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耳机里也传来江南大学的声音:“听得见吗?”
“嗯。”
“都没问题,那开了……”
等待组队、禁选英雄……这段时间也不短,够我们寒暄几句。袁靛说道:“世界杯和农药都在晚上,镜水会不会因为这个,成为以后弃坑的一大要素啊?”
“什么鬼?他就这么死板,不会白天打农药,晚上看比赛?”小黄哭笑不得,我表示现在一天的时间安排不会那么轻松奢侈了,白天的放松顶多是逛逛b站,看看番剧,晚上看情况,球赛农药二选一。近期只不过像阿根廷、葡萄牙这些欧洲老牌强队,16强就铩羽回家了,而且还都是我看好的球队,心里难免有点不爽,于是就直接选了打游戏,也省了至少一次的纠结嘛。
“啊,确实,听男生那边讲,何蔚涛最近是在宿舍里大喊大叫,加上一层楼里也不是只有他们一间寝室会看比赛,但何蔚涛好像也是喜欢梅西、C罗那些老牌球星的,所以这几天情绪低落……”
嘛,挺正常的,何蔚涛这种性格,也不太习惯掩藏自己的情绪波动,所以比起平常开开心心大大咧咧的状态,一下就很明显能察觉出来……而小黄突然问一句正题,搞得我心头一颤,似乎漏跳一拍:“今年夏天暑假放完,章启轩还来不来学校了?”
我深吸一口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要退学吧,哪怕是像对后辈的学习相当看重的老妈,到了我这种情况,毕竟是血肉相连的母子,老妈这两年看我应该都是疼在心里,我不敢、不愿去见新老同学,她也不会强逼我。而且现在在我看来,写书码字是我最接近工作任务的梦想,去读完大学,那是不得不压缩,甚至切断我梦想实现的长时间方式,相信老妈也会尊重我自己的决定。至于我只是臆想就能想到的,大大小小的很多麻烦、困扰、心塞:旁人异样的眼光;左手写字写不好;作息时间的重新调整;再次亲眼见到前女友、同级同学成学长学姐的尴尬……一些事情还是没跟小黄她们一一说明,但她们也能多少明白我的心痛、不甘吧。
“可惜了……但你也别太伤心难过了。”黄思语安慰道,“有份好心态,不是一天到晚就是吃喝拉撒睡,日积月累,取得的进展总会比世上一部分人要好、更优秀的。”
“你绝对是善人,良人,别过度地损伤到自己的信心,恢复能够积极、不累的常态化工作,相信有不少人……也有新认识的读者、作者的伙伴,会给到大大小小的支持,不要灰心丧气。”搞得袁靛也小调侃一下,我也感动在心底,轻声说句“谢谢”,这之后,她们就默认我的状态……吧?虽然一些事物上的关联还是存在的,但毕竟,随着时间往前不受控制地推移,年龄、阅历增长,从学校到现实社会的更进一步的无情推挤、打磨,能走到一起,心灵上互相支撑的就已经不多了,更别说还有在几年、十来年后,现实生活中,愿意在暴露自己困境时,不冷眼旁观,心里看戏,而是出言劝慰,甚至是大小程度地出手相助的——愿意认这份友情的挚友呢?
