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接踵而至的寒意……

作者:Sambenr 更新时间:2022/4/8 15:04:52 字数:3169

我是把我这句话想向老妈表达的意思“讲”给你们听,但事实上听来是声音听上去断续、低沉沙哑,而且还不是标准的普通话。我这时以为是自己一段时间没怎么说话交流了,加上体力的确不行的缘故,所以也不太在意,关注度还是在我刚才的问题上——我的血管瘤,良性还是……

“良性,已经摘除了,不会有复发的风险。”

我看着老妈的眼睛一会儿,见她大概没有诓我的意思,我也就相信她——这种时候骗我没有半点益处,或者说会加速我的心理素质崩坏。先前半天的忐忑和紧张,此时也松弛了大半,心情放松的时候,我下一步要问的,也不是先前我那个瘤子长的具体部位;明明现在身体状况虚弱、不正常,都不会想到后遗症有什么,只是想到:我从出事到现在……经历了几天?我和思语在这段时间里都没有任何联络,无论qq、wx的消息,那是每日我俩都需要沟通的,还是直接打电话,能听到彼此的声音,以先前我对思语的了解,她对我这个恋爱小白的解释,现在她这段时间都接不到我的信息,还不知道我目前的状况……嘛,如果时间较长,她反而会是疑惑大于置气的,有了解释,思语也不是刁蛮不讲理的姑娘,肯定好理解吧。

“手机……呢?”

老妈是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递给我——她大概以为我管家里人要手机是想看日期、时间,因为她的手机也是没解锁的。

“现在已经到八月份了,你昏迷、手术,到现在意识还算清醒,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之前医生都说,你能恢复意识这么快,已经算是奇迹了,好在你年轻,生命力顽强的表现。”

“好了,陶丽……”

略带嗔怪的声音是老爸传来的,似乎是责怪妻子说得有点多了,而老妈本身性子就偏急,听老爸这么一说,虽然不算正式的批评,但也是心里不好受,就直接怼了一句:“干嘛?总要说给他听的,越晚伤害越大,你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吧?”

“啧……”老爸皱眉咂咂嘴,没有继续阻止老妈和我关于我自己病情这方面的对话,虽然老妈也没再主动开口了,但让我又有点疑惑,不安的情绪又再次爬上心头了。

病情的问题,家里人、医护人员,包括照顾我的护工大叔,虽然我现在口齿不流利(我是把这当作体力虚弱&许多天没开口说话的原因),但我没把这认作是最严重、麻烦的事情。刚才要手机,说的是要我自己的手机,看看日期的同时,也看看我晕倒在丁公路南柴正门附近到现在,我的各个同学对我暂时失联的疑惑:不光是思语,也有磊子他们,F6有没有大范围集合活动先不谈,暑期里化工学院新媒体也有除《元素》期刊外的公众号文章发表,这些天张副部要联系不上我,疑惑蔓延到新媒体社团的更多人……那解释起来都麻烦,善意的谎言也不容易编的。

“我是说……自己的手机。”

“哦,你的手机在家里。”老爸说道,“你是想跟同学聊天是吧?你的手机在家里,明天吧,晚上我们帮你充好电,明天再给让老妈帮你带过来……”

“哎呀,干什么?”老妈这时在我看来又是莫名发牢骚了,“他一天有大半时间都在打针,一只手吊着水,另一只手……你刚才不都是怪我,意思是我不该跟他说这些,那怎么现在又叫我带他手机给他呢?”

“哎呦别吵了!”外婆这时中气挺足地打断爸妈两人的争执,“这种时候你们还当着牛牛,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去争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牛牛提的要求又不是摘星戴月的事情,照他说的做不就好了?”外婆在我记事起到现在,我还真没见过她生气发火的样子,老妈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母上大人不轻易发脾气,刚才这番话也只是算警告,但未知的才比较恐惧嘛,而且老妈的确也要顾及一下我这边的感受、别人对我们这床的感受……

老妈是点点头,不再发表意见了,我也没有再说什么话,不过从先前的一个举动,让我内心的疑惑、不安的情绪又加重几分。虽然老妈是误解我的意思,拿的是她自己的手机给我瞧,我目前的思维,想不到拿她的手机登我企鹅,然后再回思语她们的消息,但还是下意识地想接过她的手机,眼睛离屏幕凑得近一些——我是近视眼啊,而且度数还不算低,现在我当然是把眼镜摘了的,属于看东西模糊,那……左手扎着针,这天的输液任务还没完呢,再说,大伙大都是右撇子,我刚才还挺喜欢最初给我扎留置针是扎左手的护士姐姐(虽然不知道她是谁),这样我拿东西还方便一点……

???

