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钟混乱,的确一下子挺难调整到最佳哈,即便按照医学上的说法,睡眠质量好,睡7小时左右就好。”可在大学周末,我也有睡懒觉超过10点的时候,假期工作日,老爸老妈去上班,我就更是“肥宅”一下了。
被老妈叫醒……虽然我没有起床气,但身体还是有困意,不像幼儿园、小学时候那样,精力旺盛没处使……话说即便那时我也绝对算不上熊孩子的皮性,因为老妈一言不合会打我。
算了,现在回想只是觉得陈芝麻烂谷子,不会带有明显的倾向性的情感体验。之前就此也提了一嘴:恨谈不上,一来时间挺久(虽然我对自以为重要的事情印象挺深的),半开玩笑的追责也显得小气,再有老妈比之前确实脾气收敛了挺多;但你要跟我谈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打是亲骂是爱”,年龄增长自己会心怀感恩?
对不起,境界还没到那种高度。
我是简易早点组合,面包牛奶,老爸一般是三人中起得最晚的那个,加上晚上睡得也比较晚,如果当时有空腹感,他会自己到厨房里煮面暴风嗦入——倒不是我也熬到那么晚才真正入睡,主要白天我也见过他吃面,那“吸溜”的声响……啧啧,虽然不至于到“听着讨厌”,但也不会有听着自己也肚饿的效果。
八成是受这次加餐的影响,导致早上老爸貌似还有点存货(官方吐槽:他这啤酒肚你咋看出来的?),如果当天他不上班,或者没有下楼临时办的事,他就早餐中餐合并成一顿。而老妈不喝纯奶,泡杯蜂蜜水就面包解决一餐。九点左右,开车去接爷爷奶奶到乡下拜年……
“话说这一年好像没听见乡下大爷爷那边,我二哥的消息吧?”还没接到爷爷奶奶的时候,在车上,我偏头问老爸。
“唔……好像是没有。”老爸摇摇头。
“我自己不好跟你爷爷问,二来你大爷爷一般最多一年两通电话打给爷爷家里。正常时候打一个,年节回访的前一天会打一个告知。”
还是那样:他们那边不主动聊起,爷爷他们也不方便多问。自己人当然知道,问这完全出于关心,没有吃瓜、听乐子的意思,但乡下那社交环境……
“难免不会让大爷爷那边想多。”再说,就是往正确方向来理解,大年初一这个时间……
聊这种话题,让他们撕开可能刚刚结痂的伤口,不像人干的事。
“等接到爷爷他们,我们再通好气,到了乡下再看情况吧……”
今年奶奶有晕车难受的情况,奶奶坐家用车的时候,如果爷爷跟着的话,一般都会细心带两个塑料袋,觉得难受往袋子里吐就好,虽然不舒服的感觉一时半会消不了。
关于晕车,其实我也有这种状况,只是程度比奶奶轻一些。我是城里无论家用轿车还是大巴车,只要空气质量ok,都不会有身体反应。
就是有个一两次,不是学校组织游玩吗?n市的城郊有梅岭风景区,上狮子峰的景区有一段盘山公路,我就是对盘山公路……懂吧?
打呵欠,感觉脑袋昏昏沉沉不舒服,司机开了这么多年了,肯定是知道乘客的不舒服,所以开得尽量平稳、少颠簸。但……我不清楚其他晕车的人感觉如何,反正我是觉得当时是加重折磨。
昏沉的感觉缓解一点,但又不解决根本问题,不适感还持续的情况下,坐车的时间还延长了,那不是折磨是啥?
好在一路上没怎么堵车,乡下的空气比城里清新,下车后缓一会就没事。五人同行,没走一会就瞧见大爷爷在前面……他可能耳背情况一年比一年严重了,老爸正常喊一句,没啥反应,然后爷爷和老爸一起喊,震得旁边的我耳朵有点不舒服,大爷爷才回了头。
“欸新年好啊,火根和辛辛来了……今天不到院子那边,我们就在村口上坐坐聊聊。”
“大爷爷新年好。”
“牛崽这回是大学生了,也是重点大学是吧?”
“江南大学,在无锡,211大学。”
“好好,到了大学也要用功啊……你们先到口上的那栋平房,凤云她们现在应该在,我等会儿再过去。”
我和老爸老妈可能比较迷糊,爷爷奶奶清明祭扫的时候,可能落脚的地方就不是更远一点的,那座带了院子的老房子,所以大爷爷可以不用自己领着我们,爷爷奶奶就认得路。
门口就站着几位大伯,其实也很容易辨认哪幢房子是章家的。跟乡下的亲戚拜了年送了礼,进屋坐下,一开始话题围绕的总是小辈,我也没血亲的兄弟姊妹,也就是没人帮我分担一点压力……去年聊高考,今年大学的话就是社团、人际关系,不要太过松懈,到了大二就能考虑备战考研的事情……
就不管江浙一带伙食吃不吃得惯?当个班长忙不忙?有没有看着眼缘的女生?这让我怎么提得起兴致,回答的时候还多说两句啊……(官方吐槽:问了有没有心动的女生,你这性格能大大方方回话?)
