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爷爷奶奶住的小区到肖宇航住的那个小区，就一会步行的路，不过就是在路上，我回想起先前思语跟我说的，到n市的大概时间，像是一条小路，入口处长了杂草，不容易被发现，走了才知道，路线还挺复杂——让人忍不住会多想。
“准备下个礼拜去n市……”虽然这是假期，对我们学生来说，工作日、周末，其实差别不算很大，甚至计较着来算的话，周末出门是因为爸妈也在家，说是说自己独自在家也不会干啥不好的事情，但我们这帮少年，总会想着有同龄人或是个人的空间，而不受长辈干预吧？
说回正题，我猜大概率思语也是会在周末时候来n市，而下周周末……16号、17号，这个月月中……嘶！
记得思语来姨妈的时候就是在月中——把这日子跟女生月事联系到一起之后，哪怕我已经前后想了一些理由：与我一样，也有同学聚会、看望老师这类活动，后面也要学车……我也很难不往女生常识的一个提防心来想。
“要是我男友向我提出那种要求怎么办？”最自然而且最容易拒绝的理由当然是，我最近是姨妈期。这还能借此机会，探查一下男生的心思，所谓恋人之间永远存在、苦恼着，而且没法把答案固定的问题：他是不是真的爱我？还是只馋我的身体？
我很难在这种事上降智一些，单纯一点，我相信思语会在下周周末的时候来n市，时间选定不会……至少不是单纯的偶然。而我想到这些可能——我的小女王担心会发生的、我色欲蒙心，她第一时间又无依无靠的可能性，说实话，我没有一分一毫的生气。
镜水先生很平静，这样就能很理性地看待问题：从思语的女生角度出发，当然能明白她作为女生本质害怕的心理。就算在学校里，大部分其实是思语偏主动，或者是她开的一些亲密举止的先例，但至少从我观察至今，小女王在性格强势上，跟我母上大人那是天差地别好吧？甚至在这之前，我有想过：要是我和思语真能一路走下去，迟早要跟我妈见面，思语从她那儿学到几分强硬的本事，我可遭不住啊……
咳咳，扯远了些，刚才说的是站在思语的立场上考虑，而以我自己的想法，说实在话，作为男生，多少会被欲念左右“当下”的判断。我和她已经有了同床共枕的经历，赖床不起不是单纯困倦，而是对“磨嘴皮子”忙得不亦乐乎。这回，思语住宾馆，同意由我安排住址，在一定程度上放宽限制，思语也是在考验我的心思。
“他会不会想着sex？”如果以这方面来评价“镜水”一词，那可能我确实难以匹配，但这里同样要说实话：在思语没确定来n市的时间之前，与她答应到n市做社会实践之后——中间的这段时间内，我不是没有意淫与思语做些更亲密的举动，但也自我否定了，华夏传统意义上，提前做夫妻同房造人的事情。
在我的概念里，时间太早，而且对女方也有不尊重的成分，所以我是真正心里有根弦——绝不干“不分彼此”的事情。但因为到底是想到了这种地步的事情，所以后退着想……比同床共枕、长时间拥吻更进一步的事情，是什么呢？
我想这些的时候都是半出神状态，应该说好在这条小路，现在的时间段进出的汽车、非机动车不多，加上我这波思维运行向前地挺快，我是在进肖宇航家小区门之前回神的，要不然还真说不好会不会走过头。话说两位老人在我小时候，经常会站在阳台窗户口，探头望我，或是看我在楼下跟小区内的小朋友一起玩，或是看我老妈骑电动车送我上学的背影，或是等着看我们回家的身影……爷爷在看电视新闻，奶奶倒是洗完碗可能望我的背影，想象一下我走过头、又折返回来，被奶奶望见，那得有多尴尬啊？
嘛，存个档，回家晚上睡觉躺下的时候，再续接上这个思考路线吧。我找到肖宇航家的楼栋，摁响属于他家楼栋大门的门铃，开门，上楼，敲门，肖宇航开门迎接……
“Long time no see.”我和他挺给面子，互相拥抱，手上是稍稍用劲的，也拍了拍后背，“进来吧，镜水是我暑假见的第一个老同学了。”
“你这开场还使英语？四级都考完了，再怎么秀英语也不能给你的四级卷上加几分啊……”
“唉，先进来吧，别让我开着门聊四级英语的事情……”看着肖宇娘愁眉苦脸的亚子，虽然我脸上笑嘻嘻，但我自己不算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人——我是以肖高中英语水平来预估的，他的四级可能有压力，所以我没有咧嘴笑，更没有笑出声。嘛，应该说哪怕我和肖宇航是中学六年的同学，彼此很熟了，我也得为我自己的人品小小自夸一下，因为过会儿落座，他向我倒苦水的时候我才明白：他的愁眉苦脸为的不是四级成绩问题……
“进我房间里聊吧，我开着空调的。”肖宇航领我进他房间，算是心里小小怀念一把了，毕竟高中的后半段，我中午在爷爷奶奶家吃完饭，休息片刻，就到肖宇航这儿聊天，玩闹，几乎是对半的概率了。
