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们集合吃午饭的时间还挺早,但说实在的,我们三人一大共性是:遇上感兴趣、明知道做了有价值的事情,我们肯定要安排。但……听公开课,班聚——前后都是有意义的事,中间段却要回寝室?
虽然强行解释一下的话:按兴奋度、幸福指数具象到数值,这一天能勾勒出一条微笑曲线,想想也不错?但实际上,我又不是不知道微笑曲线是干什么的,这装傻充愣也不是时候啊……
主要回到寝室里,虽然不是无事可做,但都是日常的娱乐节目,时长还不长不短,有点尴尬。“还不如到一食堂那边点杯饮料,坐下看会手机、书,或者打打牌。”袁靛是这么提议的。
“带赌注的不来。”
思语这说法的意思大概是:自己对桌游(三国杀、大富翁之类的)兴趣不大,所以玩得不咋滴是正常的,输倒无所谓,就当尝试了,但额外还带赌注的惩罚,那觉得你是在针对我了,直接不玩……
的确哈,虽然我还真没问过“你喜不喜欢桌游”这类似的问题,但从你以往的行动,以及看到了你手机上下的app,都没有相关的游戏,所以我刚才的理解是这样的。但袁靛一句话,整得我和思语也挺无语、不太会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么会想到三人打斗地主,还想着临走之前(离开锡市前)赚你们一笔小钱?”袁靛话说到一半,义正词严的语气……瞬间变得不那么坚定了,“虽然我最近花呗里的确用得剩不了多少了,比起同性——我俩是闺蜜,肯定是赚镜水的钱比较合适啊,他也是我们班长,照顾同学是优点……”
哟西,你这番话一出,严格来讲是把我和思语都得罪了。
“你的阅读理解水平确实要提升啊……谁到了奶茶店坐下,玩起桌游的第一反应是扑克牌?”我有点被袁靛逗乐,“你这属于跟闺蜜的脑回路不在一个频道上,还拉上她想一起对付她的男友,你自己想想,这大概率不是你被孤立无援,还有其他选项吗?”
嘛,喝奶茶是我们无异议的选项,不过并没有与“南门集合”的大方向背道而驰——没有从一教先到一食堂附近,往北边走,而是直接到四食堂附近的小商业中心买了奶茶,然后该回宿舍还得回宿舍……
“刚才想得居然有点浅。”思语自嘲道,向我们摇摇手机,“本来副班不特别提醒,班上没同学突然想到了、确认一遍,我们也该想到的……”
轰趴嘛,副班这安排还是晚场,那就不太可能深夜散场,让我们回宿舍睡觉,哪怕轰趴别墅,床铺也不够用,在沙发上,甚至在硬椅子上将就一觉的,以班聚的规模来看,是占多数的。思语说这话的意思是,虽然我俩都是明天坐动车回老家,但我是明天下午的车,思语是明天上午。
说上午还比较宽泛,她得到东站坐车,地铁上的时间就挺久的了,然后看动车出发的时刻,早上还不能睡懒觉,得早起,赶早班地铁。
“宁德毕竟还只是个小城市,我是计划从锡市坐到福市,先看看我姥姥姥爷,从那儿再坐车回宁德。”我明白思语这一带两便的方案,探亲是一方面,还有两端直达的车次少……
“但为此你得牺牲自己睡眠时间……嘛,你用实际行动向我诠释了‘归心似箭’的成语,我也好理解了。”
“你会来送我吗?”思语问道,声音大体还是那种玩味,配上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但我能从里层读到一丝担心、期待。
傻丫头,担心个锤子?我同样向她展露笑容:“这要问的吗?无论仪式感还是情感黏附,送别不是必须的吗?”
“嘿嘿~”思语这波笑容就很单纯了,也送上一个香吻……又是不考虑身边有吃狗粮的,不过这波袁靛是保持沉默,大概也是觉得我这操作符合大众审美,不显得浮夸演技吧。
“好了,回寝室收拾行装吧,等会再见。”
“南门还是?”
“分头行动吧,这下楼还是同性、室友聊天说话比较自然。”
“说不定就能中途两组甚至多组小队汇成一群呢。”
“那赶巧也是没辙嘛……”
回到608,想想还是现在收捡一下行李吧,虽然我的车次还在下午,但省得临走匆匆忙忙的,明天上午光是往返东站,就得费掉一半上午,除了可以预想到的一些精神奖励,并没有什么实际价值。
“你明天上午就走?”冬阳他们见我整理床铺,拿出行李箱开始边思考边收捡带回家的部分物品,随口问道。
“明天下午的高铁,但我明天一早是要送思语回家,所以干脆趁着时间有富裕把准备工作做好……你们呢?”