嘛,我这人心性,就容易想多、想远,暂且不谈未来的可能性(是与否),毕竟我就算想得再多,自己都不是神,总会有临时的事件,让主线或多或少地偏离轨道的方向。还是看到眼下,娱乐的同时,能和小黄道声谢谢,就挺好的了,别到时,无意间翻到企鹅、wx上之前的私聊记录,感慨下次再聊会是怎样的契机:主动的一方是谁?能持续多久?起因会是什么事情……心头五味杂陈都涌上一轮,只是没有太刺激罢了,人说的“打两盘”的数字,一般都是不确定的,而我这次是就只打了两把农药,一胜一负,说是下线码字。袁靛还调侃一下:“有球赛你都能专心码字?”小黄还维护我一波:“镜水虽然是未完成的目标,但看足球赛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很大诱惑的事情吧?你也太瞧不起章启轩了。”我则是默笑着解释。
“喜欢的球星,所在的国家队……最后就剩巴西了。像C罗、梅西……都在16强里gg,我心…心已经凉了一半。”表示稍微狠点心的话,除了决赛有兴趣看看直播,其他的都是次日到网上查查结果,比分激烈?那就再看看精彩集锦,反正除了霓虹、大棒、阿三……这些与华夏有不友好的方面,或者国民挺山的国家,像是两个平时都不怎么听到国际消息的国家队,我保持中立态度,只看足球球赛本身:球员个人技术;队伍的战术配合;两队犯规、推搡等冲突……或能侧面体现这个球员,或是这个国家整体的素质平均值。
又扯远了一点哈,说真的,从足球王国、我唯一喜欢球星(内马尔)的巴西,在1/4决赛中输给比利时,然后所谓战斗民族,我还琢磨、期待能来个逆袭,东道主夺冠啥的,但他们也是……输给一个小国家(克罗地亚),止步八强。然后除了15号的法兰西vs克罗地亚,我和老爸看了直播,见证了法兰西夺冠,其他那几天的比赛我都没约老爸去看。姆巴佩——年轻新球王登顶,C罗、梅西都没有世界杯冠军,这么一对比,姆巴佩还是足够幸运的,反观他们(梅西等),职业生涯总是有遗憾的,虽然目前还没有宣布退役……
世界杯结束,七月也是过半,意味着我也又要回归码字的熟悉节奏是吧?简单总结一下,有比赛看的不到一个月里,我的码字效率……在我认真状态下的整个写作水平——速度也好,自认的质量,都不算差。我自己为人做事怎么样,心里还算态度端正、有谱有数的:有惰性,容易找躲懒的机会。一段时间后会有自责的悔意,想办法,不说追回先前没有达标的地方份额,起码要回到“一章多一点”的日常进度,这样我有存稿的同时,进度是一点点增加的——在这样的双重保底的基础上,我心里不会太紧张。一个月需要做到的特殊情况,也不会太多,那每月平均下来,码字量也不会差得很明显,忐忑不安的感觉也不会太重。
可……怎么说呢?我的人生从前年脑血管瘤破裂,脑出血偏瘫,保住一条性命开始,我的轨迹就开始改变、偏移了。有的是人为因素,不得不做出改变,还有的是事后回想,既有突然、巧合的成分,也有不给征兆的不幸,让我(他人)了解到具体情况,会觉得同情而又无可奈何……巧合的是,后面回头一看才有发觉:也是7月22号,我对这一天是记忆深刻的,虽然不会半开玩笑地说,今天是我人生重要转折点,但闷在心里,还是会想起那段经历的,我的大脑也没把那段记忆忘记。
22号中午,本来以我们日常的习惯,今天是周日,老爸会去爷爷奶奶家那儿吃顿中午饭(其实是中午面),聊会天再回南柴,今天碰巧,就没有去看老人家的意思,我们一家三口,看似很普通地吃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老爸在看着斗音。我是低头一口饭送进嘴里,嚼到半途,还没咽下去呢……嘶!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感觉涌上来:愣在原位,眼神飘忽,嘴、手不动了,有点神志半脱离的意思。跟前年……我在社区附近突发脑溢血,昏迷在路边的状态虽然更轻微,但好像有点相似?!
这么一对比,心里就有点慌神,自乱阵脚的意思,刚才说的神志有点恍惚,现在成了听觉有点嗡鸣的感觉。老妈是坐我右手边,比老爸更快一些发现我的不对劲,询问我:“怎么了?神情不太对,有哪里不舒服吗?给句回话……”老爸也把注意力放到我这里,问道:“妈妈问你呢,怎么了?”我想发声,但越着急,就越不能回话;有站起身的打算,但下半身刚想发力,臀腿就有从上到下的绵软无力感,于是……就从椅子上跌坐在地上,吓得爸妈马上起身,扶起跌倒的我。
我是没能一一回应爸妈的问题,比起路边发脑出血的那次,身体自我感觉那是好多了——起码没往半昏迷、昏迷状态这条线继续走下去。我是被老爸背着下的楼,爸妈也来不及带上很多材料啥的,开自家车送到的也是广场的二附院,叫着“医生,护士,帮忙哦!”把我送进了icu,这时我还是有意识、相对清醒的,只是在那种状态下坐了车,老爸开得也挺着急,搞得我又有点晕车的意思……躺在病床上,我眼角余光在看爸妈与医护人员交谈,有点奇怪的是,半天也没有护士过来给我打针啊、插管接线啊,唯一给我的操作……还不是戴个氧气面罩,而是一个外表稍硬的袋子,叫我呼吸都在袋子里面完成……
喵喵喵?我这就有、懵逼了:呼吸都在袋子里完成,虽然这不像氧气面罩那样密封性好,但来回几次,袋子里氧气浓度会迅速下降的好吧?这是准备把我活生生闷死吗?爸妈,你们听到这个治疗操作,居然都没有为我拒绝,而是现在用到我身上了吗?!g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