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语……除了假期经常结伴出门玩闹的一帮基友,qq、wx里联络最多的应该就是思语小女友了吧?我之前急着拿到我的果机,第一想法真不是住院期间娱乐消遣、排解无聊,而是给思语发个信,毕竟从七月二十二,我出事的那天到现在,这都快一个月了,我没主动联系她,她一开始肯定是有点气恼的,但随着时间推移,情绪肯定是奇怪占主导,思语肯定会询问近期我出了什么事……
嘛,虽然我心里也明白:就算早些时候就能用自己手机了,我也不能为了安慰思语,在对话中来个善意的谎言吧?那事后一想我这是蠢到家了好吧?我是要跟思语实话实说的,不过先前……我是智商真受了限制是吧?最近我一直都是想着跟小女友恢复聊天方面的联系,但家里人先前没跟我提过关于思语的话题,我也就没想过:我没给她发信息,没解密码锁,不能主动打电话给她,而且我也记不得思语的手机号,没法用家人的手机拨电话给她……但我咋就没能反过来想——思语在这快一个月内,可以打电话给我啊。
“你们…告诉了…她,我现在……的状况…对吧?”
“这瞒也瞒不住的啊,你这么些天都没联系她,她当然会打电话询问你的情况,我们看到了,又不好不接……”
“我不是……怪你跟……思语说实话。”我打断老妈,刚才就说到了,早晚要跟思语说清楚实情的,那早说当然更好了。
“而且你女友其实在你还在ICU,昏迷不醒的时候,她就已经打电话给你了,是你爸接的电话……”
?!我是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倒不是我不认为思语会那么早打电话问我情况,而是……我这醒来也挺长时间,也不是一个脑出血就整得人变呆头鹅,你们直到现在才跟我说思语来电的事情?
“你们……怎么这样?不……告诉我?”
“我们在你昏迷的时候也是很焦急、很难过的,而在你意识清醒了,我们又极度高兴,紧接着一堆的检查啊治疗啊,要我们家里人配合,忙前忙后忙里忙外的,哪会心细到想起她的事情……”
思语……她挺早就知道我住院的情况,在我这电子通讯快一个月的时间了,都没能回她一个消息,甚至在普通人的概念里,我都没能借家人的手机联系上她——她的担心不说变得愈发严重吧,起码没能消减,致使她昨天又打了电话到我的手机上,哪怕她知道接通的声音可能并非她期待的,甚至还有可能无人接听……
想到这些,我心头一阵暖流淌过来,说句难听的、思语听来挺刺耳的话:从我出事到现在,虽然无论是我自己还是委托家里人,都没有跟小女友有过主动的沟通交流,但我心里是有考虑,以后我和她的情侣关系会怎样发展……
想想还在这个暑假,不久前,思语来n市找我玩的光景:那个夜晚,我和她四目相对地躺在床上,她给那句承诺式告白。即时的感动、开心、爱意……当然心里是装满的,可我“镜水”的自号也不是白叫的,加上小时候陪同奶奶、婆婆看一些家庭伦理电视剧……心态该乐观的时候是要乐观,但在你个人的时候,总要把一些最坏情况事先考虑进去,不能让自己的乐观,成为你某一刻哀伤愤恨的助燃剂吧?
“我和思语……会分手吗?什么时候分手呢?”
第二个问题在我某天晚上,我躺在病床上合眼静思的时候,我其实是忍不住嘴角泛出一丝苦笑的:我这算是默认了思语会向我提出分手对吧?我先不扯那么远——在我休学期结束,自己还能不能鼓起勇气重回江南?那时我就是想读完大学,拿个本科文凭,以家人对我的关切程度,如果我同意,他们肯定会向学校、学院申请,让老妈陪读。但……我那时的心理感受呢?
以往的同班,甚至是同系、同年级的同学,那时如果按严格意义上讲,我得叫他们学长学姐了。或许会有小部分人,说话做事……心眼不够细吧,会本意无恶意地就这个年级滞后的问题对我进行调侃。我可以面上假笑、陪笑,但心里……不说拉ta进黑名单,膈应还是有的吧?
