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首都圣地亚哥以西一千三百公里,太平洋上空,平流层。
一个黑发少女正以蜷缩的姿态漂浮在空中,她身上穿着如同轻装铠甲一样的奇异服装,自上而下由深紫色过度到深蓝色。
尽管在旁人眼中她就如同氢气球一样漂浮着,但事实上四周的空气被她凝固和塑形,变得就像是床一样。
“接下来又该去哪里呢?”
她淡淡的思考着:‘是新爱尔兰,还是尼日尔,亦或是马拉维。正好那些地方没人的地方很多,还很温暖,不用担心被发现或者说怎么。切尔诺贝利...有点好奇想去看看,正好那里一定没人。总之,这都是以后的事了。以后就继续一个人的生活了呢,也不会有‘那个’的出现了,不能因为跟五河君还有那个家伙见了几面就忍不住头铁地去城里溜达呢。’
“(飓风骑士)”
她轻轻地呼唤道,一把约有四米长的巨大弓箭自昏暗的夜空中出现在她的手里。被从肩部延伸出,长手套般的灵装包裹,只有两根手指露出的左手握住那上面发着淡淡荧光的银色弓臂,充分地感受着看似冰冷实际上却很舒适的手感。
右手则是握着那大小如同长枪般的箭矢的尾部,翻来覆去地看着。
“以后就只剩下我和你了...”
她轻声说道,尽管知道自己的天使不会用语言回应自己。
但是随即,她烦恼的摇了摇头。如果这一幕落到旁人眼里,只会看见这个少女正在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罢了。
“唉...还是跟那个家伙再见一面吧。既然说好了要在结束后打个招呼,这最后一次,就不要再食言了吧...”
右手将枪矢轻轻向上抛去,目送着它消失在空气中。左手的弓臂从中间裂开,弦也消失在空气中的同时,两边的弓臂伸展成为两个羽毛一般,飞到了少女的双肩后面。
若不是其呈现出的无机质感,这对羽翼就如本来就生长在上面的一样。
“还是和天宫市相距不远啊,不过...”
她闭上眼睛,东方地平线上露出的光亮让她觉得有些晃眼。她深吸一口气:“我们走吧...”
随即一阵巨响,少女的身形依然瞬间消失在了西北的天际。原来的地方除了残留的部分突破音速时产生的,已经消散完毕的水汽云以外,便只剩下了还在震颤的空气了。
皎洁的月光撒在空中舰的舰身上,通过舰体表面的折光板,巧妙地折射到空中舰下方十五公里的天宫市。在一栋公寓楼旁边的普通民房里,士道和四糸乃一同坐在阳台上,看着沐浴在月光下的市区。
“嘛,四糸乃,有什么事吗?”士道好像明知道为什么四糸乃会来,但又不想去亲口说出来。
“那个,士道桑,我...我还是有些害怕。一闭上眼睛,就总是想到那些东西...”
四糸乃低着头说道。
“......”
如果她们今天晚上不出来就不会这样了吧,最多只会看到受了些伤的自己出现在她们面前,士道心想着。即便感到担心,事情也都结束了。
想到这里,他苦恼的挠了挠脸颊,本能地感觉自己不能这么想。
但是如果能够让她们再次获得自己全部的力量,就如同那天琴里将自己体内被封印的力量抽出来一样,这样她们会不会安全许多,减少了许多这样被袭击的危险。
“呐,四糸乃,如果你和四糸奈一起在这里继续生活的同时,拥有你们全部的力量。你们会不会...会不会生活地更好一点。”
士道有些支支吾吾地问,他想要听听四糸乃的想法。
“唔...诶...”
四糸乃发出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声音,似乎她也说不太明白,不过...
“士道君这真是一个有意思的想法啊,不过四糸奈我并不是很同意这个看法哦。”
手偶四糸奈用它一如既往的滑稽声音说道,不过这次它的语气少了很多平时的搞怪意味。
“嗯?为什么这么说?这样你们不就可以...”
士道停住了,因为四糸奈将它的‘手臂’举到了士道嘴边,示意他停下来。
“虽然四糸乃她很容易受到惊吓,做事也经常有欠缺、考虑不周的情况。但是我们还没有到不得不依赖那种力量的程度哦...”
“可是...”
“不,四糸奈我都知道的,在你们去修学旅行之前,就因为四糸奈不小心淹进了水里,四糸乃她就很紧张,以至于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包括以前,四糸乃都有很多次因为害怕而为各位太麻烦了,我们都知道的哦。”
“四糸奈...”四糸乃低下头纠结的皱着眉,但是她并没有阻止四糸奈说话。士道明白,这是四糸乃想要表达一个她难以启齿的事,现在的她不得不去依赖四糸奈这个人格去表达。
“如果我们还是有着完整的力量,倘若我们又一次不小心闯祸了,岂不是要把士道君冻得半身不遂,之后四糸乃想要的呜...”
