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视野模模糊糊,只看得到天花板和光线极强的吊灯。
耳畔回想着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和感情冷漠的女声。
“生命迹象?”
“稳定。”
……
“身体状况?”
“良好”
……
“体征?”
“正常。”
……
……
腹部的疼痛感仍在,大脑仿佛要炸裂,昏昏沉沉。
“嗯……”想要动动身体,但身体沉重万分,难以活动。
“你醒啦。”耳边急切的声音响起,很关心自己的样子。
“你伤得很重,不要乱动才好。”
视野终于清晰了,身旁坐着一个身穿白袍的女孩子,面庞同兰花般可爱,亭亭玉立的样子好似刚出水的白莲,她手上抱的好像是自己的校服。
这女孩好像在哪儿见过。
“这在哪儿?”楚烬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宽阔且明亮的房间里。
“你在我家。”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和询问机器的声音一样。
楚烬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女孩。
“多亏了杨喑小姐及时发现了被太刀刺穿的主上。”白袍少女附和道。
“主上?”
“呀!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是主上你召唤出的从者,Saber,至于真名,无可奉告,对不起。”说这句话时,自称是Saber的少女,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语句中暗含杀机。
真是可爱呢,楚烬想着。他显然是把杀意滤掉了
“我说,你们俩别吧本小姐无视了啊!”杨喑显得有些不悦。
“额……谢谢。”面对如此强势,蛮横的少女,楚烬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我不是让你道谢,我帮你只是想让你把Saber让给我?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直至圣杯战争结束。”
“为什么?”
“哼,向你这样的御主,还指望在圣杯战争中活下来?”杨喑鄙视的看向楚烬。
“可是,动漫和游戏里的圣杯战争不需要御主太多的战斗啊。”
“那种圣杯战争在这里是不可能发生的啦。对于鼎之杯而言,所有的御主都必须战斗。”
鼎之杯,顾名思义,就是春秋战国时期九鼎之争的延续,只有持有前八个圣杯才能获得最终的愿望机器,最主要的是只有士族和王族的血统才能参加。
不过上一届的战争由于Berserker蚩尤和Rider嬴政的角逐并未直接分出胜负而中断了。但圣杯同时赋予了二人肉体,以便二人继续参加圣杯战争,说白了,就是上届战争的延续。
“想明白了吗?”杨喑再次发问。
“……”
楚烬陷入了沉默,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血统,就算有,也很稀薄吧。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恐怕会死去吧。
不,即便会死去,但他也有自己的愿望,一个微小却也无论如何也要实现的愿望。
他不想放弃,也不愿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看来看杨喑,又看来看Saber,最后又看向手背上的令咒,兰花状的令咒。
终于。
“不必了。”
“你要参加?”杨喑显得格外吃惊,她本以为眼前的少年是个懦弱之辈。
“是的。”楚烬答的格外肯定。
“唉,算了。既然你执意要参加的话,我也没办法。”
“还有,”杨喑语气突然变得冰冷伴有杀气
“今天,你走出庭院大门,我不会拦你。不过,此后——”
“我们就是敌人了,尽可能的活下去。”
杨喑微笑的说道,可爱的面容伴着上扬的嘴角寒意顿生,让人毛骨悚然。
“那么,多谢了。”楚烬毫不客气的回敬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近从床上下来,一旁的Saber急忙将校服递给楚烬。
“小伊,带他们到门口。”
门外走进一个女仆打扮的少女,发色与常人不同,是雪花的白色。双眸是人类不可能出现的暗红色。眼神空洞,几乎没有什么情感。
与动漫和小说里描写的人造人一模一样。
人造人在诞生之初就拥有了语言,行动,使用魔法的能力。这样的存在本身就是是不被允许的。所以大部分人造人都有身体缺陷,生命也非常短暂。
楚烬虽然很好奇眼前这个人造人能活几年,但他没问。不想问,也不敢问,他想到自己曾经的遭遇。
短暂的生命,都是忧郁的。想要活着,不可以吗?
