞭子,可以教会犯人们一门外语。

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该停,都由他们说了算。

队伍再次启程,往中州行进。

“这支队伍最后一站,会在哪儿停下?”路途中,周浮问。

“南,最远的南。”束秋官答,“异族正在打仗,我们这帮犯人之中,身材高大的,会被挑选作炮灰送上前线,身材矮小的,则做苦力,在后方输送粮草。”

“听束兄如此说,想来,咱们是躲不过在军队后方推板车的命运咯?”自嘲着,周浮苦笑道。

啊蚊插来话,抢道,“不成,那可不成!我才不想替异族送死,我也瘦弱,我也要在后边儿推板车!”说罢,他含胸低头,将宽大的肩膀缩着,极力装出弱不禁风的模样。

把二人逗得哈哈直乐。

行至午时。

今日的第一轮放饭时间。

五个箩筐翻倒,粮食从筐子中倾泻出来,落满一地,亦如最初的模样。

“缩骨功是个好本事。”望着争粮的囚犯们,周浮说。

啊蚊挑脸向周浮,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来,没有作答。

“有这本事,你可以随时走,押送的官兵也没能耐阻你。可你干嘛还跟着这支队伍受苦?”周浮又问。

“**。”啊蚊笑骂一句,又说,“若我走了,你俩咋办?”

周浮怔了怔,一时无话。

放饭以及休整的时间,十分短暂。队伍便再次启程。

官路蜿蜒,队伍渐行渐远,翘首而远望,那队伍就似条漆黑的蜈蚣。垂首而落目,若不留心定然会忽略,路边落着三颗泥团子。

比起昨日,泥团子尚且多了一颗。

——————————

随发配队伍,前往中州的第三日。

“不对,啊蚊,你那叫诡辩!你没认识我俩之前,便会这身缩骨功的本事。怎可因果倒置,说留在队伍当中,是为了我俩?”隔了一夜,周浮脑筋转过弯来,醒悟后质问啊蚊,道。

说话的同时,伸手扳住束秋官的肩膀,朝自己身旁一拉,与自己站到一处。

瞧那意思,是警告啊蚊坦白从宽,别有事瞒着他俩。

“你这人怎的如此较真?什么都想打听,什么都要知道!跟你交朋友真没劲儿,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啊蚊强横的回应,说。

说时,他也扳住束秋官的肩膀,将束秋官夺了过来,拉倒自己身侧。

瞧啊蚊那意思,仿佛是在对周浮说,“我和秋官才是一头的”。

“我还没向你打听呢。”顿了顿,啊蚊又说,”你脸上的‘囚’字是怎么回事,你琵琶骨上的铁钉又是怎么回事?我啊蚊可是江湖之人,瞒得了秋官你瞒不了我。只有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才配得吃这一对铁钉!”心直口快,啊蚊也不讳言,顿了顿,逐字咬着,又问周浮,“你究竟什么来头,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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