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父母吵嘴,那怕是多数普通百姓家都会出现的画面吧?我倒是没有单纯到把老爸老妈的婚姻感情预设到那种高度……从我小学开始,老爸就极少管束我的学习方面的事情,顶多在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就排名、单科分数前后对比,说两句表扬或者点醒的话,比起老妈的眉头一皱,凶凶吓吓,显然就柔和很多了。这也是我对爸妈的基础印象:他理性,挺少发火;她冲动,做事雷厉风行,结果有好有坏。你们不用我多说,大概也能理解,我能有“镜水”性格底子,半数以上的原因是受父辈——爷爷、老爸的影响的。我也不后悔,不如说得感谢他们,不然在我血管瘤破裂,脑出血住院,得知自己情况后,我内心的绝望情绪早就得冲破心理防线……
聊回来,想表达的是:在我大学之前的学生时代,无论是在爷爷奶奶家里住,还是初三那年开始,老爸买了房,一家三口搬到新家这边住的之后,印象里爸妈吵嘴次数、事件的尖锐性,似乎都达不到让我紧张的程度。可能一是无论在哪边,家人都是把我的学业放在首位的,所以他们也要努力营造一个不错的家庭氛围,尽量不让我由于更多因素(老妈打骂给我造成的压力)干扰学习效率,再者大学的第一年里,我在家里呆的时间比例也挺少,老妈又是小区里一圈喜欢打麻将的中年人之一,接触得还少一些,也没怎么听着父母争吵激烈……总体来看,我对他俩的感情基础还是比较相信的。但就是聊着大公公的事情,说是五一假期去看望一下——挺普通的说法,扯到我这边,应该都知道是在开玩笑,可老妈就是较真,气氛僵住。虽然后续没引发什么更大的危机,但我……应该是前后对比,感觉上更敏锐的原因吧,隐约有不安、未知的恐惧感。
不安?恐惧?是吧,一来我是对他人的依赖程度比之前肯定更高了,换言之,我这是更弱势了;其次,都说经济肯定是维持家庭不垮的一大关键因素,偏偏在这之前,房贷、车贷……杂七杂八加起来,没有让我觉得心里忐忑,但后续有老妈的内退辞工回家、我的大小三趟手术、住院康复的医疗费用……经济的重担在我看来是增加了几倍,压在老爸一人身上。大家庭内部给到我们的经济、生活各方面的支援,我知道:是有必要的,但也远水解不了近渴。他没有精神崩溃,没有抛妻弃子,而是继续闷声坚持、努力,我就已经足够感动、感激了——他是我一面足够坚实的后盾,是我的一大依靠。
老妈的话,虽然性格上与我相冲,我对她有惧怕为底的排斥、厌烦感,但随着我年纪变大,性格成熟,我就慢慢接受一个观念:自己毕竟是从母亲肚子里成长,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么母子之间就有一根情感联系上的纽带,不是物理层面上(脐带),一出生就被剪断的。我在住院的这几个月里,虽然家里还给我请了护工,但老妈对我的态度,比起我学生时期确实要柔和、自然很多,谈不上很感动,但也确实很迅速、高效地把我和她的好感度加到了平均之上。所以,现在从网上、现实中……信息量的摄入是越来越大,我惧怕的,就是爸妈在我偏瘫状态目前可以说是基本定性的情况下,还因为某件事爆发争吵,然后扭转不过来,最终决定离婚……我是真的不敢继续往下想的,残障、单亲,不把与思语分手纳入负面情报,这都足够让我的心神跌进更深的深渊黑暗中,那我复读这件事,一来心态消极,二来我身边也少了唯一一个能陪读、照顾我校园生活的人,那样的分支就是:我想去读完本科,现实都不允许啊,时间太仓促了……
而随之而来的——我疑惑不解,但又想不到合适的机会、也不敢问他们其中任何一人的是:有什么矛盾、纠葛……激化到在现在这种状况下,依旧不可调和、各退一步地忍让,要达到离婚的最后一步?不过现在问题似乎还没到那么严峻的形势,我也就顺势沉默,就当是一路观察着吧,这时我就希望天蝎座的直觉算是错觉,毕竟我偏瘫是因为脑出血,脑回路多少都跟去年七月二十二号之前不一样了。老天爷啊,你给我安排了这么曲折坎坷的人生前中段的道路,我都没有过多地憎恨你(官方吐槽:你也不是个有神论者啊……),接下来就不要更过分地给我们家送来接二连三的抨击好吗……
虽然我写说说,发到空间上的频率降低了不少,说我肚子里的存货没剩多少了,有嘲讽的意味;也可能有这么说的:沉不下心,想在自己的小舞台卖弄,期待收获别人的肯定,其实本质上有种自卑的心理。我无法全盘否认,可能多少都占一点吧。在五一假期开始的前一天,预先叫老爸给我带一本新概念英语4的书,主要是在我真正出院,往后一段时间都是居家康复训练,活动范围也会缩小很多,不久后的一天晚上,老爸就跟我这么说了:“不要在家除了锻炼恢复,就是躺在床上,玩手机,玩游戏机啥的……多看看书。”
“你不傻,应该知道我说刚才这话的意思吧?看书用手机看当然对你来说方便,但说的不是网络小说,而且纸质书也不是不能看嘛。”老爸是这么说道,“你不能因为这次大病,就完全失去沉下心来读书学习的耐心吧?相反,你能空闲出挺多时间,那就要学习一些技能之外的知识,来充实自己,这才叫有意义,你才不会被同龄人拉下更多——你自己要想好,如何在现有的环境中,在别的方面比别人做得更好,平均一下就是刚才说的结果了,you know?”
得承认,老爸说的还是很有道理,很能戳中我的,但……像先前提到的那样,我现在是有自卑的心态在内的,加上可能老爸无心的一句“you know”,正好勾动了我那不正常的好胜心。我向老爸提的要求,让他听了有些无语……是的,就是让他帮我带一本新概念英语4的课本给我。
“你……先不说你英语知识水平到没到自己能看懂新4的程度,你现在有这种优质的心态,把新4自学吸收?”老爸一脸“信几拉乃”的表情,“俗话说知子莫若父,我自问对你还算挺了解的……你确定要这本?”
我给老爸明面上的解释是“新概念英语学完前三本了,那干脆把4也找来凑齐”,但话中细节,我估计老爸是完全没听明白的——“找来”,没说我一定要把它看完、看懂啊。小心思还是拍张照,发空间上装装杯,骗波赞,于是就有了这出戏,顺带也是自己骗自己:肚子里没存货,就找点“货”,暂时堵一堵老爸的说教咯……
劳动节假期的第一天,他们中午吃完饭,老爸开车带老妈去看望大公公,没带着外公外婆,也没带着我。老爸是问过我意见的,当时我还没表态,老妈就抢先我一步,小怼了老爸一句:“这种情况带小牛去干嘛?他刚回家没多久,没再去医院,让他勾起不好的回忆。”我和老爸听着有点懵……说我精神不够坚强,也不至于脆弱到这种程度吧?我是说,正好同一时间段,有人要来家里看我,同学情谊,我总不能改个时间,叫他们定时来吧?显得我太以自我为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