就我们宿舍来说,我这波是第一个回老家的,冬阳是最后一个,刘昭和杨诗辰是后天的车次。
“啧啧,痴心爱人呐。”冬阳对我总是喜欢整些夸张一点的,方向还是指向恋爱的笑语,这都过完大一了,他的态度还是像高中调侃好友谈恋爱的感觉,新鲜归新鲜,但自己单身,总归带点矜持、羡慕的(冬阳:我不是,别胡说),我倒不是觉得他的想法、做法有点幼稚,心里有点怪异、不习惯的意思,主要在想毕竟暑假过完冬阳就是应化1602的副班了,他有时这种过于阳光、纯真的性格外露,我都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还挺早的车次,轰趴熬夜又睡不好觉,辛苦镜水先生了。”
“光说有什么用?”刘昭接过冬阳的话茬,“到晚上大家有困意了,冬阳带头,我们响应啊,让明早就坐车回家的同学养好精神,让床给黄思语睡啊。”
“拆掉章启轩和黄思语一起入睡的机会?”
……
寝室里陷入短暂的一阵静默,我倒没有觉得生气,主要是不久前已经体验过大被同眠的滋味了,其他比较硌的地方睡,比分开睡的综合感觉也好不了太多,但冬阳和刘昭想的方向显然不是这个。
“杨诗辰啊……”冬阳用语重心长(痛心疾首?)的口气指责坐在书桌前,眼睛盯着电脑,并不转头朝我们这边讲话的杨诗辰,“你是真的玩电脑玩傻了吧?!这种时候肯定要送助攻的啊。”
“不好意思扭扭捏捏我们就起哄,好意思我们就设闹钟,半夜起来吃瓜,对我们这些群众怎么都不亏好吧?”刘昭指着杨诗辰,一副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的神情,然后杨诗辰同样大声,先来一句c语言再入正言。
“你们一个个以为我们班长会胆子放飞到在同班同学都知情,还可视的情况下,跟女友睡同一张床吗?搞不好经你们这么一起哄,里层的真实好意黄思语都会误解,然后和章启轩睡沙发。”杨诗辰这次突然贼正经,说的话也很有道理,把刘昭他们听得愣神,“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章启轩是班长,说是让床位还有说法,但黄思语明天要早起赶动车,章启轩还陪同,大家为了欢乐笑闹还弄那样,过后不会觉得过意不去吗?”
气氛有点尴尬,我站起身摆摆手:“好了好了,说归说闹归闹,男生之间整的认真过头就不合适了。”我们寝室四人当中,真正意义上的矛盾纠纷没有,口头吵嘴、意见不合的话,通常是在冬阳和杨诗辰之间进行,这一年下来也是有经验了。为避免等会中午吃饭的一路上——到饭馆的路上也好,饭桌上大家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也好——有敏感一些的班里人,觉察到这重要场合,我们寝室有人隔阂,那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
小到我是觉得设成“矛盾”都犯不上,男生嘛,又是同处四年的舍友,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家还会帮忙劝他俩和好;但大的问题倒不是挨副班训斥,有偏心的少数人就会想了:“章启轩是班长,还是跟冬阳他们在一间寝室的,这样都经不住正常的调和,这职务交给他真的合适吗……”
所以把问题解决一下,当然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跟他们坦白这些事情——让班里整个集体能够有说有笑,其乐融融,那是再好不过的。
“没有找杨诗辰犟的意思,只是闲聊玩笑罢了,镜水自己都没说什么……”冬阳也是尬聊一句,企图转移话题,所以箭头突然指向我们四人当中最圆润、最外向的刘昭展开了。
“虽然我们608寝,意见不统一、有时有小争吵的,大概率是我和杨老板,但接触之人多少总有共性,我和杨诗辰是我们四人中最内向的两位……”
“你想表达什么?”杨诗辰提出了十分通俗的问题,我也的确摸不太清楚冬阳最终目的是什么。其实是我想得有、复杂了:人物还是冬阳,场景又回归日常,那他的闲聊三句不离老本行——八卦之魂。
“你看,就我们应二,这大学第一年,已经有了刘文璋&汪圆,章启轩&黄思语两组情侣了。”冬阳不怀好意地看着刘昭,“我和杨诗辰性格内向,比起我们,刘昭的脱单概率肯定更大啊。”
刘昭笑着一句我c,并没有认真反驳的话语提出,这给到冬阳继续努力的空间。
“班长给我们起了模范带头作用,刘昭同志,你比我和杨诗辰在觉悟方面更优秀,你应该紧随镜水先生其后,给我们更大的勇气……”刘昭的“去你的”、“你学习委员加下一届的副班,言行更有代表性”,在冬阳听来像是软弱无力、无关紧要的东西,“别班的、别学院的女生我们自认了解得不够多,但起码,本班的田涟……嗯?似乎有点互相吸引的意思?”
“诶,这主意好。”我拍手叫好,不等刘昭回应,我先接住冬阳的话茬,“自己班里能配对的当然不能便宜外班,我一直是这个想法的……”
“田涟是我们班上少数民族女高音,能争取那当然要内部消化,虽然我对她那间寝室的人不太对付,但好歹思语跟田涟有音乐方面的共鸣,袁靛跟田涟也有基辅的兴趣爱好,只要你点头,我肯定开口说服思语她俩,和我一起旁敲侧击在田涟身边说你好话。”我这么说,冬阳也很配合地打了一记响指。
“妙啊……”
“妙个鬼!你们也知道田涟是腐女啊?!让我找她做女友?她答应才是我噩梦的开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