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る~~る~~る~~る~~~来啦，呃！——呜！咳！咳咳————”
------------“安缇娜”，暂时弄不清楚真名的未来那由多成员，被我“突然”的出现吓得噎着了
第9章
深夜人行街上的少女
第二天
=
......
按理说，在平常的人体内，大脑是最优先被保障供血的器官，所以那片刻出现的恍惚，只能解释为当时所有可以被调动的血液，全都被挤向了胃部和肠道，以便将我咽下肚的点点食物的所有营养与热量全都吸收殆尽。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也就两小块火龙果，一小块蛋糕，一点生三文鱼肉蘸芥末，一小搓米饭，一小杯低度米酒。注意，这里的小，指的都是类似“插在牙签上”的级别。
加上又一肚皮的水。
而且像那位水果铺小哥般好说话的人其实不多。
唉。
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注意到沙池空旷了一角，那些小孩子和他们的母亲，与我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只是没有明说，包括便利店员妹子时不时投来的疑虑视线。随他们去吧，我还是想起了当时闪过的细节。
那句我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小哥没听懂的，是一句标准的普通话汉语。
......至少能算个一乙二乙标准的“标准”吧。
为止我专门去了趟公共卫生间，四下无人，撑着洗手池边，盯着玻璃里另一个我的嘴。
我念了我的名字。
没问题。无论是声音，还是口型。
嗯......
“这白开水怎么没味儿啊？”
还是没问题。
“我们联合！”
依然没问题。事不过三，可以下结论了，这是我的“脑内自动翻译程序”的第二项“功能”。就是在我同本地人交谈时，它会将我想说的话，自动“翻译”成日语该有的发音，然后用我的嘴把它们说出去，除非是“没有过脑子”。
......无奈的再次重复，对于习惯无条件支配自己身心的普通人来说，这真的让人心中反感，但又真的是没有办法，先这样吧。兜里手机闹钟调为震动，算上时差，“20:00”，双手揣进兜里。
为什么不干脆调成本地时间呢？
算是留个念想吧，哈哈。
默默笑了笑，闭眼，借着树梢间阳光下孩子间的嬉闹，节约体力，开始打盹。
......
“22：30”
也就是亚总义市的晚上9点半，ASP大楼下，一大批疲惫的男男女女终于自正门外缓缓走出，都还是穿着工作时的廉价西装与白衬衫，及膝裙，让人不禁想到这半小时不是让他们换衣服打卡的话还能做什么？开会么？
如果是我自己以往的工作经历，多半就是这么个会，虽然明明已经下了班。上半部分属于“企业精神注入”，下半部分则是二十多分钟的画大饼，然后才肯放你回家躺床，周而复始。不过这种会一般都不会超过8点半，因为9点之后，公交车就只下不上了。
而这些人都是有车坐的，基本都走向了路边临时停车位上停满的一长排电动轿车，一旁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也是一串车流鱼跃而出，让本来在这人流稀少的夜幕下，只有无数液晶显示器与立体模特影像原地自演的街头又热闹了些许......
嘶......
当看着这些车辆驶下车库，停在路边时，我曾留意过一次时间，便以为他们是来换夜班的。直到发现他们大都没有下车，摸出手机默默看着，少数下车的男女则多是站在车边，掏出烟盒小口吸着。而他们，与那些在打开的车窗里点烟的人的区别，仔细望去，多半是车后坐着的一两个小孩，都穿着精致的校服，已然睡熟，却还是紧抱着胸前的书包不放。
而等到他们终于接上大楼里下班的家人时，我才发现，他们间模样的区别，就只有身上的衣物，相同的，是同样的疲惫与麻木。
可这些人们陆续离去后，ASP大楼依然满楼灯火，甚至因为夜色，还能看见许多人影自玻璃幕墙前匆匆闪过。
“......”
常理来说，开车就要停车，停车就需要停车位，车位则意味着房子，意味着“家”。
那这些继续留下的人，难道就没有家么？我想不是。他们或许没有自己的房子，但他们肯定有着自己的“家”，如此努力工作，不应该只是为了自己。
而且或许，在亚总义市，并没有什么只下不上的“九点”。回想那些注视过不知多少次的亚总义公交站牌，上面流动着的所有字符和信息，它们上面有说过运行时间么？
没有。
......但又算上往返的耗时，剩下这些人真的还会回家么？
坐在街边，指尖将头顶的卫衣帽兜拉开些许，向上望着ASP大楼窗前的来去人影，
......