大爷爷还没回来,我是话题点,又不可避免地会聊到校园生活,之前过年,二哥一向是他们拿来比照我的,要我视为榜样,朝这个方向努力。虽然以我的性格,听进去归听进去,给到我的压力倒没那么大,原因之前有说过,我也不是那种盲目定目标的自大狂……
而现在,虽然明面上我逊色不少,我自己,包括一家人,相信也绝无任何幸灾乐祸的意思——毕竟到乡下之前就确定了态度:不主动提问。但二哥的父亲……大概是因为我这个引子,让他说漏了一下。
“铭子今年回来了是吧?现在还好吗?”老爸旁敲侧击问一句,换一声二伯的冷哼……啊,当然这一声恨其不争的冷哼不是对老爸的(认为老爸是在嘲讽他家),而是对自己儿子的失望和无措。
“还没到干部的层级,所以不用判刑坐牢,但铭子这个人毁了啊……”
传销会把人的胚子毁掉,洗脑、暴力胁迫、利诱……把人负面的东西都引诱、释放出来:画饼,幻想着能一夜暴富……最后人变得神经兮兮,厌倦正常的生活方式、节奏——认为这才是不正常的。传销的窝点,里面的氛围才是“温暖”,才有归属感,而就算被救出组织,或是警方捣毁组织。受害者回到家中,他会听到、感受到什么呢?
家人的怒骂、质问,对他的失望而有平时情绪上的冷淡……然而这不是与之前的传销组织的“温暖”形成了反差吗?
加上这地方是乡镇,常驻人口比较固定,乡里乡亲的,不好的事情传得本来就快,何况当年,铭子还是风光的人物。这一回来,听了外面的风言风语,走在路上感觉到别人的目光——哪怕别人并不知道铭子是从传销回来的,铭子也许会“被害妄想”,甚至看到几个大爷大妈,在不远处盯着他,窃窃私语,冲他这方向指指点点……
“还不如离家出走……”
“之前就抓到一次想要逃出乡里,现在精神正常一点,但大部分时间不在家人视野里,虽然现在无业游民,没有自己的收入来源,但还是想跑的嘛。”
“他被送回家之前,警方没有给他们那些成员进行反洗脑的宣讲吗?”
“效果不明显吧……调档案发现嘿砸触森(那个畜生、孽障)在本科的时候就已经被骗进传销组织了……”
意思是学分有缺,毕业证都拿不到……我不清楚长辈们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会是怎样的表现,反正我是对此无法理解。记忆里二哥的声音模糊,面容只是看照片还有点印象。大年初一,见不到他人(虽然真见到了,我们几个反倒会尴尬吧……),大爷爷出去派烟,应该也有四处去找孙子的目的吧?不过想象一下:刚才对铭子的假设情况作用在大爷爷那里,也许大爷爷耳背,闲言碎语少入耳,但不代表“屏蔽”啊。
“真不知该说什么了……”不过这样也好,要是直接向大爷爷询问情况,怕他受不得这份刺激。
于是从大爷爷回来到吃过农家午饭,我们准备离开——这段时间,我们都是绕开相关的话题在聊:昨晚的节目啊、最近国家政策惠及乡镇的部分啊、医保社保比例……让我突然有种意识。
“我现在也算成年人了,时间宽裕之后,像是民生、国家政策、国家关系……也该慢慢了解一下。”是主动去了解,而不是一味旁听大人的侃侃而谈,毕竟说出口的话,多少是带着主观色彩的。
回程路过氨厂,好在先打电话确认一下,他们今年是在外面的农家餐馆吃的中饭,由于我们在大爷爷家吃的是便饭,而且开饭时间也早,罗家集到氨厂开车不到一刻钟,而他们人多热闹,一时半会肯定没这么快收场。
“只好让老爸多绕点路,送我和老妈到他们吃饭的餐馆了。”再跟着大部队一起回来。
母方这边亲戚家数多,过年热闹是不假,但随着家中老者的年纪越来越大,身体、精力也是逐渐消磨,真正不仅家庭聚餐,更要“家中聚餐”——这种习惯变掉了,彼此的关系会不会以此为分界线……
嘛,比起自己操心这种事情,应付老老小小层出不穷、但在我听来没啥意义的校园生活问题,才是我比较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