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通往天堂的旅程[上]

作者:掘墓人 更新时间:2009/10/12 12:39:50 字数:0

生活的定义是很简单的,那就是单调和重复。

洛杰曾经如此看待自己生活的世界。

和周围的人一样,波澜不惊的生活日复一日。从早上睁开眼睛,便开始了忙碌却几乎没有任何效率的一天。不论是上学,抑或者上班,被毫无意义的勤务制度牢牢束缚的人们丝毫不愿意去思索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平日里最大的乐趣是吃饭和聊天,而最大的烦恼也不外乎应付家庭作业和突如其来的临时测验。

讽刺的是,如此没有效率和意义的生活方式却依然会让人感觉到疲倦。当夜色降临,躺在床上,做个深呼吸后闭上眼睛,等待睡意袭来。一觉之后便会忘记前天发生的大多数事情。当一大早醒来后,便再次开始同样平淡而无聊的第二天。就算感叹一下时间流逝与人生苦短,但转眼之间便又会将这想法抛在脑后。这便是洛杰的生活轨迹,也是陈紫香、魏君军和常亮的生活轨迹,也同样是他们身边无数普通人的生活轨迹。人们都是如此,对于这种几乎不需要大脑回路来思考的生活方式没有半点质疑。

作为一个十四岁的花季少年,有时洛杰也会做梦,他也曾梦想着能够像漫画中的情节一样,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充斥着宝剑与魔法的奇妙世界,而自己正是那个无所不能的超人,肩上背负着将世界从黑暗势力中拯救出来的重任。与同伴并肩战斗,嘴里喊着意义不明但至少听起来唬人看上去也绝对眩目的绝招魔法。一般酣畅淋漓的战斗之后让世界重归平静,而自己也尽显风流英雄本色,功德圆满,名利双收。

先不管此等剧情展开的如何狗血,至少对于那个年龄的男生而言,这绝对可以说是最受欢迎的经典桥段了。

但说到底他自己也明白这不过只是个毫不着边际的白日梦而已。

不管是突如其来的非典,还是那场世纪大海啸,又或者是伊拉克的硝烟,人肉炸弹神出鬼没的耶路撒冷……这些曾经轰动整个世界的事情对于洛杰而言都只不过是不痛不痒的新闻事件罢了。毕竟这些对于都一个少年而言都太过遥远了。

现实是平淡的,最平淡无奇的东西……

不止洛杰,每个人的心中何尝不是这么认为?

直到那一天,那层温情脉脉的面纱被粗暴的撕破,露出了名为真实的丑陋嘴脸。隐藏在这个世界另一面的东西用如此残酷和震撼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目睹着熟识的人在面前死去,感受到的却不是悲痛和愤怒,那种印象反而却是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如果不是洛杰强迫自己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当时的情景并拼命提醒自己——这是的确实发生过的事情,大概他自己也会把那天的事情当作一场噩梦而尽力的忘掉吧。

「这并不是你的错,不必如此过分自责。」

这句话将洛杰从回忆中惊醒,他连忙抽回了被千秋握住的右手。

「怎么……」洛杰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同时也向千秋投去了质询的目光。

「卓越能力(Outstanding ability)436号,无字留白……」千秋用手拨弄着发稍,轻描淡写地说道。

「无字留白?」洛杰愣道。

「是我的能力代号。」千秋笑眯眯对他解释道。

洛杰完全无法完全理解千秋的语意,一脸呆若木鸡的表情。

「那么……你呢?」千秋巧妙的岔开了话题。

「你刚才说的能力名什么的,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站着很奇怪,我们坐下说吧。」

千秋看了一眼旁边自己曾做过的长椅,邀请洛杰坐在她的身边。

洛杰虽有些不大好意思,但难得遇到一个看上去对目前的状况有所了解的人,便厚着脸皮坐在了千秋的旁边。

「喵~」一声猫叫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这是只体色纯白的波斯猫,原本正趴在长椅上呼呼大睡的它被坐在身边的两个人吵醒了。此刻它正喵喵呜呜的叫着,抒发着自己的不满。

「啊呀,小雪。你睡醒了吗?」千秋抱起白猫,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我的半身,小雪。来……打个招呼哦……」千秋似乎相当开心的拨弄着白猫的前爪,而被唤作小雪的白猫也好奇得睁大眼睛打量着洛杰。

