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已经进入尾声,燥热的天气也逐渐转凉,道路旁的树叶有些已经开始枯萎,甚至有些已经脱落。
一位淡金色长发,骑士装扮的少女,在这条道路上独行。硬说骑士装扮实际上也比较牵强,套在锁甲外的外套早已褪色,只能隐约分辨出它曾经是蓝色,更别说上面骑士团的纹路了,甚至配剑的剑鞘都有些锈迹。
这一位少女,就是正在漫无目的地寻找家乡的我。
故乡太过遥远,记忆又太过渺茫。
从石棺中醒来后,连记忆都没有的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地名——边陲之国。
我只知道我必须到那里去,也许那就是我的故乡吧,也许那里我能想起来我究竟是谁。
如名字一般,没准真的存在世界的边陲,可是无论是最古老的地图,还是向他人打听,都是个不存在的地点,即便传说里也没有。
按传闻所说,世界的边陲在大陆的极南 那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因此我现在只是漫无目的地向南方游荡罢了,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连搜寻都算不上。
“嗯?”不远处被压过的草痕吸引了我的注意。
顺着草痕形成的通路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走去,一位少女静静地躺在地上,在周围几近枯萎花的簇拥下显得格外凄美。
但是——
这种地方会有人吗?
而且,少女的皮肤苍白到略微有些发青,毫无生气地样子像是一具尸体。
不——或许说就是一具尸体,没有丝毫鼻息,也没有脉搏的跳动;唯一有的,只有死寂一般的冰凉。
周围漆黑的乌鸦低沉地盘旋着,不祥的叫声穿透了这本就压抑的残阳,恐是被我惊扰到他们的聚宴了吧。
“魔物?还是周遭的强盗?”如果那道草痕是魔兽拖尸体所形成的,魔兽应该就在不远处。
我小心翼翼地从腰间抽出了那把自我醒来就与我相伴的配剑,小心翼翼地警戒四周,虽然没有记忆,但是莫名其妙地记得些许剑术。
“喂,你在干嘛呢?”地上的尸体突然坐起来向我质问。
“你……活着?”没搞清楚状况的大脑驱动着嘴巴,似乎说出了相当蠢的东西。
“没有。”少女一边说着一边坐了起来,顺势用手抖了抖身上的草屑。
少女的全貌犹如月光般惨白的长发随意披在肩头,一把银梳作为头饰插在耳畔。紫兰色的瞳孔呈扩散态,没有一丝生气,就像死者一样。身上穿着朴素的黑色丧服。
“没……没有?”我困惑地重复少女的话。
“如你所见,我并不是活物,我是徘徊于生与死,用哭声来倾诉死亡和不幸的家伙,你们人类一般称咱为报丧女妖。”
“叫我班西就好,但是,我已经不会再哭泣了。”少女一边做着自我介绍一边向我伸手。
报……报丧女妖?也就是说,我要死了?莫名其妙的醒来,然后找寻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地方,结果在今天,我被告知要死了?
“喂!你那把剑要举到什么时候,快拉咱起来。”
“嗯,好,在那之前,你能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吗?”震惊之于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嗯?”自称班西的少女有些困惑,可爱地歪了歪头,“我也没说你要死啊。”
“你不是自称报丧女妖啥的,还没有什么生命体征。”
“真失礼啊,虽然咱是报丧女妖,也不是见到人就报丧的。你那血红色的瞳孔,我还说你是魔物呢。”
这对血红色的瞳孔确实给我带来不少麻烦,瞳孔的那抹猩红色应当只有魔物才有。
“还有叫咱班西啦,班西!”一边说着我一边将班西拉起。
“你不是要追寻边陲之国嘛,刚好咱也顺路要到那里去,想和你成为旅伴。”
为什么她会知道我要去这个地方?
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
“因为咱是报丧女妖啦,某种意义上,算是神明啦。”班西如同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调皮地眯起一只眼做了个禁言的手势。
“你,愿意和咱一起旅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