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长生六道(26)

作者:自然卷的噩梦 更新时间:2021/10/2 23:54:29 字数:2207

千钧一发,而那南族士兵好生了得,仿佛脑后生了眼睛一般!虽趴在地,可一个敏捷的前滚翻,便躲过了所有迎头落下的凶器,只剩农具“叮铃哐啷”的一阵响,齐齐打在空空的地面。

从翻滚姿态中敏捷的爬起并转身,南族士兵保持半蹲的样子,便好似一只伏地的猛兽!一凛双目,他向那伙人环视而去,瞬时间不由的恨握刀柄,立起钢刀!

就像应了那条流传甚广的段子一般——how are you,怎么是你?how old are you,怎么老是你!昨夜偷袭军营、烧我营帐的是你们,今日眼看要将逃犯缉拿,而在关键时刻搅我好事的,又是你们!

从士兵身后偷袭者,共有五人,个个是眼窝深陷,颧骨隆起,一脸三餐不饱的苦态,却在深陷的眼窝之下,又个个藏着一双充满精气的眸子,似机敏的老鼠,又似饿急的豺狼。

若说此刻眼前的五人,与昨夜冲击囚队的流民毫无关系,便由诸葛亮复活,露出舌战群儒的本事来,也决计说服不了南族士兵。

是他们,又是他们!

士兵缓缓起身,神色复杂,愤怒、不解又夹杂着少许无奈。心想押解囚徒到南远之地为奴,这路程少说也有七八趟,历来没出过什么岔子,更不曾见有流民胆大包天,与官军作对。

心中起疑,正要开口问询,嘴一张,便哑巴了,原来这南族士兵不晓中原官话,“你你我我”了一阵,始终开不出下文,一张邋遢的脸黑一阵红一阵的窘着,手中的刀举也不是,放也不是,尴尬的提着。

流民见他模样,互望彼此,对了对眼色之后,五人之中,手握犁耙的一马当先,横过家伙便朝南族兵冲去。

那士兵正经是身经百战之人,嘴虽笨身手却不拙,见为首发难的流民挥动犁耙扫来,他并未出刀,而是动了左手,手一伸便钳在了犁耙上, 令那挥来的犁耙滞在二人之间,再不能进半分!

手中犁耙竟被士兵单手制住,那流民又气又急,登时有十分力便出十二分,用力过度令一张脸涨得酡红,口中牙咬得咔咔作响,双臂更是条条青筋显现,虬结交错。即便模样难堪至此,仍旧不见他从能够从士兵手中,夺得犁耙的控制权。

同伴落了下风,哪有旁观的道理?身后的待着的四个流民接连大喊,

见情况不妙,身后待着的四个流民,立马上前帮手,各自举起手里带刃儿、带尖儿的农具,展开围攻之势,朝士兵来。

“康古达、康古达(来吧,来吧)!”

士兵用南族话语向奔来的四人咆哮,形如狂狮。话音一落,钳住犁耙的左手用力更胜之前,狠狠的向前推去。

那为首流民如何能挡?原本滞在半空的犁耙,因为士兵加大了力量压来,横着抵在前胸,推得流民后退连连,直到撞上了身后赶来的四名同伙,便如同保龄球撞上了球瓶,顿时一伙五人东倒西歪,四脚朝天,成了散架的积木。

“嚯!好个南边儿来的莽汉,五人之力也不抵他一人!”见此情景,啊蚊不禁赞叹道,却忘了刚才,自己正准备找这士兵拼命,好为束秋官争取跑路的时间。

“啪!”

一声脆响,响自啊蚊的后脑勺,是被人用力打了一巴掌,疼的啊蚊眼含热泪,当下回头一看,却是出自好兄弟束秋官之手。

此刻,只见束秋官早已架住周浮左胳膊,搀着恹恹的周浮,满面凝重的站在自己身后。一个激灵便恍然过来,哪里是看戏的时候,此番正是曹操潼关碰马超——割须弃袍玩命逃的时候!

啊蚊没半句废话,立即学着束秋官模样,将周浮的右臂架在肩上,一同半拖半扶,迅速往屋宅后院而去。

几步之后,免不了凑个热闹的好奇,啊蚊回头瞥了一眼士兵所在,只一眼,便腿肚子发软。

眼中,阡陌纵横的荒田上遍布人影,此间早已入夜,人潮汹涌,乘着夜色向废屋涌来,向众人所在而来,便好似夜里的海浪拍向峭壁。

呵,又何止那荒田之上,更多的人影出现在了他们来时的路!那条通向小阳屯的蜿蜒小径,被人影幢幢占据着,便似一条有形的黑蛇,缓慢却又迅速的爬了过来!

“他... ...他们,他们是什么人?!”啊蚊惶恐的问。

“走啊,快走啊!”束秋官急得上火,照着啊蚊胸膛便给了一拳,“那群人自是昨夜袭击南族官军的流民!”他冲啊蚊吼道。

事与愿违,啊蚊慌了神,束秋官急躁,再加之周浮重伤昏死、无法动弹。两人架着周浮行走,比玩“两人三足”的游戏更艰难,方才步调一致,此刻一快一慢,于是他们仨全摔了跟头。

啊蚊是一个狗啃泥,束秋官则摔得跪下。啊蚊抬头,看向束秋官,见束双目失神,盯着地泥,唇角也在微微发颤,可见其内心惶恐,犹比自己更胜。

“秋官,你... ...”啊蚊担心,轻声对他说。

束秋官却未搭理,自言自语道,“方才那五人出现时,我便知道绝不止于此。他们,绝不止五人而已!”

“蝗虫... ...”啊蚊盯着秋官凝重的表情,瞬间便想到了一种来时便乌央乌央着、成全出现的生物,于是他对答道。

“蝗虫?”束秋官重复着,摇了摇头,“是蝙蝠才对。他们永远披着夜色而来,从无例外。”

“那... ...那又如何?”啊蚊皱眉,挤出一个笑来,“这帮流民只是为了一口粮罢了,我们也是无产阶级,身上也无余粮呀!”

束秋官跪着,双手撑在地上,而十指缓缓用力,划过干燥的硬土留下十道划痕。“他们靠吃人为生。”他幽幽吐出这句话来,算是绝了啊蚊抱着“放他们一马”的念想。

“什么,吃人!”啊蚊说,错愕的张大着嘴,难以置信的又问,“人吃人?!”

“昨夜见这伙人时,你可见其中有老弱妇孺?中州旱有三年,田地颗粒无收,若不靠吃人为生,何来数百人游荡?”

嘡嘡嘡,连珠炮似的问题塞了回去,令啊蚊无言以对。愣了片刻,才听啊蚊问束秋官,道,“那咱们咋办?”

“吁、吁吁~!”急促的马嘶声。从破败老屋的后院传来,适时的给了啊蚊回答。

他们还有从南族官军手里“借”来的良驹,这些种名为“海庞”的马,天生便是疆场驰骋好手,乘着他们,没准能从吃人的地狱中逃脱!

一阵马嘶之后,二人面色稍有缓和,对视一眼,再次一左一右架起周浮,朝拴着马儿的后院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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