“想喝点东西还是吃根冰棍？”
“emm……喝的吧。”肖宇航点点头，去厨房捣腾，片刻回来，给我一听雪碧，自己整的却是……
“你明明说的是冰棒，怎么还有雪糕？”
“啊这……冰棍和雪糕还得分开说？”
“当然，还有冰淇淋要区别开来呢。”
“你怎么这么讲究？”肖宇航作抓耳挠腮烦躁状，“反正雪碧还没打开，你想吃雪糕我再跑一趟。”
“那就不必了，为了冰镇爽一爽而已……”
“感觉你就是为了白白训我一句，我还不好反驳你……”肖宇航紧盯着我。
“我是那种人吗？”我面不改色，内心……不说慌得一批，起码是起了波澜的，得转移话题才行，“还是回到你四级的话题吧，你这次考得感觉不顺？只要大学英语课你不是每次闷头睡觉，以我们附中的水平，至少过线不是难事咯？”
“倒不是能不能考过、领四级证书的问题……”肖宇航这话一出，让我有点愣神，“我们是要求大一的人人都要报名考四级，而且下学期英语的选修也不能随便选，四级考试之前还有题海一波流……你们肯定没我们这么肝的吧？”
我……听了之后只能缓慢伸手，比一个大拇指，语气平静地吐一个woc……
“你们这是什么操作？医学生又不是外语学院的人，为啥逼得这么紧？”
脑子没转过来而已，肖一点我也就明白了……
“专有名词，那些疾病啊，脏器啊，药啊，医疗器械的名字啊……”肖宇航说道，“虽然四级词汇接触到这些东西还没有那么多，但问题就是，不过四级，六级你想都不要想，到时候我们班一帮六级，但还有几个四级，甚至四级没过的人抱团……我才不想‘鹤立鸡群’这个成语用在这上面。”
虽然肖宇航语文水平不佳，但这似乎不太耽误他“皮”的功夫，鹤立鸡群能用到这上面属实把我整乐了。我笑着接话：“所以下学期你们英语老师就给你们安排了魔鬼训练？”
“是哦……”肖宇航假装哀嚎，“虽然高考难度还是跟大学四级考试有差别，但经过了高考结束的大暑假，以及大一上学期，放松状态下想回到之前的状态，的确很难。”
“嘛，过些日子等结果吧，你这么努力，相比别人，第一次考四级，要么裸考，要么心志不坚定，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已经从出发点上领先他们一截了……”我说道，“我们好歹是赣省排前位的中学，四六级考试也是全国大学生参加，自信心不丢的话，按比例，无论是过线比例，还是线本身是百分制的多少分，你都没有理由考不过嘛。说不定敌退我进，出分的时候你会被自己吓一跳呢。”
“那就借你吉言吧，我超过你。”肖宇航半开玩笑说着，但如果按两年前，我和肖还是高中同学的时候，我在考前的一天祝他英语超常发挥，他在说超过我时，还要皮一下，说我得状态不好才行，不然咋都反超不了。我后面听到这话，气笑都不用了，直接面无表情反怼一句：“你这人呐，说你什么好？恩将仇报倒打一耙反咬一口？”
“不是，主要你的祝福都没啥用，甚至会有反效果，我有时就在想啊，是不是你每次，趁我不注意从我这吸了欧气，然后造成这种局面……”
“哈？！你是欧气？”我还是没忍住，还是被他的说法气乐了，“如果我真按你说的那么操作，那不是我吸了你的毒气，英语滑铁卢，甚至连带着全线崩盘？去去去……”
都是进了大学只一年，尽管学校所谓层次不同，但我的朋友在各自的圈子里，都有不同角度、不同长度的发展，这是确信的，这也够用了……得亏我没有把这种话讲出口的习惯，不然肖宇航他们肯定要骂我“恶心”、“矫情”的。
“这是放假，学习的事就搁一边吧，等几天我们五人都有空了，就约出来搓一顿，聊聊天，然后我们见面开黑、更小规模约饭也不会觉得别扭了……”
“合着我不怎么会打lol还得分锅？”肖宇航吐槽道。
“当然。”我嬉笑着，“同学碰面整完，做好驾照的体检、考驾照的报名，下周做社会实践我女票会到n市来，我会跟你们打好招呼，约饭啊娱乐活动啊啥的都不用考虑我了……”
我以为这时肖宇航会露出坏笑的表情：“这怎么行呢？不说让我们跟着，吃吃狗粮，让你钱包也出出血，总得让我们见真人一面，聊聊天吧？”但我是没想到，坏的好不了，只是我没预测准坏的方向。
“No no no，别在我们这群单身狗跟前，说你有女朋友这个事实，伤感情。”肖宇航手一挥，止住了我的话茬，“我们还是聊回学习吧……你的马原是怎么肥四，现在回老家了，不用打字心烦了，可以直说问题了吧？我是镜水的朋友，朋友有时就是要当垃圾桶，听对方倾诉烦恼的，来吧……”
“麻烦你把脸上的笑容收一收再说出这种话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