四糸乃终于忍不住捂住了四糸奈的嘴。
“那样,士道桑就会像刚才一样,感到疼痛吧...还有...琴里小姐...更多的人...”
“嘛,就是这样,我家四糸乃太善良了呢。我真的士道君想把力量还给我们是为我们的安全考虑,所以”
四糸奈突然做出一个面露凶光的样子,但事实上它却因为这个动作变得更加滑稽。
“你不要辜负了四糸乃对你的信任哦,她在看肥皂剧之余可是经常想要看到...”
士道却陷入了沉思,没有注意四糸奈的嘴再次被捂住了。
’真是的,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士道发现自己忽略了关键的一点,封印她们的意义,便在于消除空间震的危害。但是他在见识过八舞这样能够自主抑制空间震发生的精灵后,就潜意识里觉得所有的精灵都可以做到。却又忽略了其它无辜的人们会为此而受到不必要的伤害甚至是生命危险...
但是如果事故真的发生了呢…就这样开心的生活着但是突然有一天不明不白地就死掉真的比痛苦的活着好吗…
以前的士道肯定会觉得自己能够做好这一切,但是现在他却被无力感所充斥。
士道很想提醒四糸乃,让她更加小心一点,提防可能到来的危险。但是看着身边正在与四糸奈’打闹’的她,士道却又不忍心去把这种事情告知她。
让这样的四糸乃去担惊受怕,他还做不到。
“四糸乃...”
“嗯?”
“我...我是不是做错了呢...”
“?”
四糸乃小嘴微张,停下了和四糸奈的纠缠,一双蓝色的眼眸疑惑地抬起。
“我在想,如果琴里他们再一次忙得没能准备好,正好又敌人来了。
那么我们甚至很难有什么足以对付他们的措施。如果今天...啊,是昨天的事情再一次发生,那么我...”
士道为难的闭上眼睛:“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士道桑,士道桑是不会输的!不管是以前还是之后。”
士道被四糸乃明显高于平时的音量震惊了一下,有些呆滞地望着她。
“四糸奈我可是听说了哦,士道君你可是要成为四糸乃的英雄呢。不要这么灰心丧气嘛,要知道刚才士道君从后面插 爆那个铁疙瘩的时候还是相当帅的嘛。要是真的遇到危险,四糸乃和我肯定是会不遗余力地帮助士道君的哦。”
说到这里,四糸奈用它的两’手’夹住了士道的左臂
“是…是吗?”
士道喃喃地说道:“是啊,我说过要去保护她们的…”
尽管回忆起挥动(鏖杀公)的疼痛还是让他直冒冷汗,但是士道握紧了双拳:“我不会输…我…我一定会保护好她们…”但是紧接着酸痛感再次涌来,他的拳头又变得松弛。尽管如此,他的拳头依旧没有松开。
第二天早上,士道被接连响起的门铃声吵醒…
“是琴里吗…怎么这么吵”
因为只睡了四个小时的缘故,他还有些迷糊。感到自己轻飘飘的到了楼下,然后打开了门。
但是紧接着他就被门外喊着’兄长大人’的某个物体扑倒了。
“啊…真…真那,你别…腿!!!啊啊啊啊啊!”
看着压在他身上的身影,士道算是彻底精神了,带着有些哀嚎的意味尝试着去挣脱真那的压迫。
“啊呼…啊呼…”
靠在墙壁上连着喘了几口气,刚刚结束了高速飞行的八舞悄悄的收敛起自己的灵装,只保留了右脚下面的一部分甲胄,在不显眼的情况下使自己能够站稳。
长时间的高速飞行让她超越了阳光,赶在日出之前抵达了这里。尽管为了最大限度地躲避探测网络并不被居民察觉,她特意绕了不少远路。
从一个巷子里探出头,看着面前的高大建筑。
此刻还是黎明前的时刻,面前废弃的工厂那高大的厂房还笼罩在至暗之中。八舞能够看清眼前的事物也是多亏了自己的过人视力。
’就是这里了吧,嗯,那家伙应该在的。’
见识过了她的能力,此刻就算是她从自己身边冒出来,八舞也不会太过惊讶。
但是在向工厂内走去时,她本能地感受到厂房里有什么东西。
跟她刚刚经过的路程相比现在也只是剩下可以忽略不计的路程,但是在好奇心的作用下,她却感觉很是漫长。
随着距离的拉进,她甚至听到了声音,像是人的呻吟声。
尽管身处于黎明前的黑暗之中,但是昏暗的光线并不能够阻挡她感知到里面的情况。不过令她困惑的是,她感知不到有明显的东西,在她不使用能力的情况下。这代表着里面的物体不存在明显的移动。
’时崎她在干什么啊…’
她心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向着里面走去。
很快,透过厂房的门口,她看见地上深色的阴影中,躺着两个看不清面貌的人。而且他们似乎在缓缓地往阴影中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