「请问,能继续刚才的话题吗?半身使者是什么?」洛杰问道。

千秋让小雪趴在自己的大腿上,在确认小雪的姿态是否舒服之后,方才抚摸着小雪的背毛慢条斯理的回答起了洛杰的问题。

「简单的来说,就是必须依靠动物的超人。拥有超能力的人……」

「我不是什么超人!我可没有什么超能力……」

「如果你是,那你就有。」千秋笑眯眯地说道,尽管笑容可掬,但语气却丝毫不容的洛杰怀疑。

洛杰顿时哑口无言。

「也许你是刚刚才听到半身使者这个概念,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在整个人类文明进程中,从来不缺少半身使者的记载……人类历史上很多杰出的人物……例如耶稣、佛陀、老子、成吉思汗等等。哦,对了……还有希特勒。他们利用自己的能力来攫取权力、财富亦或是世人的崇拜,在典籍中,有不少关于这些人的离奇传说,例如耶稣的死而复生之类。一直以来人们都觉得这些传说都是不可信的胡言乱语,但是……其中很多都是真实的……」

千秋的话犹如一个重磅炸弹,这些与洛杰所知的世界上的常识和共论几乎背道而驰的言语让他震惊不已。

「这个……也太……」

「我出生在一个半身使者世家,我的家族历史可以追溯到江户时代。所以对于半身使者的诸多事宜也有相当的了解。半身使者分为先天遗传和后天觉醒两种。在古时,一些半身使者之间会互相通婚,以维持血脉的纯净。我的家族每隔数代便会诞生一名半身使者。而全世界也有不少这样努力维系着血统传承的纯血氏族……至于后天型的半身使者我接触的不多,所以不好评价。」

千秋结束了犹如天书一般长篇累牍的发言之后,带着依然悠闲的表情注视着洛杰。

「那么……我是后天型?」洛杰指着自己,用自嘲的口气说道。

「不一定噢,也有可能是你的祖先中拥有半身使者血统,然后遗传因素在你的身上显现出来而已。」千秋微笑着否定了洛杰的猜测。

「我可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了不起的祖先……」洛杰苦笑的说道,自嘲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管怎么说,从今往后,请多多关照了。」千秋抓着小雪的小爪子,摆了个中国古典式的「作揖」的动作出来。

「喵呜~」

在距离洛杰和千秋邂逅的海滨公园两个街区远的一家书店里,鲍比·张找到了正埋头在书堆里选书的尤拉。

两人只是打了一个照面。看上去心情不佳的尤拉便一声不吭的跟着鲍比·张坐上了来接自己的汽车。

鲍比·张斜眼瞄了瞄坐在旁边的尤拉,看到她胸前抱着那只乌鸦征用那圆溜溜的黑眼睛打量着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元老院对你擅自与其它半身使者进行接触非常不满,因为这是严重的违法程序的行为。连彼得也不得不让步……」

「意料之内。」

惜字如金的尤拉用丝毫让人察觉不出情绪的语调说出四个字之后便再度闭上了嘴巴,就好像完全事不关己一样。

「此外,对于那个男孩的半身使者身份鉴定工作将会在路上进行。如果你的判断出现误差,就在公海上把他解决掉。」

尤拉一手撑在车窗的边缘上托着自己的下巴,全神贯注的观赏着车窗外的街道,似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彼得说,你最好亲自动手……」

尤拉的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这几乎难以察觉的表情却分毫不差的落在了鲍比·张的眼睛里。

果然,尤拉对这个命令产生了一瞬间的迟疑,这个表现让鲍比·张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在暴走半身事件之时邂逅的那名中国籍少年对尤拉的确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影响,这种意料之外的变化让彼得很感兴趣。他指示鲍比·张要密切关注那名少年,也许那名叫洛杰的少年会成为尤拉成长历程中的一块不错的试金石。至于洛杰是否真是半身使者,那倒显得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船什么时候出发?」很快恢复了镇定的尤拉岔开了话题,她并没有注意到鲍比·张在那一瞬之间细微的心态变化,她依旧用那听不出情绪波动的语调问道。

「大概三个小时之后吧。」

得到了回答之后,尤拉安静的闭上眼睛。窗外的嘈杂小了很多,因为他们乘坐的汽车已经驶入了那家无名旅馆。

远处海平线上,太阳露出的部分所剩无几。余晖中,隐约可见一艘巨轮正缓缓驶向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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