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刃……
号称是最残暴的艾尔比达特工。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在艾尔比达下达了化作人类潜入人类幸存者聚集地，开始屠杀任务之后的半年时间，空刃就毁灭了至少二十个人类幸存者的聚集地，杀掉的人至少上百人。
而且，这还是小灰他们组织跟着空刃的步伐找到的，不排除还有小灰组织他们没有找到，可以确信的是，空刃手里沾满了人类的鲜血，而且是战争结束之后……
不，现在来看，战争从未结束。
那个银色载人舱里的，就是休眠的空刃。
“艾尔比达人的这个人类灭亡计划，在艾尔比达人撤军之前就定下来了，而且之前也有化作人类的艾尔比达人潜入进入防卫军内部，而我则是被防卫军指派的，专门调查这些艾尔比达人的。”
小灰吞云吐雾的说道。劣质的烟草让他开始大声的咳嗽。
“在防卫军被打到解散之后，我也从我调查的艾尔比达人那里得到了人灭亡计划的一点风声，于是我便召集我幸存的部下，继续调查着那些艾尔比达人，本来我们是打算抓住那些艾尔比达人，再进行教育，看看能不能让人类和艾尔比达人共存，可是之后，我们亲眼见到了艾尔比达在屠杀人类，于是我们换了思路，必须杀掉这些艾尔比达人。”
小灰的脸色随着自己的话语开始凝重起来，似乎那个回忆是他最不想想起的。
裴塔沉默的看着手里的军装，心里也开始翻腾，裴塔觉得自己和小灰有点相似，自己也是相信，人类可以和艾尔比达人共存，艾尔比达人可以在地球生活下去，可是那些艾尔比达人根本没打算这样做，她们只是掩盖着自己，向人类抛出友好的橄榄枝，让人类接受她，最后在人类放松的时候，一举击溃。
这么一想，真是恐怖的手段。
裴塔越发感到自己心脏砰砰的跳着。
裴塔自己也是被那样的艾尔比达人欺骗了那么久。
“唔……关于的你父母……你真的打算听吗？”
“嗯……我想听，我要坚定自己，我不想自己在关键时刻心软。”
裴塔说道非常肯定，小灰叹了口气，裴塔虽然语气听上去很有觉悟，可是眼里却没有一丝生机的光芒。
仿佛现在的裴塔只是一座机械。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简单的跟你说一下吧，当时我们追着空刃和她的助手无锋刃，也就是你之前的同伴，叫零来着吧？我们追到了诺尔废墟。”
裴塔点了点头。
诺尔废墟，裴塔为何会相信小灰说的，为什么他还在怀疑的小灰就凭这一句话就让裴塔差点崩溃？
因为诺尔废墟，是他这辈子不会忘记的地方，而且裴塔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过，自己的父母是在诺尔废墟被杀掉了，就连现在和自己宛如亲人的师傅也没有说过。
所以当小灰脱口而出诺尔废墟的时候，裴塔就知道，他一定知道这些。
“空刃和无锋刃按照传统的方法，装作是来避难的人，凭借着她们好看的脸，迅速博取了那里幸存者们的信任，为了防止空刃和无锋刃动手，我和我的两个助手也装作避难的人加入到了那里的幸存者里面，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你的父母，裴塔。”
小灰的眼睛盯着裴塔的表情。裴塔的神情显得有些痛苦，因为裴塔感觉自己脑子好像正在找回这些记忆，可是却又有什么东西阻拦，让裴塔十分吃力。
“我们紧紧的盯着空刃和无锋刃，可是没想到，我们一个失误，让她们得手了…”
小灰的语气开始痛苦起来。
“当我们赶到的时候，诺尔原本已经建成的和谐的营地已经血腥一片，到处都有尸体，七横八竖的躺在各处，我们崩溃的到处寻找幸存者，就正好撞见了，空刃和无锋刃杀掉你父母的场景，我们大声的阻止，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你的父母还是被杀了，我们迅速的发起攻击，谁曾想空刃迅速的就逃走了，也没有管无锋刃，本以为我们可以杀掉一个来报仇的时候，无锋刃就突然将刚刚五岁的你抱了起来，为了不伤害到你，我们停下了攻击，最后还是让无锋刃逃走了。”
