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种时候就好羡慕那些不用参加高考，有保送资格的人啊……”
刚下芳姐的英语课没多久，四人分工一节课时间干完一张英语周报，作文留着我们回家写。没有额外交待给课代表的任务，平兄软绵绵地趴在桌上，嚷嚷着我和肖能听见的音量。
“我们年级里有谁已经免试保送了吗？”
保送啥的，大都是yy着香，听着酸的，因为保送毕竟是少数嘛。无论是国内的夏令营、冬令营活动，或是一些竞赛拿奖的头部成员，免试或是承诺降分录取，还是雅思、托福的考试，通过之后高考多少分达标就能被国外某所大学发offer，在我内心并没有多大的触动。
也许我到了大学末段，距离社会愈发靠近，竞争意识不是主要靠家人、老师推动着，而是自己已经生发出这种感觉——那个时候，我大概会想到国外求学，有危机感、好胜心。反正目前为止，我没有很强烈的欲望——拼命去探索多数人望而却步的山路崎岖，或是人烟稀少的荒凉小径……
有人可能会冷嘲热讽一句：“你咸鱼、不肯努力就别说那么多借口。”我知道如果人一旦认定了一种说法，不管是中立的判断还是杠精的思维，我都很难扭转他人的立场，所以我不予置辩。我只是自顾自地表达：我不是自甘堕落的那种极端的怠惰——还是有上进心的——但我也体会不了榨干自己最后一滴汗水、脑汁，累成狗的同时精神极度满足，成就感爆棚的那种状态。
我很愿意走大部分人都走的路数：高考，努力考个211、985的重点大学（能985当然最好，但目前似乎挺吃力），大部分时间脱离亲人旧友的四年间，较顺利地完成四六级、计算机等级考试、考研，读个研究生，捞几本证书，步入社会找份起步阶段而言中等薪资的职业，工作强度不算太大，因为我从初中开始，业余作家（写手）的梦想就不曾变更过……
聊起梦想比较多的，除了小学的时候，估计大部分机会都是在初中的英语课上——我不确定你们是不是这样，反正当时的五班是这么回事。而关于梦想，哪怕是我，“镜水”也不等于半点烟火气息没有。
梦想和理想在中文意义里可能分别略大一些，但在英文里都叫“dream”。所以当刘总半开放交流的问题是“What’s your dream？”有同学回答“Travel round the world.”有的则是答了理想的职业。
我考虑的是我未来的职业，当然不会是宇航员啊、世界首富——这种实现几率渺茫的目标，小时候都不会yy好吧？小学对于我自己的梦想，脑子里是迷茫、没什么概念的，就是老师问到我，我也是随便编一个理想敷衍了事。而到了初高中，我就有兴趣思考我自己未来的人生了——理想、梦想的职业是什么。
偏梦想一点的话，我其实挺想当个车评人的。挺意外的是吧？感觉没啥逻辑可依，比如为汽车杂志打工的一个小编。
因为我挺喜欢汽车的，比起我自己的宅属性，这算是一个偏正经的男性的爱好、romance——与机械设备有关嘛，很容易就让人理解、接受。可以驾驶不同的车：跑车、豪车……说不定借此机会还能顺带出国旅游，给家人带个货啥的。
而车评人一大要点，就是文笔，要是写的评论文笔流畅华丽，那绝对是锦上添花的加分项——结合我的语文成绩，这就对上了嘛，是我自信的依据。
另一个更为本质的选项，也就是写手了。我是隐约能明白：社会上不少人都是为了生计而奔波忙碌，拥有的工作也大都不是梦想的职业。但我觉得这也没啥好失落的。
为社会做了贡献，回家当个夜猫子，少看点动漫，少打游戏啥的（我莫名对电视剧、综艺节目不太感冒，对这种时间“挤水”还是挺有信心的），写点自己喜欢的作品：动漫同人文也好，半自传的小说也好，或者纯yy的网络小说也好（不怕你们笑话，到大学之前，我都不知道龙傲天什么含义），想想就觉得挺满足、充实的。
初中当刘老师问到我，“What’s your dream”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英语水平那是太有限了，车评人这单词不会讲啊！
所以刚才上面那些天花乱坠的理想描述，用英文说虽然想想就觉得高大上（肯定能吸引李萤的一波回头），但能力不足，我也是谨慎，有自知之明，不会轻易露怯出洋相的。
“I want to be a writer……”我只能讲作家这个偏大众化、单词普及度高的职业了……
聊回教室，当壮士问到保送的事情，我是真没心理波动，哪怕我现在是处于拉胯状态。