认识的大学同学中,当然属思语对我是最重要的,如果我俩真能在大学里重新见面,我身份突然变成她的学弟——这心里的别扭倒是次要的,主要如果我和她的情侣关系还在维系的话,之后的约会有诸多不便;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思语可能会承受一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在我心里,思语也是一个优秀善良的姑娘,那说不准这期间我也会有情敌,思语会不会……这都算是时长偏久的支线了,在我看来可能性更大一点的,还有我还在n市接受治疗的时候,思语就在某天向我提出分手,哪怕她心里有所准备:章启轩可能还会重返校园,那时我还没毕业。
我当时是不敢、不愿继续深入进去脑补可能性了,虽然想到那些场面、那些相关人物……心里压抑不住地流过酸涩、痛苦的滋味,但关于思语,我是异样地平静的,没有恨意、没有悔意。要是她主动向我提分手,我……可惜归可惜,但应该不会有挽留的说辞,表示的还是理解、尊重决定、些许遗憾吧。
咳咳,扯远了些,我算是明知故问了一句“她第一次打电话到我的手机上是在什么时候”,然后我就得盘算着如何解锁手机,跟思语通电话,让她能听到我的声音,对情侣来说肯定是件满足的事情——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吧?
但就我现在这种说话口齿不清的毛病,我在电话里跟思语宽慰几句:“我现在……在做阶段…性治疗的,不用……太担,担心我。”她能信吗?第一反应她肯定要加重担心情绪好吧,而通话时间延长,我目前口齿不清的毛病会暴露得更明显,我俩会因为这次通话交流而觉得尴尬——这都算表面的,重点在挂断电话后,思语会怎么想?
“我的好脾气先生……现在连说话都不流利了?”那比日常讲话更进一步的朗诵、唱歌,肯定没法像大一那一年里那等优秀了——小女王看中、欣赏我的一方面肯定包括了我的语言能力,现在得知我就在这方面栽了大跟头,今后还不知道能否恢复如初呢,那不是给思语选择分手多了一项理由?
但……以我先前的说法,只要她说的理由不算牵强,我都会答应的,不能死缠烂打,既不是我的风格,也是为思语着想。而目前,虽然因为我的特殊原因,家里人也事先对思语交代了一下,让她有些心理准备——我是不会想和思语通电话的,但企鹅的交流,也是我很渴望的。只言片语的暖心词句,在这种特殊时候,那是绝对能给我一份关键、持续的支撑力量的。
So,等于是今天,又给了我一个解开我手机锁屏的关键理由,但不同于之前,我的心态是不会急,也不能急……试过五次密码解锁失败后,每一次失败都会加重惩罚时长:第六次解锁失败是要等五分钟才能再次尝试,然后是十分钟、半小时……第十次如果还没解锁成功的话,果机直接停用,得连接电脑刷机,但手机里的数据会清除掉。先前在我结结巴巴报开机的六位数字,家人不适应我现在的说话节奏,报错了五次之后,不太敢接着尝试了,其实之后,老爸跟我说过:“你要是真着急用手机,想跟你那些朋友、你那小女友沟通交流的话,可以提前刷机嘛,我让我广场手机城那边的朋友帮这个忙。”我没说话,缓慢而坚定地摇摇头。
Are you kidding me?!我这波解锁手机的最终目的是要登上qq,能跟思语等人交谈,排解我在住院期间输液之外的空闲时间的寂寞。如果刷机的话,密码设置的确是没有了,但……手机里我之前下的app也统统没有了啊,qq还得重新输企鹅号、输密码,说实话,当时我报密码,家人输错五次之后的一段时间,我还真的有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记忆受损,智力下降的情况?恐慌了好一阵呢……
我现在说话不流利,是那五次帮输出错的主因,手写的话我现在右手没啥用,左手长时间都扎着针,虽然小时候看一些武侠小说、古代背景的电视剧,什么右手被人砍废了苦练左手持剑,也成一代宗师,或者天生左撇子,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但我还真没对“左右互搏”这种类似的说法起兴趣,虽然我自认在我开始学写字到今年7.22那天,十来年里,我的中国字写得算不错了,但我真没那个左手写字也那么规整的信心和决心。
“左手写字我写不来,但画俩葫芦整几个丑点但别人能认得出的阿拉伯数字,问题还是不大的吧?”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层面上呢?我跟家人说明白这个计划,老妈也没让我“等输液都结束了再操作”,结果……
“Yes!”当锁屏解开的时候,我是情不自禁低声喊了一声yes,以前我在看电视剧、看小说的时候,看到类似我刚才那种举动的场景,脸上倒没有不屑的神情表露,但心里多少还是会有哂笑的——这种事情做出这种反应,未免有些夸张吧?演技的成分居多。而当我也体会到这种心情时,你就会明白,有时这不是伪装能装得像的……不过我那孩童般的激动、开心只持续了几秒:qq好在没有要求重新输一遍企鹅密码,直接让我进页面了,但当我首先点进思语的私聊房间(我把她设了置顶),默读她之前给我发的一串信息时,算是我出事住院之后,我第二次真切地感受到,那种由内向外地、能让我的双眼分泌出泪水的酸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