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各位一副对子,祝中秋快乐。”
做完周末那样——康复训练室,宋老师、左老师的办公室都不开门,我是把不怎么用大型康复训练用器材,又能做得到的一些小项目练好:走路、蹲起练下身肌肉力量、垂直撑起患侧手臂,手掌五指摊开,注意力不放在患侧上……在这种时候,晚上吃饭时,把重心放在训练上,以免耽误练习。
“上联:冰壶清朗,捧起一轮素娥。”
“下联:琼楼玉宇,平分五色天香。”
“横批:月满乾坤。”
最近老师们、同年级的同学要么是上课,要么主要是跟学弟学妹们搞好关系,上学期的第一次小长假,我发了上下联,浏览人数不算很多,但从比例来说,点赞人数还是挺多的。但评论区留言的人却没有几个,家人有见到我在空间里留言,只是念叨两句——只有小姨在评论区里点个赞留的言;还有一条刘子薇刘老师确认一句:“是你亲自写的?”
……这说法有点让我哭笑不得,多少让我觉得有点怀疑。虽然我高考语文有滑铁卢,但初高中是各经历过一次年级第一,成绩是有自信的,所以对语文课外的东西也有些兴趣。我在大学时也写过几首诗,只是当时是一时兴起,没怎么过多注重格律平声,但……刘总啊,你一上来就是一句疑问句,虽说以我们的师生情,我明白你不是真的质疑,反之是夸赞的态度,可用词来个“亲自”……我听着有些别扭好吧。
后面想了一会,只好显得带点僵硬、尴尬地应一声“嗯”,就不说别的了。后续也算这段时间,我单条说说收到的最多点赞了,心里还是挺得意的,爸妈、小姨……家里亲人手机刷屏时见到我这条说说,夸赞时,另两张病床的患者、病人家属,他们也是听到了一些事情的来由,我又是这间病房里年纪最小的那个,虽然法定上已经成年了,但想当然,肯定相对会更照顾、表扬我一些了……
说起写说说,这也是之前我想的一大比较长远的计划——住院期间我几乎是一天一篇说说,甚至有一天两篇。自己写的是一篇,还可能我自己刷别人的空间,看到有趣、有意义的说说,也会转进镜水先生的“记事本”里。甚至到后面,我出院回家康复——说是继续在家锻炼、康复,而且二附院的康复中心也就一层,哪怕我家能源源不断地交钱到医院,医生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出现的。虽然我才是住进康复中心的第一个治疗周期,但最近有患者要出院了,老者的家属请求医生们再给老人家多一期的康复周期,还能住在康复中心,医生即便最终还是答应了,但跟患者家属说的一番话,我当时是在训练室里听到的。
“多一个康复周期的话,近期因为转进我们康复中心的病人不算多,倒是也能安排……”说话的医生姓余,目前还没有因为刘医生休假,轮到余医生给我做关节、肌肉的康复摁压,男性,矮,略胖,加上他的声音,某种意义上还有点可爱。
“但你们一定要记好,康复中心绝对不是让病人什么都不思考地一直住的地方。”余医生的话,也是给我、我妈,其他听到这里的人一个警示,“康复医生给病人做锻炼,对病人来说只是做了最基本的示范,病人最关键的,是他们,包括你们这些家属,能在一定时间里学到多少康复相关的知识,以供日后还能不断应用上去……”
学,是啊,人这一生,或悠闲或忙碌,或有心或无意,总会发现:自己要学进大大小小不停的东西。人生的前面有挺多年是学生时代,这就算把学习当义务了,起码九年义务教育是义务,后续有任务、需要个人努力的成分。而在你大学成年,或是当成了社会人,初心者的你总要有跟老手学习的时间。类比到康复锻炼也是一样,虽然家里设备条件肯定差医院很远,但如果其他病患家属也向我母上大人那样,脾性跟她挺相像,那他们估计会这么说:“时间换空间上的进步嘛,条件差yi点……有什么办法呢?你的性子我又不是不知道,跟主席当年领导的红军,那种坚毅、艰苦却不放弃的精神是没得比的。”