我的眼神往我右手边的躯体,带着僵硬、难以理解地看去,被单遮盖住的右手臂……我居然没有关于它的,像我现在被扎针的左手的那种自然、自如感觉了?这是什么鬼?

下一秒,那种恐惧感又再加重了几分——有对比就更加明显,不光是右手臂的感知,好像连同右侧腰腹、右边的腿脚……人体正常的感知,我现在是左边比右边强好些。这……我懵的同时,现在也不太敢跟家里人询问,倒不是担心会触及他们的伤心处,我目前心思还没细腻到那种境界,一来是我语言表达能力似乎真没恢复到出事前的水平,实话来讲是连一半都不到好吧,如果不是必要的话,我是不愿主动跟他们说话的,再者,我也没有想到最坏的那几种结果之一,只以为是麻药的副作用还在呢,或者其他正在用的药,它就有类似的效果,所以也就不问家人了(自己说话结巴,毕竟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呢,自己这边觉得尴尬),到时候医护人员查房,我的主治医生总得当着我的面,说接下来的治疗方案,毕竟以我现在这种状态,就算我不清楚自己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暑假已经到八月份了,想快速恢复状态,赶上大二的开学,大概率是不现实的吧……这言下之意是说我得休学?

现在我的状态算是思维挺混乱,很难顺着一条思路往深里想,而且想的又都是不太好的事情,所以干脆装傻充愣好了,本来现在自己是住院状态,心情就舒服不起来,自己这时候要是还多愁善感一下,那不是让我们家里人心态全部炸裂……之前我记得应该跟你们提过一嘴吧?直系亲属的话,第三代就只有我一人,小姨是单身贵族,姑姑的孩子早夭,之后也就没再生一个了,我自己得坚强,这算我能真切体会到这个道理了。

次日,倒没有查房,只是知道我意识清醒了,输液的同时,也开始给我上一些其他设备治疗——低频电疗,几个电极贴片贴在我右胳膊的几个位置,开始治疗的时候会感觉到那几个贴片的内里一跳一跳的,刺激着我有麻痒,甚至微微有点疼痛感,作用的时间也挺长的,但这点难受我还完全能忍受的,自己虽然挺久没住过院、经历过这种难熬的时刻,而且想都不用多想,这种情况还会持续一段时日,但这本质肯定是为了我能恢复基本的功能,我因为这个就叫医护人员调低电疗的功率,那显得我也太菜了吧?

我是想到杨永信,在自己虚弱的状态下难得想到一个比较好笑的事情,所以顺势就错过了思考“这治疗是针对我的什么疾病”——这个细思极恐的问题的一次机会。右手是通了电疗,腿脚也不能空着,给我整条右腿上了一个气垫包着,治疗开始时就能感觉到里面一条条气垫充上气,然后有规律地给我的右腿挤压、按摩。嘛,这也比电疗从感觉上更自然、更舒服,我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下肢的感觉上,也是我能忍受住上肢刺痛感的一个护罩吧……

俗话说得好:“久病成医。”这波我想说的意思其实是没有以前类似的经历,所以不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再说了,昨天跟老爸也说好了,把我手机充好电,今天给我带来,虽然想用手机的主要目的不是找度娘回溯一下,这种治疗手段是用来做什么的,但现在就是腾不出手来自己拿手机操作——虽然有左手吊着针管,也不会大手大脚到把针头抽脱出来,我也有一小部分隐私,不想到时候跟思语对话的那种亲昵词句让家里人、让同病房的其他人知道,但老妈就是不让我自己,左手吊着针的情况下还拿手机操作,让我是有点气笑的味道:你们既然同意把我的手机带过来,又不给我用,那有什么意义?形式上满足我的要求?

“你是想看qq、wx里这些天的聊天记录对吧?”老爸发话了,给我、给我妈各退了一步的余地,“你手机不还设了锁屏密码吗?先把密码报出来,让你妈咪帮解锁了,然后就交由你自己操作了……再说,也不一定要打字输入,这不是有语音吗?可以录音嘛。”

这让我心情挺振奋的,虽然病房里还是有挺多陌生人的,自曝自己手机密码,哪怕他们不会有意识地记下,我心里多少也会有膈应的感觉的。我稍稍深呼吸了几次,决定好把我手机解锁密码报给家里人听,但当我张口欲出声报数字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体内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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