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站在自家院子里,但这好像又不是自家的院子。
里面长满了青紫色的草,红心白边的花,绕着墙,整整一大圈,一个陌生的花农在照料着。
花农穿着鲜丽的衣裙,典雅贵气。
她提着一个花洒,快乐的轻轻的蹦跳着,哼着歌。
妈妈……
特里张着嘴,不敢置信的向前走,伸出手。
但,发不出声音,他是特里,但这里还有一个特里。
……梦?
……与此同时。
一大批人集结在领主院门口,轻松的将铁门的禁闭轰开,冲进去,堆在门前,前排站出两个法师做好防护准备,术式随时展开。
但除了风吹草动,再无动静。
可轰开的明明是领主院的门。
探子估计死里面了。但为什么会这样?
“家主,你看我们……”
“再派两个人先进去探探。”
无妨,今天是绝对武力的碾压。
女仆长不在,就算领主府上的人没有中毒,也是打不过的,要问为什么——所有分家的人,三个家主都在这里。
今天终于是等到领主出去。
……
两人像是受惊的猎犬一样向前走。
这种情况下他们八成是活不了的,但凡有些埋伏。但奈何资历不够或是得罪了人,被推了出来,硬接这苦差事。
“走快点!”
两人心中惊怒不已又不敢回头去骂,这么多人看着呢。
不都得将脚步稍稍加快了一点。
随着不断的深入,心中的恐惧在逐步攀升。
他们不理解。这里的人好像都已经死了,园丁躺倒在草地上,身边还有沾着已经干掉的绿汁的剪刀。
他们警惕的,紧握住手中的刀,一步一停的向地上的园丁靠近,自始至终,园丁都没有丝毫反应,呼吸微弱平稳。
手放在鼻子上,能感受到有节奏的呼吸。
“睡着了……?”
有一人疑惑的说。
另一个人拉他起来,退远,然后自己一脚踹上去。
园丁被踢中的脸立即擦破了皮,开始红肿发紫,翻了个身,但还是没醒。
“🌿,什么情况。”
咒骂着试着扒掉园丁身上的衣服。
“我们的人。”
里面有一个极不显眼的“胎记”。
“喂,喂喂!”
晃着园丁的脸试图摇醒。
旁边有装着半桶水的水桶,一人要去提看能不能浇醒。
“……真**怪,死了。”
蹲着仔细查看的人眉头紧皱,站起来拉开距离,不愿和园丁靠的太近。
另一个人水桶随手扔到一边,哗啦啦的水洒一地。
“死了?!”
“刚刚还有点呼吸,现在彻底没了。”
“……”
两人相互无言。
“里面有什么?”
“我们现在跑回去,一定会死对吧?”
“……走吧,死哪里都一样,睡死过去还舒服点。”
进去之后,能时不时地看到睡过去的人,绝大多数都呼吸正常有力,有些则在慢慢的衰弱。
散乱的牌桌,披盔戴甲的士兵,穿着女仆裙的女仆。
动物好好的,但无一人能逃脱。
二人还能有心情在这诡异的状态下去扒女仆的衣服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挺勇敢的。
但碍于后面家主都在看着,不敢太磨叽,匆匆跑完城堡的所有主要路线,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去。
“怎么样了?”
长相肥胖小眼的一个家主问。
“里面的人都睡着了,所有人。还有人死了,死的都是我们的人。”
“睡着?我们的人死了?”
“……”
三位家主都没有说话。
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
“你们就没见到一个醒着的?”
“老爷,别说醒着的了,踹都踹不醒呐,睡得就跟死猪一样!”
家主眼中有浓重的不信任,两人慌忙解释。
直到站在最前面的这肥猪家主挥挥手,两人才如获大赦一般退下。
“两位怎么看?”
“……没见过这阵仗。进去看看?”
“可死的只有我们的人,这不摆明的陷阱吗。”
“那你今天就这么走了?我们今天走了,女仆长回来,不管主家家主回不回得来,你能打得过有魔法阵加持的女仆长?到时候人醒了照样玩完!”
“有没有种可能,【梦骑士】在里面。”
“【梦骑士】?得了吧,二十多年听不到的传说了,你信吗?”
“现在里面是这幅鬼样子,你就不害怕?”
三位吵的不可开交。
“哪有这么倒霉,我们这种规模的家族换位,就正好撞见【梦骑士】?你们就这么怕这个传说?”
其中两位更是吵出了火气,两人吹鼻子瞪眼的互不相让。
“得了!就我们去不去吧!我是想搏一搏,直接单车变摩托!”
肥猪看着这俩。
天时地利人和尽在手中,怎么能因为这种奇怪的风险放弃掉机遇!
两人相视一眼。
无论如何都是必定会进去的,自己要是不进去,以后成了就一定没有自己的汤水喝,甚至会被秋后算账。
从同意篡位开始,就已经没有什么分裂的余地了。
“好,我们走。”
人群浩浩荡荡的涌进院内,见到的场景和那两个探子说的分毫不差。
整个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铁甲摩擦声,没有任何其他的动静。
寂静的可怕。
他们一路上杀死了所有身上有魔素积攒的守卫,绑起来低阶的魔法师和普通人。
自己家的魔法师站在花钱收来的雇佣兵后面随时戒备。
让自家的魔法师们和这些豺狼贴在一起委实不妥,但为了防止精神系魔法的突然袭击,只能如此。
越往前走,越觉得他们是捡了个大便宜。
所有人睡倒的情况都太突然了,像是有个大能袭击过了一遍一样,而这个情况,大能不一定就在里面。
领地并不大,真宝贝也没放这里,没什么值得高阶大能所觊觎的东西。
遇到了打不过就下跪,听天。
但现在还是相信,完完全全的捡了大便宜。
直到他们到了城堡。
将有一条缝的大门完全推开,来到第一层主殿。
场地宽大堪比演唱会,装饰繁复不显单调,双旋楼梯的墙上挂着一幅幅画像,向下注视。
如此华贵美好的城堡,远不是分家能比的。
三个分家家主的眼神在这里来回扫动,贪婪,惊叹,狂喜……复杂而激动至极。
直到看到双旋楼梯正中央,扶手上坐着个人,遥遥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眼神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