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育良好，体重偏轻，要增加饮食。”走在前面的护理平淡的声音进入耳中。
这时候就要问了，为什么未知数总喜欢走在别人后面？
问呗，未知数自己都不知道。
“呃……谢谢……”不知所措。
护理深灰色帽檐遮住半边脸，唯一露出的嘴巴微微一笑：“按旧时代来说，你长高了。”
当年她还是平视未知数的，现在都要抬一点头了。
“这是夸我吗？”
沉默……
沉默。
唯有护理硬鞋底走起来的哒哒声。
“这里是……”未知数四顾着这个从未来过的地方。
护理递给他一张拇指大小的银色卡片。
“生活区中部，你的禁区之一。”在确认未知数佩戴好卡片标识后，护理继续带路。
滴！
未知数穿过了绿色的光幕。
护理扫了他一眼，解释道：“不佩戴认证标识，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那你……你的标识呢？”未知数伸手指向她本应佩戴标识的地方。
“我已经不算一个完整的人了。”
看向护理，未知数发觉她这次笑得没那么美了，似乎有种……僵硬？
为什么大人们都不能摘下面具？
不算一个完整的人？
走着身，未知数脚踩到了护理的鞋跟。
“抱歉。”未知数下意识地说道。
“到了。”
护理转身，头一回仔细打量他的脸：“注意保持个人形象。”
未知数下意识地摸了下头发，把宽松到露出半边锁骨的白色圆领T恤整理好。
“寄驶员从来没有再次回到檞寄生内部的。”护理离开前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那……有缘再见？”未知数迟疑地问。
护理没说话，只是轻轻摇头，轻到除了未知数，连监控摄像头都拍不到。
……
没敲门，未知数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是大人，但也不是。
那是一位灰蓝色圆寸头的大人，没有面具或是帽子之类的东西。
“X？”
“昂。”未知数没好气地吭声。
喂！不自我介绍就随便叫陌生人的姓名真的好吗？还有大哥你谁啊？
未知数伸出手：“你好，初次见面，请问你是……”
“哈奇，APE作战总部都市防卫作战总司令官。”
“没人告诉你这个官职很长吗？”
哈奇：。。。
“X，这次是要安排你的FRANXX驾驶分配问题。”哈奇找了个椅子坐下。
“都听组织安排，我没啥意见。”耸肩，未知数低头找了半天都没看到另一把椅子，“我坐哪？”
哈奇面无表情：“考虑不周，你可以坐在那边的台阶上，或是坐在地上。”
“切。”该死！到底是怎么被002传染上这个毛病的？
未知数就近找了面洁白的墙壁靠着：“对不起啊，野惯了，不喜欢别人俯视。”
“X，继续先前话题，你有两个选择。”
未知数：。。。
哈奇：。。。
“你倒是说啊！”生活不易，小未叹息。
“第一，13都市正在调配新寄驶员，为你提供生活上的各种服务。”
未知数撇了他一眼：“和其他寄驶员住一块？”
“嗯，是的，移动都市没有类似檞寄生这么充足的空间。”
抱着膀子，未知数微低下头：“下一个选项。”
“暂不加入任何移动都市。”
“哦？”未知数抬头。
这倒是有点意思。
“你将作为支援力量去前线——大裂谷。”
“等等，大裂谷？”未知数露出疑惑的神情。
哈奇点头，平静地说：“大裂谷是叫龙出现最多的地方，有移动都市在此处停止运转的记录。”
“停止运转的标准是什么？”未知数不再靠墙，在房间里走了两步。
“一切设施停止运转。”
“寄驶员呢？”
刚问完，未知数就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真是个傻问题。
“FRANXX大面积损坏，多数头部丢失。”
“所以你们就不关心寄驶员喽？”未知数俯视着哈奇“寸头，听着，寄驶员和你一样是人，生命高于一切。”
“FRANXX的价值远高于寄驶员。”
“你特么……”未知数攥起拳头。
“这是最优解，檞寄生高于移动都市高于FRANXX高于大人高于寄驶员。”
“虽然你说得像个绕口令，但是，大人怎么可能高于孩子！没有寄驶员，移动都市！大人！都算个屁！”
一拳，寸头没有反抗。
“已呼叫警卫，我还不至于对孩子出手。”
未知数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
自己又见到了那俩哥们。
就挺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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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你冲动了。”
站在玻璃窗外，弗兰克斯博士扬着那可笑的铁下巴看窗户里面的人。
