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唧和小啾会在这里,既是在希洛妮娅的预料之内,又是在她的预料之外.
小女孩本来就是为了寻找两人而来到这里,当她发现了这个条密道时,已经想到里面肯定有着什么人,而最有可能性的,就是小唧和小啾.
可是,希洛妮娅却是下意识地忽略了这种可能性,当她看到两人时,才察觉到自己竟然无视了小唧和小啾在密道尽头的房间的可能性.
“希洛妮娅…?” “你是怎样来到这里的?”
两人抬起头来,当看见了希洛妮娅时,也不禁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说话又依然是那样的合拍,但是话语中却好像并没有一点点对自己现在的状况感到害怕或是忧心.
“不要说这些了,把脚伸过来,我先帮你们解开脚镣.”
好不容易压下心中那几乎要喷涌出来的愤怒与冲动,才走近了两人,打算强行弄开将两人限制住的脚镣.
小啾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希洛妮娅,这个…没什么影响,就这样就好.”
希洛妮娅看着她们,最后收回手,坐了在她们的对面:“…好吧,如果你们要这样的话,就先这样放着.”
小女孩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看到这样的画面后,竟然还能保持着那样的冷静,不过她也能感觉到,一旦这份冷静崩溃了的话,那份潜藏于心中的感情将不能再被压抑.
总之…现在先向她们询问清楚状况…吧?
希洛妮娅的嘴角竟然还微微地向上抽了抽,小唧和小啾并没有留意到,而她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略显不知所措地望向希洛妮娅.
“那…首先你们是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的?是费玉罗那家伙…”
“我们平常也是在这里的.” “基本上这里就是我们的居所,而且房间中也有日常的用品…”
闻言,希洛妮娅才留意了一下这个房间,虽然是有点阴暗,不过就如小唧和小啾所言,这里有着基本的日常用品,锁住两人的脚镣的锁炼也足够她们在房间的任何一处活动.
但,这里毕竟不是普通的房间,而且两人会被脚镣锁住,那就代表了她们并没有自由,被人剥夺了应该属于她们的自由.
暗自咋舌了一下,希洛妮娅才继续说道:“难道你们就没有对于感到任何的不满吗?被人限制了自由,只能居住在这种地方…”
明明整个城堡那么大,她们两人却只能居住在这种地方,即使只是那些普通的房间,也比上这里潮湿阴暗的房间好上不知多少倍.然而费玉罗却是将能借两人的声望所得来的一切利益全部抢走.
为什么她们两人还能够如此的平静?
小唧和小啾对视了一眼,彷佛交流了什么后,才一起开口对希洛妮娅说道:
“本来的我们,是连这样的环境也不应该有,只不过是在街边小巷偷偷摸摸地生存着的,没人留意的孤儿而已.”
“我们是孤儿,所以根本就没有人会管我们,由其是在这种每一天都有可能和其他种族发生冲突的城市之中,男生们还有可能被捡去当兵,然而我们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机会.”
“每一天我们也是在生死之间徘回着,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饿昏在街上,没有人会怜悯我们,因为我们只是垃圾而已,没有人会在意垃圾,更只会将它们踢开.”
“那时我们唯一能够使心情平静下来的,就只有在夜晚的小巷之中唱着那不知道从哪儿听回来的歌,日复一日,没有改变.”
“可是费玉罗大人他发现了我们的力量,并且加以使用,我们才会有现在,我们才没有死去.”
“没错,现在我们生活的环境并不好,可是如果没有费玉罗大人的话,我们就连这种生活也不会有.”
““所以,我们不会对费玉罗大人有任何的意见,因为有他在,所以才会有我们,才会有‘歌姬’的存在.””
两人的眼神非常认真,没有一丝不满,没有害怕,没有忧心.是她们已经放弃了吗?不,只不过是,这种对于普通人来说不是人的生活,对她们来说已经是很好的生活了.
你们…真的完全没有任何的…即使受到这样的对待…
希洛妮娅感到自己心中一阵刺痛,她咬了咬牙,将这股痛楚隐藏下来,因为…比起现在两人身上那些被鞭打的伤痕,那么一点痛楚根本算不了什么.
“普通人怎么可能明白?那是一段比死更加痛苦的过去.每天过着的不是人的生活.”
“普通人不会明白,因为那正是他们制造出来的,是他们的残酷.经历的是如同野兽那样的生存.”
“然而我们并不会憎恨,因为我们已经忘记.”
“现在我们唯一能做,亦是唯一想做的,也只有继续歌唱.”
““也只有如此,我们才能肯定我们的存在意义,作为‘歌姬’的人物的存在意义.””
小唧和小啾如是说道,映入希洛妮娅眼中的,是她们那无神的眼瞳,有如对世界的一切都不抱持希望的眼神,与当初相遇时那股活泼完全不同,简直是判若两人.
“歌姬…到底是什么?”
希洛妮娅让思绪冷静下来,最后选择了不再询问两人的过去,转移到去两人所持有的力量,亦即是歌姬所持有的力量上,这也是希洛妮娅一直以来不明白的地方.
幸好当小女孩转移了话题后,两人的表情也略为缓和了一点,向希洛妮娅大致地解释了一下:
“我们的力量…是借由歌唱,赋予其他人力量.”
“这股力量,是感情的力量,歌曲能激发人的感情,感情引发力量,所以我们的歌曲能引发别人的力量.”
赋予…力量…
对于两人所持有的能力,希洛妮娅并不感到意外,当初听到两人的歌唱时,希洛妮娅也感到感情随着两人的歌曲的不同而改变着,也许这就是两人的力量的影响.
“所以…一直以来,你们都在战争时给人类的军队支持吗…”
希洛妮娅说出了她一直以来最想询问的问题,小唧和小啾都撇过头去,没有回答,不这这也已经是代表了她们的回答了.
“…希洛妮娅你还是回去吧,不然让费玉罗大人发现了的话,会很麻烦的.”
“然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们了,会让希洛妮娅你惹上麻烦的.”
两人总算站了起来,一人牵住希洛妮娅的一手,用眼神说明了一切.
希洛妮娅看了看小唧,又看看小啾,低下头暗自叹了一口气,让两人松开手后,便转过身准备离去.
“…三天后,我会去的.”
给两人留下了一句后,希洛妮娅便沿着那条密道,回到了那间房间,在将一切都回复到原来的样子后,再次躲开了所有守卫,离开了城堡.
为什么…
最后,希洛妮娅停了在一条小巷之中,心中的愤怒再也压抑不住.她一捶敲向了旁边的墙壁,直把墙壁都打出了一道巨大裂痕.
“为什么啊----------!”
这晚,一声吼叫,响遍了南安,响遍了这片夜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