十点半。
应该是不会了。
那由多应该也不会来了。
叹了口气，为了生活，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们。最后望了一眼，也顺便望了眼岗亭里打瞌睡的两个私警。起身，拍拍有些坐的酸麻的屁股，
又一天过去了。
接下来怎么办？回YR精仪厂？抬起，看着自己累累伤痕未愈的双手，果断选了否定。那么，小公园？似乎可行。但那里明显没地方遮风避雨，更不能生火取暖，唉，今晚怕是会很难熬，到时候看看那个石砌的儿童滑梯小屋能不能勉强钻进去吧。
已经有些熟悉的返程，走在昨夜曾远眺的都市之下，抬头，望着头顶依然被染就为淡淡霓虹灯色的天空，顺着数道光柱回旋的中心，亚总义集团总部大楼脚下是这城市里车流不息的不眠之地，灯红酒绿的市中心，只隔着一座跨河大桥，河上是游轮的载歌载舞，河堤上是各色靓丽的男女熙熙往往。
只能是勉强望见大概的衣着了，我自然看不见他们的神情与脸。
他们为什么不回家呢？他们的脸上没有疲惫么？
我这边同样是车来车往，只是，很安静。就像这ASP大楼般同样彻夜不眠的写字楼，就像这片写字楼组成的钢筋混凝土森林，环绕着，沉默着，默默明亮的灯光，是河对岸那灯红酒绿下无言的背景。除了高架桥下挂轨道，时不时驶过轻轨车身上喧闹的广告屏幕。
和我身前一个小女孩哼唱的声音。
......倒不是说她有多吵闹，不然我早就该注意到她了。
只是在这安静无人的人行街道，随着因步伐大小慢慢接近的距离，从她耳机处的缝隙里漏出缕缕旋律也顺入我的耳蜗。是一首纯电子合成音乐，节拍不算快，但节奏感挺强，她便跟着这节奏向前轻快的行走。加上她娇小的身影，与头戴耳机那竖起一对猫耳的外形，好似只一蹦一跳的小猫，和她背后那只露着外接天线的书包一样。
她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么？好像还没有。
必须批评一下，这小朋友急需加强安全意识教育啊......如果我是坏人的话，那还得了？
虽然又仔细看了看，就衣着打扮来看，人家也不算“小朋友”，至少也应该算是上高中的年纪，比如那件那件紫色带帽兜的中袖卫衣，黑底带着圆形彩班的短袜，与同样紫色的运动凉鞋，以及一头亮绿色的刘海短发，嗯......如果在视线里过滤掉最外衬的灰底短分背带裤，那么，也就是稍微矮了点，平了点而已。
但其实说实话，侧脸还是很可爱的，让我有了种莫名的保护欲。看着她专心致志盯着眼前的自动售货机，按下中意目标的按钮，嘴角流出一丝自信的笑意，将手机抬至面前。
“那么，”她轻声说着，并没有在机器感应区上贴近什么亚积分卡，手机屏幕上也没有什么二维码，或者类似的付款条码，她只是点开了手机屏幕上一个满是猫咪图标的奇怪软件，点击了其中一个图标。
“る（噜）~~る~~る~~る~~~来啦。”
于是一声脆响，一罐果汁汽水就这么顺着她有些得意的念叨，被推下了取物口，被她弯腰拾起，开启，仰头欲饮，然后呆住。
总算是注意到了自己身旁还站着个表情犹豫的男人，看他犹豫的退后两步，才又注意到自己喉咙里还卡着一大口咽不下去——
“呃！——呜！咳！咳咳————”
默默看着她一口喷出，猛地咳嗽，庆幸自己没有被喷满一身糖水，我现在可没有能洗澡的地方，更别说换洗的衣物。这个女孩子我认识，某种意义上还很“熟悉”，呃，基于已经是穿越的现状，这个不提也罢......
总之她便是那由多的成员之一，“安缇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