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高台,便来到了宴会的入场口。
还没等二人入场,便被一个卫兵拦住了。
只见那士兵身姿挺拔,表情严肃,语气却也十分恭敬:“抱歉二位,烦请上交随身兵刃,否则不予入场。”
毕竟镜湖歌会乃是整个祭雨露典最大的活动,在这件事上他们一向是十分严谨的。
除了表演者所需的表演道具之外。
一些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都是不可以带进去的。
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镜湖歌会宴请各类人士,却从未出现过流血事件的原因。
而对于江湖侠士,他们更是严加排查。
倒不是歧视,只是江湖侠士一般都是刀剑不离身,随身携带着兵刃,自然是要多关注一下的。
林瑶与秦士远对视一眼,秦士远的那杆长枪他本就没有带着。
倒是林瑶,鸦九和地藏可是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她的身。
而且碍于地藏的特殊性,她很不放心就这样交给他人保管。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有应对之法。
还记得吗?他们可是作为掌灯人的请客来参加宴会的
有庆典掌灯人送出的请柬拥有其他普通请柬没有的权能,那就是持有者可带刀入场。
随即,二人便将自己的请柬交示了出去。
见到那特殊样式的请柬,那个卫兵自然也知道规矩,立马让开的道路。
就这样二人顺利入场。
宴会内,一片哗然。
江湖侠士坐一片,达官贵人坐一片。
各自为营,互不侵犯。
没过脚踝的云烟铺盖了整个宴会场地,宛如瑶池仙境。
缭绕的仙曲不绝于耳。
远处,坐在主位之下两侧的位置那里,有并排三个的座位。
风镜先生正端坐在最里面的位置,已然恭候多时了。
秦士远与林瑶先后走着,目光的方向不动,但他们也都注意到了周围不经意间飘来的目光。
是无意之间,还是刻意为之,他们自然能够分辨得清。
很快,二人就与风镜先生碰面了。
话不多说便已入座。
这时,风镜先生沉声问了一句:“注意到什么了?”
秦士远离他最近,便率先回答:“门口两个,侍者五个,宾客十一个。”
道出来的这几人,都会在一边做自己的事的同时,又时不时的用观察的目光看着周围。
那并不是好奇,而是刻意为之。
注意力主要在观察上,而不是在自己的事上。
“十八人,可不个吉利的数字……”林瑶感叹一声。
风镜先生顿了顿,表情有些踌躇。
“会场内有十八个,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
这样的问题,二人谁都无法应答。
哪怕是知道将有贼人作乱,可他们却依然没能将危机扼杀。
时间还是太紧了,从不管是风镜先生还是林瑶秦士远,他们来到久居最多也才七天。
七天之前,庆典就已经开始筹备的很长时间。
谁知道那些贼人又准备了多长时间?!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恐怕也只有随机应变了。
这时,一个小厮悄**跑到了风镜先生身旁,与其耳语了一阵后又将什么东西交到了他的手中之后便迅速离开了。
风镜随即将那小厮带来的消息告知了二人。
“太守大人已经安排了人藏在宾客之中,随时应对突发状况。此外,镜湖之外的守卫加强了很多。”
话罢,二人不约而同的侧首看了看高台上的主位。
能够坐在那里的,也就只有久居太守了。
当然了,即便是以往他作为掌灯人的时候也都是坐在主位上而不是现在风镜先生的位置。
久居太守是个剑眉鹰目的瘦高男子,尖尖的小胡子更衬他的精明强干。
收回目光,二人再次问道:“单靠加强守卫怕是有点难?”
“太守大人还交托了这个。”说着,风镜先生便将一一块黑铁令牌悄悄展示了出来,只给他二人看见。
“久居卫军指挥使令,持有它可以调动卫兵。你们……”风镜先生顿了顿。
毕竟不管是林瑶还是秦士远 武功都比他高很多很多,也都有能录解决外面的危机。
决定谁去都显得对另一方有些不礼貌。
但最后还是他们自己决出了谁去。
“你没带武器,届时我去处理。”林瑶看了看,眼疾手快接过来令牌,便对秦士远说道。
秦士远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迟疑了一会儿之后说道:“那你小心。”
他并没有反对。
因为他相信以林瑶的本事那群贼人根本伤不到她。
但心爱之人出去以身涉险,多少还是会有些紧张的。
暗地里的贼人已经在蠢蠢欲动,可他们却尚没有应对之法。
林瑶也不能不来参加宴会暗中行动。
因为那伙贼人很可能已经盯上了她,她若不来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届时便更是打草惊蛇了。
久居官府自然也知道将有人在庆典上作乱,可他们发现的太晚,已经来不及做准备。
便只能通过加强守卫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了。
希望能有效吧。
等待良久,宴会也终于如期开始了。
奏起的曲乐一转音调,变作激昂。
在主持的介绍下,第一位表演者也入了场。
那是要一个团队,歌者舞者各司其职,配合紧密。
美丽的红绸映衬着舞者的身姿,恍若仙境之舞。
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缥缈的舞艺和动听的仙曲吸引。
林瑶与风镜先生调换了一下位置换到了最里面。
借着秦士远和风镜先生的的身躯挡住了他人的目光。
宴会继续,一个个优秀的舞者歌者相继登场。
向之人展示着绝世惊艳的歌舞。
场外的民众观之,无一不是欢心雀跃,争相鼓掌庆贺。
场内的众人亦是热情洋溢。
但越是如此,便越让人心怀不安。
……
久居城多数民众都已经聚集道了镜湖那里,城中便只有一些守城的士兵还在坚守岗位。
被装饰的绚丽多彩的大街此刻却连两三人影都没有,多少有些冷清了。
步履蹒跚的老人慢吞吞的在街道上走着。
右臂的衣袖被打了个结,摇摇晃晃的挂在哪里。
“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
寂静的仿佛多年不曾流动的死水。
“我没办法,我最信任的人与我反目,那我就只好自己前行喽。”刀狂大师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他语气平淡,却能明显听出他责怪的意味。
“是你执迷不悟……别在继续了,阿冉……”这一声,易黑白的语气有些颤抖。
他不忍心看着自己昔日的挚友一步步堕落,可他却始终无法决心对他下杀手。
“呵呵呵,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凌冉的身形有些晃动,好似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随时都可能倒下。
他缓缓转过身来,与那个昔日的挚友对峙。
一个老者,一个青年;一个苍老,一个年轻。
两相对比之下,又有谁能想到他们曾经是最好的友人呢?
“阿洲,你扪心自问这世上有几个好人?!”
这声阿洲叫的不是别人,正是易黑白,他原名为易洲。
阿冉、阿洲,是他们昔日对彼此的爱称,曾经行走江湖,也曾用过黑与白这样的称号。
但自从那件事之后,二人反目成仇。
已经多少年没有这么称呼过彼此了……
而那之后,易洲也改名叫了易黑白,便是为了纪念他们过去的时光。
“……”对于凌冉的问题,易黑白无法回答。
是的,这世上没几个真正的好人,但又有几个真正的坏人呢?
可凌冉善恶不分、六亲不认,他将着世间所有人都看作邪恶,便势要斩尽杀绝!
“大庆的腐败你看在眼里,为什么就是理解不了呢?!”凌冉仿佛抓狂般质问道。
他看过太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不是政府官员的侵害,就是山间绿林的肆虐。
他不明白,明明只要他们二人联手便可无敌于天下,那些罪恶也一定都能铲除。
可为什么易洲就是要反对他呢?!
“那也是过去的遗留,至少庆景做的很好。”易黑白这样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