比起成绩那些事，如果肖宇航没来由地秃噜一句关于李萤的话题——就算他并不知道那天所发生的，我也不敢保证管控好自己的情绪。
别到时候闷头给他一顿捶，肖是心大不介意，可我事后一想会觉得不舒服啊——这就是典型的“打”了别人自己心情还更糟了，血妈亏的那种……
但接下来的闲聊，让同样趴在桌子闭目养神不真睡的我，暗自睁开眼睛，听着平兄的说词。
“哪是说我们年级的呢……嘛虽然肯定有凤毛麟角的有资格，但我是说我初中的一些同学。”
“外国语啊……那就不稀奇了，个个小富婆，雅思托福过了花钱出国，高考没那么高的要求……是比我们现在爽吼！”肖宇航插话，搭配上“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是挺有活跃气氛的能力，
“是，我穷，所以我这不是来师大昏天黑地了吗？”
emm，平兄对于毒舌和腹黑吐槽这两种说辞的区分度，意识层面还有待提升——本质是同学之间开玩笑，但既然是玩笑，就不该用“把天聊死”的措辞来讲。好在我们之间关系都不错，心也大，平兄的语气并没有激烈，而且话一出口，自我感觉就有点不太对味，额外说几句相关话题缓和一下（气氛）。
“咳咳，我初中现在就有几个同学，我也没具体细问吧……”平兄接着聊，抛个话题逗逗肖狗，“雅思、托福都有合格超分的，这半年只要总分不难看，高考英语成绩好像要超140……吧，就能满足降分录取的标准。”
“140……嘶，好的，我放弃了亲，我觉得我到死都考不上那种层次，我能有个120我老爹老娘都能睡觉做梦笑醒。”肖宇航摆手摇头加无能狂怒牌跺脚——三连走起，倒先把平兄快逗笑了，嘴角隐隐有上翘的趋势，这她怎么会乐意呢？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肖宇航，不能试都不试放弃啊肖宇航。”平兄此时这口气一出，我就能猜到她要逗我这老铁了，“虽然你是单身狗，样貌啥的比镜水差一点，但我的闺蜜也不止一个啊？”
“像你英语不咋滴，和我家某闺蜜认识认识，教你英语，二十二中的英语水平还是有保障的好吧？然后……”
然后平兄仿佛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突然停住不说了——虽然她可能不会告诉她闺蜜，我们这波月考的数学有多惨烈，但现在只有我们附中人啊……
难道要若无其事地夸肖宇航：“你数学这么强，和我闺蜜互帮互助一波，共同起飞不好吗？说不定你还能交上女票脱单，我作为你们之间缘分的牵线人，到时是不是要请你搓一顿啊？最少也是一个礼拜的热奶茶吧？”
数学？这么强是怎么强？勉强100，110不到的那种强吗？先不说因为这个最后能不能成功，感觉平兄就能先嘲讽一波肖宇航的数学——在我心里的吐槽是这样的，肖宇航这次也琢磨出平兄这波的欲言又止……好像不太对味？咂巴咂巴，怀疑中带着半开玩笑地说着。
“桥豆麻跌，我觉得你是在针对我。”
“我没有……”
“说完我长得挫，还要讽刺我数学不好……”
“woc我们这四个当中就你数学不错，我没你牛都敢讽刺你那不是自己打脸？真没那个意思……”
潘和肖一前一后对着扯皮，壮士乐呵呵地看热闹，我这时突然来了句。
“平兄你的闺蜜团颜值咋样啊？不会像你二班那位学霸……”
“镜水你没睡着啊？哎哟突然这么插一句挺吓人呐。”肖宇航这调侃，在我看来就一点水分也没有，就硬尬呗……反正我是瞅都不瞅他一眼，直接对上了平兄的视线。
“虽然我觉得你这个说法有点……但不得不承认，平均都是她们美。”
“毕竟学霸总得付出什么代价对吧？”
“肖宇航你这么说就很欠，有人想打你。”
“那为什么不打镜水？”
“章启轩是我们全村的希望，怎么能打……”
平兄回答我的那句话，没有情绪起伏——换句话说叫“不疑有他”，以为我只是普通的闲聊。
但实际上，我这次并没从被李萤拒绝的阴影里很快地走出来，而是有点钻牛角尖、犯痴傻、做回铁头娃了。虽然我目前的状态，不是自乱章法——完全丧失冷静理智，但自己叛逆的心理已经放出来一些了，脑内就有那种经典老套的傻瓜式思维：我能找到女票，李萤拒绝我……那是她的损失。
嗯，这一刻的犹豫——名词用得最委婉，其实就能说明很多东西了，但同时，我的确是着相了，没能静下心来，还是脱口了我们这前后座，其他三人听了错愕的发言。
“平兄要这么说的话，就介绍一位美女给我认识认识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