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相框把照片装裱起来吗？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来我这里看一下你需要哪种样子的相框，如果不需要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弄一个相册把照片装——Apex！那些照片你可不要取出相框，很容易损坏的！”
格姆在二楼的杂物间翻找着东西，听到背后那条龙拨弄墙上相框发出来的声音之后，猛地回头说道。
看来他真的很爱惜这些图片，Apex将相框慢慢放回墙上挂好，心里暗暗想到。
“这些照片，你是在记录一些悲惨的故事吗？那些残肢断臂，那些血和雪……”
Apex说着，又绕着四周看了一圈，他甚至没有找到一副是正常的风水照片，哪一张都是战火连天，哪一张都是血腥无比！
置身于这二楼中就像是被那些装甲巨兽和士兵们包围在了战壕之中，伴随着窗外呼呼作响的冬风，让Apex很是勉强感受到了人类战争的血腥和残忍。
他们太聪明了，聪明到以至于在每一个历史的关键点他们都会把武器对准自己的同类——这是种族数量巨大的人类各自寻找更多资源和土地的唯一途径，每当这种战争发生，大陆上的其他生命都会伸直脖子看着这些世界霸主们的殊死搏斗。
但龙，它们不在乎。
这个世界都快是他们的了，只不过每一个集团中的人类各自分得的土地很是不均匀罢了。打起来是迟早的事情，要是他们真正意义上实现了人类大同，那才该是让龙族感到震惊和害怕的事情。
“啊这些照片是吗？那都是我曾经在做战地记者这份工作时拍下的照片了，因为有些年头了所以我才让你不要把它们取出相框。”
“战地记者？哦，我想起来你们这些人类在三十年前确实是打过一场战争了。”
Apex说着，却是让格姆迷惑了起来：
“啊这，Apex你是怎么知道那场战争的？是一些书籍上告诉你的吗……让我想想，或许有些老家伙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但也有可能……”
“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跟我现在外貌一样的岁数吧？”
Apex幽幽的声音打断了格姆的思维发散，没等到他联系到街角邻里的啥大爷大妈的就被Apex好好的嘲笑了一阵子。
是啊它可是龙，怎么会如此简简单单十几岁呢？
“说明一下，我今年二百四十一岁，未成年。”
Apex笑了笑，看样子格姆现在这尴尬的表情很是讨它开心，有时候作为龙的乐趣真的很莫名其妙，或许看见人类对自己的惊奇也能算作一大乐子吧。
“哦对了……听说Apex你之前在那处刑日动手了啊？”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之前自己就把这种发条跳跳蛙送给了盖昆，现在又拿到一个，Apex显得格外开心，一直放在桌上把玩。
他看上去对这件事情漠不关心，注意力全在这只跳跳蛙身上。
“也没什么，我以为你决定帮助圣女教了呢……如果你真的决定站队了那就不是什么小事了。”格姆把一些堆积成山的杂物给移到了一旁，冬风还在窗外猎猎的吹，可身着单衣的美少年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一般。
“没意思，我才懒得帮谁和谁——我只是想把那家伙给救下来而已。”
跳跳蛙很是活泼的在发条的驱动下向前跳去，Apex回头看了眼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的格姆，那双淡漠的绿瞳似乎是在想告诉对方自己压根就不在乎这所谓的一切斗争。
还不如呆在家里看看书，玩玩这个跳跳蛙，到时候自己还能把可爱的小玩具带回去给妈妈玩——她一定会很喜欢这个东西的。
爸爸嘛……就很轻松的忽略掉算了，反正他从来也不想管我什么的。
Apex暗暗想着，而他身后的格姆已经是收拾好了一切，还顺带着从一堆灰尘中抽拉出一副相框：
“你看看这个行不行？”
Apex把小蛙收到，接过格姆递过来的这副相框打量了起来：很是朴素的圆木边框，看样子打磨得还算上心，摸着十分顺滑没有半点木毛突起的粗糙感。
“其实都行了，既然你都帮我选好了也免得我再花什么心思了……”
Apex关注的重点不是在相框或是别的什么相册上，他想要的无非是让格姆给他记录下这座边缘城邦的一些风景罢了。
他要离开这里了……他已经在这里呆够了，这里的每一寸空气每一寸土壤，Apex都已经认认真真的路过一次了，就像是整座城邦都被自己握在了手里一般——枯燥且又乏味。
他不可能在这个城邦继续居住了，不仅是因为乏味，还有那日渐响亮的名声。
砸了执法者的台子可不是什么小事，要知道在这地方执法者是个什么地位，大家心知肚明，而至于敢砸他们场子的，那肯定是更牛逼了。
“其实可以再给我一本相册的，我还有些照片想要放在一起做收藏。”
想到自己以后还有很多地方想要去看看啊，所以Apex又特地找格姆要了本相册集。这位前战地记者也很慷慨，毕竟是一头龙在跟他交易那自然是有求必应：
“哦？难道说你之前也拍了好些照片的吗？”
“有一两张，不过主要是为了以后做准备。”
这话让格姆有些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这头龙口中所说的以后是个什么情况，而Apex只是笑笑没有再继续讲下去了。
准备摄影工具的途中格姆又很是兴奋的问起Apex有没有同族的伙伴一起出来混迹人间。大概是这位前记者是个完完全全的唯物主义者，从未接触过灵魂教派和物质教派哪怕是半点相关的东西，不然也不至于不会知道世界上从来都只会有一头龙——那便是魂龙。
所谓的龙族和龙谷，那都是靠笔墨吃饭的小说家们创作出来的虚构存在，倘若真有数量如此之多的龙族存在，那么他们那些脆弱的生命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称霸了这个世界？
“啊这么说……您是那唯一的魂龙？”
“其实你一开始就盲目相信我就是龙这个观点就很牵强了……你难道不质疑一下我在开玩笑逗你玩吗？”
Apex捧着那只跳跳蛙，看样子确实有些玩弄的意思在里面了，不过格姆可不管这些，他有些愠怒的说道：
“如果你在骗我，那么我将不会提供任何服务给你，没错就是刚刚跟你说的那些！”
Apex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可以支付费用，不过格姆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压根就不想再为对方提供拍照服务，这让Apex有些头疼。
他无非是担心人类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永远闭不上，难免格姆会把他听到的和他觉得的事情讲出去，要是到处传真的会给Apex带来一些困扰的……
所以说啊，Apex眨了眨眼睛，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说道：
“万一我没有开玩笑呢？我很难保证你不会到处乱说哦……”
他顿了顿，像是抓住了格姆双眼里的那股迟疑，Apex继续说道：
“倘若我没有说谎，而我在除你嘴里以外的生命那里听到了我是头龙或是魂龙的任何消息……哦，你是想被爪子撕成烂肉还是把你撒谎的灵魂放逐呢？”
格姆咂舌，有些不知所措。毕竟Apex实力摆在那里，退一万步说假设他真是来唬自己玩的，他也是能自己拽到地上把牙全部打碎的。
或许还不止，大概脑门也跟着牙根断掉一半什么的……
“啊我……我，先不谈这个了，要不现在就去拍照？我觉得到时候Apex你骗没骗我应该就很明显了吧？”
“我的意思你应该懂，我是不是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把照给我拍了，明白吗？”
Apex笑着，手里捏着那个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一开始的融洽聊天变成了现在这般尴尬的气氛，Apex有时候真的很不会聊天——等等，指正一下，是不怎么会跟人类聊天。
格姆抱着自己的相机，表情很是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