“主上,该走了。”
Saber打断了楚烬的沉思,楚烬叹了口气,离开了。
……
目送楚烬离开后,杨喑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那个废材竟然召唤出了七骑中,能力最好的Saber。”
现在的英灵除了被Lancer杀掉的Rider,就只有Archer没有召唤出来了。
也就是说,如果杨喑想召唤出Saber,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改变术式
圣杯战争除了七骑互相厮杀争夺圣杯的系统外,还有七骑与七骑互相对阵的备用系统。
假若更改术式,骗过圣杯的一般系统,没准可以多召唤出Saber,前提是与原有的Saber完全处于敌对状态。虽是基于理论,但还是值得试一试的。
在查阅过相关卷轴后,杨喑打算尝试一下。
“如果那个废材的Saber是「白」的话,那么……”
“我将召唤出「黑」之Saber。”
此时已经黄昏。
庭院本身就建在灵脉之上。召唤的话,天台与自己相性最好。
防御术式庭院里本来有的,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略微画了几道不是很重要的术式。在有小伊护法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然后,用蛟血在地上画好召唤之阵,画好后消逝。又画了七次退却之阵将术式围在中央。并在术式中央放上圣遗物,一把青铜长剑,上刻属镂二字。
术式完成的比预想中的早,还没有到理想峰值。杨喑在一旁坐下,漫无目的地摆弄着装蛟血的容器。
她必须参加圣杯战争,是的,必须参加。
然后幸存下来,向圣杯许愿:
破坏圣杯,且从今以后再无圣杯战争。
若没有圣杯战争,自己的父母就不会惨死在钺下吧。
“差不多了。”小伊提醒道。
停止了胡思乱想,开始准备
此时二更已过,三更刚至。约莫23:00左右。
“以光为引,以暗为导。”
“奉上素材之青铜,基石之石及契约之大公,奉上颜色为「黑」。”
每吟唱完一段,术式的光辉就会增强几分,内脏在强横魔力面前出现被他人摆弄般的剧痛,但只有强忍着,强忍着。这幅躯体将做为一个齿轮引发奇迹。
“从天而降之风为壁,四方之门紧闭,自王冠而出,循环吧,通往王国的三岔路。”
奇迹已经出现,术式放出了剧烈的金光,作为魔术师是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身体的痛楚越来越剧烈,鲜血似乎沸腾了。
魔术回路活化后,会转换大量魔力,魔法刻印也能起到辅助的效果。
“凋零吧,凋零吧,凋零吧,凋零吧,凋零吧,重复五次,然后再寂静之刻绽放吧!”
于此同时。
剧烈的剑击声。
Saber和Assassin正拼杀的难舍难分,Saber,白袍翩翩,好似在水中随波而舞的白莲。Assassin,一袭黑衣,面庞被黑布围住,看不清相貌,只有那如鹰的双眼露出。冷静,暗含杀机。长剑与短刃在夜空中舞出绚丽的寒光。只是长剑似乎少了什么,如同独自在风中起舞的的鲜花,少了蝴蝶的互动。
“小哥,你的从者的能力不错嘛,就是看起来有些不习惯,看来原本是用双剑的,是不是因为宝具而藏起来了呢?”小巷暗处的少女用俏皮的语气问道。
圣杯战争是英灵间的对决,英灵本就是死去的英雄。有些英雄难免会因为太过出名,佩戴之物太具特色而暴露真名。暴露真名在圣杯战争中是很危险的。
“……”
“嘛嘛,瞧小哥的样子恐怕还真是那样。我也只是猜猜而已,小哥也忒沉不住气了吧。”
Saber用的是双剑没错,只是现下用单剑并不是怕,暴露真名,而是……
“好无聊,不知道小哥的战斗力如何。”小巷中的少女一边说着,一边从小巷中走出。
楚烬这时才看出少女的模样——一头白色的短发,头上显眼的戴着可爱的猫儿发卡,白衣白裙。光从这点上说,无疑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但是,眼神——完全与这股可爱的风格不符!
“胜邪剑,持有者白暳,特来邀战。”少女冷冷的说完话后开始极速奔跑,径直冲向楚烬。自称白暳的女孩手中毅然多了把短刃。
吐息之际,少女已经冲到楚烬面前。近身之后随即劈砍,不留余地。
楚烬慌忙后退,他很惊讶——为何自己能做出如此反应。
“动作很笨拙呢,新人吧。”
剑气寒冷直逼骨髓。光是躲开都极为费力。
胜邪剑,相传铸剑师欧阳野子所造,后献给吴王僚。铸此剑时,每铸长一寸,便邪一分,故只铸为短剑。
在白暳的劈砍下楚烬不断后退,Saber急切地想来支援,无奈被Assassin缠住。
“小哥,光躲可是不行的,这招如何。”
改劈为刺。霎那间,剑刃刺向胸口。
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噌!”剑已没入胸口,虽不是很深,但痛彻心扉。
“主上!”耳畔响起了Saber的悲鸣。
“还没完呢。”少女白暳翻腕,再以剑劈砍。
“……”
双眼模糊,站立不稳,喉头充满了血腥的甜味,要倒下了。
“主上!”
好像是Saber,不管了,真的坚持不住了,要倒下了。
“休要分心,你的对手是我。”Assassin拦住了冲向楚烬的Saber。
“噌。”
然后又是Saber的悲鸣,恐怕是Saber太过关心,而中的剑吧。
无能为力,无能为力;自己太弱了,太弱了,要倒下了。
两个小时前。
楚烬和Saber在家讨论着圣杯战争。
突然,窗外射进一支弩箭,打在楚烬头侧的墙上:
你是Saber的御主吧,可愿意黄昏出来一战。
“战书?”Saber歪着头凑了过来。
楚烬闻到淡淡的,如茉莉般的,少女的香息。
“这……这这这……”
“嗯?难道说御主害怕了?”Saber凑的更近了,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楚烬。
“没……没有……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么,赴约吧。”
“赴……赴约!”楚烬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让我这么差的御主去赴死!”
“嗯……说的也是啊。”Saber表示同意。
“不过……这个给你。”Saber从腰间解下一把佩剑,“泰阿,虽然不是真品,但用来防身还是可以的。”
“那样的话,你只有一把剑了。真的可以吗?”
“没问题的,只要主上活着。”Saber笑了,笑的很灿烂,如同月夜下悄然绽放的百合花。
“咳咳咳……Saber……泰阿……”
……
眼前恍惚,要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