裴塔听的有些气血澎湃，手中的军装被攥成一团，巨大了怒火席卷了裴塔内心。
如果诺尔不被屠杀，也许那里就是一处营地，自己也会在那里生活……
可是那里现在已经变成了著名的异兽巢穴之一……
“之后我们全力追赶，追了一个星期左右，终于将无锋刃逼到了一个角落，我们以为这一次可以解决掉无锋刃，谁知道，她竟然让你走了出来，你身上捆着炸弹，无锋刃嚷嚷着，如果杀了她，你身上的炸弹就会爆炸……为此我们思索了一番，觉得你还是个孩子，不能让孩子死在这里，于是便再一次放走了无锋刃，这一放，我们就再也没有找到过无锋刃的踪迹，知道那天在荒野上遇到了你……”
小灰对着裴塔突然笑了起来。
“知道我为什么将你们卷入这件事情来吗？”
小灰说道，裴塔微微抬起头。
“就因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身边的那个家伙是无锋刃，本来打算将你们引过来，最后一网打尽，谁曾想……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强盗提前放出了空刃。”
“唉？那些强盗真的只是强盗吗？”
裴塔有些惊讶，本来裴塔梳理了一下细节，小灰真的是军人，而且那些在矿里工作的拾荒者，也是小灰手下的人，小灰他们为什么会被强盗奴役？
裴塔本来以为强盗也是演的，目的就是为了干掉零。
“哈哈哈，其实我们组织在那里观察载人舱的时候，突然就被强盗袭击了，当时我们的武器并没有很多，所以没办法战斗，于是便封掉了载人舱，假装投降，其实我们一直在等后续的支援到，解决掉强盗，然后再解决空刃和无锋刃，谁知道那群强盗真是……唉……让计划被打乱，还将空刃给放了出去，不仅如此，无锋刃也回归了，那个最让人头疼的组合……有开始在地球游荡了……”
小灰的干草香烟终于抽完，气味非常让人难受，裴塔都被烟给熏得咳嗽了很多次。
“对不起……我还不断的给你们制造麻烦……”
“没事，其实有点怪我，当时没有告诉你这一切，是怕你一时间接受不了……唉，说到底，最受伤的还是你吧。”
“啊……我没事……”
裴塔的声音明显没有说服力。裴塔的浑身都还在颤抖。
“没事吗……不过挺开心的啊，看到我曾经救下了的小家伙长成了这样的少年，还有点欣慰呢，这就是父亲的感觉？”
“嗯……谢谢你们救了我，救命之恩，我并会鼎立相报。”
裴塔突然站起来，朝着小灰深深鞠躬，小灰看着裴塔，口中再次叹气，眼里有些复杂的光芒闪出，接着他手伸到了桌子下，开始摸一些东西。
“其实，我还在犹豫这个到底该不该给你，现在我觉得，也许可以给你，至少可以给你一些留恋吧……不过也有不好的回忆……”
小灰从桌子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张发黄的照片，裴塔轻轻结果，一看，泪水顿时就绷不住了……
照片上，是五岁的他和父母快乐的合照，小小的他露出天真快乐的笑容，母亲在左边抱着他，父亲在右边搂着母亲和自己……
这是多么祥和幸福的一家之照，可是在照片的右上角，有两个身影。
那是零和空刃……是不小心拍进去的，还是故意站在那里的……裴塔并不清楚。
“这张照片是你的父母委托我拍的，当时你的父母在附近拾荒，捡到了一台相机，于是便让我为你们家拍了一张全家福，在你父亲死的时候，口袋里还装着这张照片，我将它拿回来了……其实我也不仅仅拍了你们一家，当时的诺尔废墟，每家都借着你父母的照相机拍了照片……而我都将它们回收……”
小灰的语气感觉有些哽咽，看着照片上充满生命活力的笑容，每个人都对美好的未来充满期待，谁知道却被屠杀……
裴塔泪水梨花带雨的落着……对于裴塔来说，这是他和父母唯一的合照，也是他经过了这么多年，再一次见到父母的脸……
可是……现在却……
“唔啊啊啊啊啊！！！！！！”
裴塔大声的哭了起来，小灰强忍了泪水，走到裴塔身边，拍了拍裴塔的后背。
“哭吧……哭吧……哭完之后，咱们要为了人类而拼上性命了……将觉悟一起哭出来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