嗯,批评还不忘带点挖苦色彩的言语……嘛,这算是玩笑了,我总不能每天都堆着那些按思语吐槽的那样——文艺非主流地写那些东西的,刚才说的其实就能当我一天内的“说说心里话”。我也决定好:出院后也有一段时间的过渡期,我把这其中的酸甜苦辣都记在企鹅空间里,只要我今后不至于有失忆的风险(官方吐槽:别在这时候立flag好吧……),那这些文字都是我难以忘怀的点滴,未来就能滋润我因某件事沮丧甚至绝望的心扉呢——我是把这作为自己一个厚实有力的支撑的。
聊起我几乎每日一篇的说说,我不是喜欢生搬硬套,一发出来就让熟悉我说话、写作风格的熟人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我有抄文艺小清新的句子。初高中同学、爸妈他们倒不会多说什么,顶多是点个赞之后,“补充”一句——以我滴老父亲为例,我和他还没在一起的时候,我……算是没有明确目的地写了一段挺骚气的话。
“尖锐的笔触,钝了;苍白的纸上,淡了。”
“太感伤了吧?”这是老爸给的评价,然后关系好的同学要么评论区,要么私聊里笑骂我骗赞骗流量……我又不是什么up主啊、带货主播啥的,那种模式我也不喜欢,我只是想把当即的想法保存起来,只此而已。虽然如果我当面跟思语讲这些,她肯定白眼+“噫”,不客气地这么怼过来,现在我都有些迷糊——到底我和思语也能算打情骂俏的一种,还是能成为一个矛盾点,但我没能发觉到?这是恋人之间常见而无法忽视的问题,加上我又有现在的状况……
是的,我之前也就说过,自己本身是感性成分大于理性的,所以一些问题想到后面就容易把自己绊住、锁死,心情焦虑。往近处想当然是考虑怎么康复锻炼效率更高一点,而往远处想……虽说离那种时期还挺远,但是一旦脑子里划到了这方面的想法,就由不得自己屏蔽掉它们,以人的自然年龄增长来说,这也是改变不了的命运。
生死病死,如果不出什么大的意外(以“死”来论意外的话,我这种情况都不算什么了),我是父亲、母亲两家人中唯一的第三代,我是要接受人死悲戚、伤感最多的一位了。隔代亲,与我最亲密、最宠溺我的四位老者,会陆续离家而去,驾鹤西去,而我到了像爸妈的年纪,也不得不经历我年轻时候他们内心的冲击……我不知道自己未来是不是孤家寡人,没有依靠,能不能独自面对生活的挑战——还在18岁的青春中徘徊的我,心里明白:在这种境遇(挑战)中,我要还敢以镜水自称,不是自夸心态没崩(官方吐槽:恐怕半数是被吓懵了吧),而是像吹牛,我镜水能处理所有突发事件?那是真不知天高地厚,脸主动凑给老天爷去打……哦不,动词用得不太准确,应该是给老天爷抡去、抡飞吧。
“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在各方各面都做到,身体力行、知行合一啊……”
如果愣说学习与康复训练的不同之处,那在我看来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学习还是宽容的——时间足够长,有你继续前进,或者巩固基本的余裕,不比住院康复,说得不好听,以“老师”教一步你才走一步的话,“学生”一直都毕不了业的。以前我是真学生,遇到周末、节假日啥的当然兴奋。可现在身份突变,作为病人,我们是会有情绪波动,而且大都是往负面、焦虑的方向走着的,如果此时再加上时限、家属哪怕偶尔的不换位思考,就作壁上观?先不说内部矛盾的问题,患者本身就在经历人生低谷期,他也不是乐天派,要是再有关系亲近的人的责怪,那不是毁成烂摊子吗?
第六感好、加上看过我与一些个人的经历,应该能猜到我要说的人是谁了吧?我和陶丽——这对从本质上讲,几乎就不会有较长时间的和谐安逸氛围的母子俩。也许是她看到不符她心意的我的动作,康复师还没说什么,她就要提出疑问;也或许是我自己对“安稳”、“平和”的定义看得比多数人更高——使得我做得跟在家受母上大人批评教育似的,于是在这挺长一段时间里,章启轩和陶丽,母子关系还没能通过镜水偏瘫这件大事契机,修补完全,开启崭新、轻松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