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棋……！
沐浴在清凉的晚风里。万剑宗最尊贵的小师妹·厉轻言，却如坠冰窟。
伪装成弱小妖怪、让三人练了魔功的这个“银发萝莉”，从一开始就要下一盘大棋！
「你要我骗万剑宗的众人……来虬首部拿这本魔功？？」
「不不不，抢劫的人可是你们啊？」李长卿歪头卖萌，「根本不需要骗，你把消息放出后，他们肯定会发了疯的过来抢。」
「我、我做不到！」
李长卿鲜红双唇微翘，小小身体一弓便瞬移到厉师妹的面前，右手虚按在她绵软的喉咙上。
「就算你掐死我也不会背叛修真者一方！」
「……你误会了，我从一开始就是修真者那边的啊。」“妖皇”李长卿笑盈盈的，「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修真者更长久的生存在这世上。」
「少骗人！我们才是为了修真者的和平而战……」
「我没工夫骗一个乙级门派的小弟子，」李长卿轻笑，「不然你以为这场战争为何到现在都没有结束？趁现在集结修真者精英，直接攻入不周山就完了，为何四大联盟不这样做、偏偏要任修真者四处掠夺？」
厉轻言愣住。
「因为这根本不是“以和平为目的”的战争。」
银发少女又玩味的笑了，她勾着厉轻言的下巴，说出了令她心神大震的话。
「万剑宗作为乙级门派，玉华之盟每年会发放三十万灵石作为经费，然而最后落在你们手里的总数，恐怕一年只够三万块吧？剩下在谁的手里？」
厉轻言的心脏在剧烈跳动，连误练魔功时都没有跳的如此之快。
她的叔叔是万剑宗唯一的金丹长老，厉轻言因此被宗内弟子众星捧月，像李氏兄弟等希望套她近乎的人数不胜数。
可就算是她，每年也只能拿到五百块灵石的修禄。放眼全宗三百弟子，年内平均下来每人只有一百块不到，一天都用不够一块，何时才能突破境界呢。
玉华之盟下发的灵石，只有长老在管理。这个妖怪从哪听来的？随口改写魔功如书大道，又了解修真者一方的无数密辛——面前的银发人，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话……
厉轻言感到大恐惧。全身的力气都消失掉，只有透支的经脉隐隐作痛。
「慕妖经还有一天发作。我问你的问题，答案就在你的“叔叔”身上哦。」
妖异的银发少女弯腰捡起尸体手里的妖丹，消失在暗夜的林地里。
「你了解答案之后，一定会赞同我的做法吧～」
……
……
「诸位内门弟子，今日我宗深入敌后，共夺得虬首妖魔五十二枚妖丹！」
「我万剑宗必胜！」「厉长老英明！」
厉轻言回到数十里外的临时据点时，一个面容粗犷的中年人，正狂热地向簇拥他的万剑弟子演讲。
此人正是她的叔叔，金丹长老厉扬。
「此次猎丹之战，各小队功劳均已登记。上缴妖丹后，最多的三队将会得到百枚灵石，以及听我亲讲《千构万剑阵》的资格，其余人也有灵石奖励！」
听到此言，人群又是一阵欢呼。
厉轻言却远远看着，她的心里有一根刺。
如果门派一年有十万的灵石来源，这样的“奖励”不过是施舍乞丐罢了。
「诸位今日好好休息，明天再杀虬首妖魔，我依然有赏！」
厉长老脸上堆着微笑，对一个个弟子挥手道晚安，走进营地的隔音主帐里，完全没注意到悄随其后的少女，在帐外的隔音阵上划出了一道缺口。
离开人前，长老的堆笑立刻消失了，换上一副不屑和自得。
他打开桌上的传影晶，有个穿斗篷的人影出现在通话框对面。
「太虚使，您要求的妖丹，已经收集一大半了～」厉扬的语气变恭敬许多。
「做得好。我会向太虚殿中枢提到你的。」斗篷男淡漠回答。「现在妖族已无威胁，灭绝妖怪后，我们玉华准备立即向巫疆开战，一统修真界。令各门派收集妖丹也是为此做准备。」
「大道为孤，不去抢夺就会被夺走。我们不追究你的私吞灵石，也是这个原因。」
「呵，」厉长老深以为然地笑了，「太虚使所言甚是，十万灵石其实早被我炼进道兵了、毕竟，给我金丹用总好过给外面那群筑基的小儿！」
耳贴着帐壁，历轻言听的清楚，心里一片冰凉。
这算什么？玉华之盟腐败成了这样？
对妖怪的战争掠夺，其实是作为修真者内战的筹码？
「还有一事，太虚殿迟少主听说你侄女相貌不凡。」斗篷男道。
「得少主看中，是她的荣幸。」厉扬就像送出一件死物般呵呵笑了，「改日我把她带给您过目，希望能在迟少主宫内做个妾室。」
「很好。等玉华一统修界，你便是新的万剑宗主。」
斗篷男挂断了通讯，只剩下厉扬喉咙中喀喀的笑声。
被他三言两语就卖掉的侄女厉轻言，站在门外握紧双拳，眼神从震惊到崩溃又到混沌。
她想起自己对那个银发妖怪说“我们为和平而战”。
（……这根本不是正义的战争。）
最后的最后，厉轻言面无表情地敲门。
少女用整个营地都能听见的清亮声音喊道：
「长老，有要事禀报！」
「我们小队在虬首部内，发现了上古异宝！」
厉轻言一点没有犹豫。
……
……
……
「什么？你让整个万剑宗都信了这种鬼话？」
皎月照亮山谷。青发御姐嘴角抽搐，她万万没想到李长卿带回来这样的消息。
「对啊，很有意思吧。」白毛萝莉走进妖王的房间嘻嘻笑着。
「有意思个头啊啊啊啊！虬首部本来就是人口最少的妖部，明天恐怕会被他们荡平到一个不剩！」
李长卿摇头：「当敌人的目标从“妖丹”转变成“上古功法”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赢了哦。他们不会再对新的妖丹下手，主动权反而到了我们这里。」
「可是，我们至少得有一本那样的功法吧？！」
「在写了在写了。」李长卿要来纸笔铺开书卷。
墨迹涓涓，一行行经文在纸上轻颤，若有至理同大道勾连。
洋洋洒洒写完一本，只用了一柱香时间。甚至还揉皱了几页做旧。
玉峥哪怕身为妖王，依然能感受到经文中如假包换的奥妙。
「……冥浅，如果这是你乱写的话……」这景象不真实到狮王觉得自己的胸都缩水了五公分，「我觉得你可以靠卖书征服人类了。」
「这不是重点。」李长卿放下笔。
「重点是，这本谁练谁倒霉的“上古功法”一定是大boss掉落的才有说服力。」
她看着狮王漂亮的靛色眼睛，目光三分诚恳中带着七分搞事。
「如今万事俱备，而你，就成为明天人类围攻的大boss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