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深秋的啸风将林瑶的秀发吹起,她还记得那日君老的剧烈咳嗽,怎么想也觉得不对。
后有君老突然告诉她她出师了,也打了个林瑶一个措手不及。
回到家后又遇到秦士远,这几日都在和他商讨进攻黑水山的事。
现在终于得了空回来探望君老,也顺便问清一下所谓的“出师”到底怎么回事。
可当她再次返回,君老却已经消失无踪。
而那段山路上还留着她满地被她斩断的竹矛,也无人收拾。
她四处寻觅,依然没有找到君老的踪影。
这个老年人,不讲武德。
林瑶只有短暂的慌神,转念一想。
觉得君老肯定又跑哪儿喝酒去了,自从她学成雪樱刀之后君老就经常不在。
这也算是正常现象了,于是林瑶便打道回府。
说起来,秦士远他们只在兰溪镇待了三天,便匆匆离开了。
别人不知道,但林瑶可知道其中的原因。
这事儿吧,你品,你细品。
攻山的方法已经定下了,所以他们不能耽搁太多时间,毕竟迟则生变,黑水山离兰溪镇又近,那群匪徒八成已经知道兰溪镇来了朝廷的人。
秦士远会决定早日撤离,也是为了混淆黑水山的视听。
也正如秦士远所料,黑水山的卧底发来消息,说盘山鹫已经相信了他们只是来视察的。
但同时也带来一个消息称:“近些日子,黑水山可能会有大动作。”
此事秦士远早有预感,毕竟黑水山已经一连半个月没有出山劫掠了。
所以他们必须与时间赛跑,争分夺秒。
根据上京观星台预计,未来七天内必有大雾。
而他们的计划就是,七天之内加紧制造滑翔翼,趁着夜色登上黑水山周围的山顶,当然期间也会借道兰溪镇。
而后等待起雾,在能见度较低的情况下,借滑行翼直接登上黑水山山顶,一举攻山。
这个攻山策略里有林瑶和秦士远两人的想法,又以四百人的兵力,依天时地利人和,所以这一战,几乎是只要行动,就必然会胜!
其实林瑶在听到大庆有火铳的时候也设想过以火铳攻山。
但因为秦士远说现在所有火铳都调去了边境防线,没有多余的可用。
于是林瑶便只能放弃。
而为了以防万一,秦士远还是决定提前调一部分兵力暗中守着兰溪镇,以防突发事件的发生。
……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六天。
秦士远每日都会派‘枭’给林瑶送消息,报告整备状况。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这段时间里,所有参与攻山的士兵都已经掌握了滑行翼的操控技巧,并顺利登上了黑水山周围的山峰上。
只等大雾一起,便可一举剿灭贼窝!
眼看着还有一天,气温也冷了下来,大雾将至。
却不知为何,林瑶的心莫名的有些慌。
林府的庭院里,秋天的红叶已经落满的地面,扫地的丫鬟正在尽力清扫。
扫帚划过地面发出“刷~刷~”的声音。
“怪哉……”林瑶仰头看着天空,悠悠道。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快了,而且右眼皮也时不时的跳一下。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林瑶觉得这是封建迷信,从来不信,但也难免要多想一下。
“希望顺利吧……”她黛眉微蹙,低下头,默默的道了一句。
“瑶瑶。”这时,萧婉离的声音忽然响起,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林瑶转头看去,就看到了父亲林全和母亲萧婉离一起走了过来。
“爹,娘。”林瑶笑着唤了一声,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看着与世无争的二人,林瑶只觉得身心都沉浸在幸福之中。
管它什么心慌,管他什么预感。
只要父母安康、合家欢乐,这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想到这里,林瑶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今日是怎么了?总是傻笑?”林全摸了摸林瑶的头,他高大的身躯和独属于父亲的威严能够完全将她笼罩。
林全对林瑶是极好的,从前他就很期望能拥有一个小棉袄。
只是大夫告诉他他患有疾病,很难有子。
幸得上天垂怜,林瑶来了。
虽然真正有了女儿之后,他就时常感觉这个小棉袄有点漏风。
但这并不妨碍他疼爱女儿。
“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这样真好。”林瑶摇了摇头,笑着回答。
他摸了摸林全宽大的手掌,很温暖,让人感到很有安全感。
前世的她没能感受父爱如山,今生,却有一个疼爱她、呵护她的父亲。
她很珍惜。
“这孩子,总是说些让人理解不了的话。”萧婉离也是无奈。
林瑶的种种行为都和她的教育背道而驰,但这并不代表萧婉离就不喜欢林瑶了。
相反,她也和林全一样期盼着她的到来,并真心的喜爱着她。
尽管大夫已经说问题出在林全身上,可萧婉离打心眼认为那其实是自己的错。
二人都觉得是自己的错,曾经一度陷入过冷战。
这样压抑的环境,二人中总有一个会支撑不住。
这个家庭也会走向崩溃。
而林瑶的到来是他们夫妻俩的救赎。救赎他们苦苦的期盼,给予他们对未来的希望
同样也是林瑶的救赎。救赎她悲哀的过去,给予她全新的生命和生活。
林瑶一直认为这种上天的垂怜,如果真的有天的话。
所以她珍惜眼前的一切,珍惜自己在兰溪镇的生活,甚至希望永远不要改变。
“林老爷!林老爷!凌渊城那边出事了!”
就在一家人沉浸在合家欢的喜悦中时,一道声音突然打破了这片美好。
众人转身看去,就看到林家的一个护院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起来挺急的样子刚刚出生的人并不是他,他只是负责传话的。
“老爷,外面有个小厮,自称是从凌渊城来的,还带着工商公会的令牌。”
“工商公会的人?”听到护院的汇报,林全不禁皱起了眉头,但他也没多想,便道:“引进来吧。”
“是。”应了一声后,那护院就出去了,很快就将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厮引了进来。
那小厮就像寻常普通人一样,在进入这大户人家的院落后,便东张西望的眺看。
不一会儿,便跟着护院来到了众人面前。
林瑶心思缜密,只觉得这小厮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便多留了个心眼。
“没见过你呀。”林全毕竟是商人,阅人无数,工商公会里的人他都认识,可唯独不认识这小厮。
“喔,小的是新来的,有令牌,您可以放心。”说着,那小厮便将手中的铁令牌展示给了林全看。
“确实是工商公会的专属令牌。”林全仔细端详了一下,确定这并不是仿制的,就是工商公会铸造的正版令牌。
“快别说这些了,林老爷,公会那边出事了。”那小厮显得有些焦急。
许是刚刚跑来,现在已经大汗淋漓。
“刚刚听你说的急,到底怎么了?”林全皱起眉头,准备仔细询问。
凌渊城那边出事了?这位不得了。
林家的矿产会直接通过凌渊城运往各地,凌渊城那边要是出事了会直接影响到林家的生意。
“好像是工人那边打起来了。”小厮挠了挠头,似乎自己也不确定,但下一句,他说的十分明确:“还执意要林小姐亲自去解决。”
随着他的话音,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了林瑶身上。
“我?”林瑶黛眉微蹙。
虽说她平时闲暇也会替赌父亲处理经商上的事宜,但她其实管理的也并不多。因此也和工人兄弟们并不算熟。
可先他们却要求她去处理。
而且还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这点让她觉得很不对劲,感觉有💣!
而那小厮却十分肯定:“是的,一定要林小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