窗户里面没有任何设施，只有白到快让人得雪盲症的金属墙壁。
靠着墙闭眼的，正是未知数。
“我的FRANXX造好了没？”睁开眼，未知数扭头看向窗户外。
博士看见的那双眼睛，已经没了先前的桀骜不驯，取而代之的是厌倦，厌倦了大人，厌倦了檞寄生。
博士灰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在切割叫龙核心，差最后一步。”
不知怎地，未知数又想起了那位蓝皮肤的少女。
她张嘴，吐出一串未知数听不懂的话。
该死！我到底在想什么？
“那就辛苦博士了。”
未知数闭上了眼，鼻孔扩大长长地呼气。
长久的平静……
“咚！”
巨响让未知数昏沉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纳尼？为什么打不开？darling可是能把它砸开的……”002的声音。
“002！你在干什么？马上要出发了。”081深沉的声线。
“啪！”肉体拍击的声音。
？？？
“别碰我。”
未知数睁眼，刚好看见002使劲拍开081的手。
081看了眼里面的未知数，另一只手将一顶红白的帽子扣在002头上，还向下扭了扭，让帽子戴实。
“咚，咚，咚。奇怪，怎么砸不开啊？”002自言自语道。
神经质的家伙，darling，darling个鬼啊，换了大概七个雄蕊了，谁知道是哪个。
“这玻璃是砸不开的，里面有线，只能碎不会破。”未知数无奈道。
002和081走了，据说是出任务，前线……之类。
081这次过后……不对！
这次驾驶FRANXX，那就只剩一次了！
不能再让081驾驶鹤望兰了……不能！
未知数从进入这间房间的第不知道多少次敲击玻璃的行为又开始了。
“未知数？你在这里？”是个蓝黑色眼睛的家伙。
“小鬼，头发长得都盖耳朵了。”未知数吐槽道。
未知数仔细辨认这眼前男孩的项圈，黑色的项圈上有个银色的小牌：016。
“是你啊……016，乱起名的家伙。”
“请问……你知道以前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吗？”016抬头，眼里充满着忧郁。
这家伙也变了啊。
当初他可是个很讨孩子喜欢的家伙，未知数这个名字也是因为016在他身后乱叫才人尽皆知的。
“你啊……挺活泼的，喜欢看书，是孩子的领头，嗯……咱好像没多少交集。”
“啊……这样啊……”016挠头问道，“请问未知数你是怎么解决没有适配雌蕊这件事的？”
见未知数玻璃那边的脸色不对，016赶紧解释：“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自从失去记忆之后不知为何，适应值就开始下降……”
“昂，就是神童跌落神坛了呗，”未知数不满地耷拉眼皮看着016，“适应值下降就说明你XP不在这儿呗，人类你不感兴趣，你找个不是人的不就好了？”
“不是人……不明白。”
“哎，你是想要雌蕊还是想开FRANXX？”未知数挑着眉毛。
“嘿！你来这里干什么？！”是警卫，端枪。
“小心别弄伤了，这是016。”一个路过的护理提醒道。
警卫收起了枪：“是01开头的精英啊……”
“反正我也失去驾驶FRANXX的能力了，不是吗？”016低下头。
未知数也没吭声，似乎……叫一个01开头的天才去接受那种实验……
“借过，不好意思……”蓝色短发的女孩。
脖子上黑色项圈挂着标明015的牌子。
未知数：为什么我来都没来过的地方你们能随意出入啊喂！
015牵起016的手，低头将他往离开的方向拉：“走吧，广，回去吧。”
“欸？莓！等……等一下！我还没……”被015叫作广的016象征性地拉扯几下，便乖乖跟着被叫作莓的015离开了。
真不愧是喜欢乱起名的天才啊，连禁止互相用除编号外任何代号称号的护理都没有阻拦。
如果未知数是01开头的天才……就没人会将他赶出生活区。
如果未知数是1开头的普通孩子……就不会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实验材料换一顿饱饭一张睡床。
如果未知数是有确切编号的孩子……就不会被改造成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也不会为了驾驶FRANXX而和叫龙联接。
果然啊，从出生开始人就有了阶级。
未知数睁开已经清醒的眼，扫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墙壁自动消失，是个陌生的警卫。
“X……”
警铃大作。
不知在哪里闪烁的红光灯将纯白的墙上，地上染得通红。
一明一暗的红光中，未知数用呼喊盖过了警报的蜂鸣：“喂！那谁！咋地了？”
PS：第一卷正式开始辣～结束交代工作开始主线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