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有个令人恐惧的存在诞生了。
起初诞生的他,没有任何概念,连意识都是模糊的,就这样在一群人的观察下出现了。
人们好奇,惊讶地上前围观。
询问,关切。
本是好意的善心之举。迎来的却是杀戮与死亡。
那个人大开了杀戒,人们很快被屠戮一空,回过神来。
已经没有人了,讨伐者将之誉为不可饶恕之人。
并且将之称呼,令人厌恶以及恐惧的代名词。
世界陷入了没有尽头的战争之中,敌人仅有一个。
大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知道伤亡惨重,无数生灵死去。
人类开始进入了黑暗的时代,杀戮与战争仍在继续。
世界蔓延着绝望与死者的气息。
聆听着贤者的呼唤,人们祈祷结束这一场噩耗,由此诞生而出的世界之树尤克特拉希尔,是连接着世界的意志。
世界之树赐予了人类超凡的力量,称为——神陵武装,意为葬送神明的武装。
被选中的人们一次次讨伐罪恶根源,一次次地结束黑暗时代,然而无论过去多久,黑暗时代都不曾真正消失。
——他,又会回来。又会从黑暗之中诞生,无法消灭。
谁也不会知道,那个人重复着这样的命运。诞生——杀戮——被杀——诞生——杀戮——被杀——,不断地,永远地,仿佛没有止境一般的重复着,有一道声音……似乎在哭泣。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诞生的混沌意识渐渐渴望着一种情感——人类的情感。
他抓住了那向他伸来的手,宽厚有力的手掌。
(他还只是个孩子……明明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因为诞生在这个地方,就要被无情的杀害吗。)
(你在做什么!?弄清楚你的立场,现在我能以叛变以及维护不可饶恕之人的罪名立刻处决你,傲慢大罪!)
听见了激烈争吵的声音,以及打斗……
然后,又是死亡的感觉,重复刻在灵魂深处的死亡已经令他有些麻木。
等待着他的命运,还是死亡么。
——人类的怀抱,原来这么温暖啊。
他面临着无止境的追杀,无止境地逃亡,不管逃到什么地方,最后还是会被杀掉。
…………
那是在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他受了重伤,只剩下一口气了。
就算杀掉了前来讨伐的人,等待着他的也会是死亡,他是这样想的,并且这样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无论在哪个世界,他都是被人厌恶,欲除之而后快。
耳边聆听着海水拍打沙土的声音,嗅到果皮的芳香,静静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他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世界,伤痕累累的身体、疲惫麻木的心灵。就连自我了断也成了一种奢望。
意识重新归于混沌、他想着,这一次醒来后,周围又会出现多少充满了憎恨与杀意的眼睛。
肯定……多到数不清吧。
睁开疲惫的眼睛,视线一片朦胧,他张望环顾四周。
“嘿咻……嘿咻……嘿咻……”
却只见一名小女孩在搬动着与她体积不相符的大椅子,椅子很破旧,像是在什么地方捡的。
她将椅子搬了过来后,手捧着破碗,里面呈着清水,小脚丫站了上去。
“咦,你醒啦。”
她这才终于发觉我已经醒来。
女孩清澈的眼眸中倒印出我躺在破旧木板床上的身影,我当真是狼狈不堪,就算小女孩此时下手我也没有反抗的力量。
她憋手蹩脚地将碗口对准我的嘴唇。
原来如此,是毒药么。
入喉的却不是激烈的刺激,而是一股甘甜,顺着肠道进入胃部后,也没有半点反应。
不是……毒药……?
难道只是普通的清水么。
我重新看向了女孩,她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因为刚才搬动大椅子的缘故。
她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粉色的发丝也乱七八糟的,脸上像是很久没有洗过一样,沾了不少灰尘。唯有那双眼眸,清澈无比。
“为、为什么,救我?”
我挤出了蹩脚的语言,喉咙发出嘶哑的不清晰的音节。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想要问的一个问题。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是谁吗?她难道不怨恨,憎恨自己吗?
“大哥哥、看上去,很可怜……”
女孩扭捏着,显得局促不安,又有些害怕我的样子。
她看上去并不是富贵人家,却愿意救助倒在地上身份不明的陌生人,想必是非常善良的人。
这之后过了一段时日,我得知了女孩的名字,玛茵。
她就像是天使一般,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的伤势渐渐开始好转了。
没有血腥与杀戮,没有战争与憎恨,也没有时时刻刻想要杀害我的人。
和玛茵在一起的每一天时光都非常快乐。
她看上去很容易被人欺负,我赶跑了那些朝她谩骂扔石子的人。
沉浸在这温馨的一天天中。
但是我必须离开,在被下一批追杀者找上之前,离开玛茵的身边。
我与她定下了契约。
如果我在那时还没死,我会去找她。
我不打一声招呼就擅自离开了她,回过神已经走了很远。
我开始游荡在这世界,开始尝试在内心寻求安慰,寻求和玛茵在一起的开心时光。
…………
…………
“谈判?呵呵……不惜将普通人牵连进来也要讨伐我吗?真是恶心。”
“这话可不能由你说,死在你手上的人可不少。只要能杀掉你,无论牵连多少人。”
色欲神色阴郁地笑了笑,将不择手段诠释在乾坤眼前。
气氛一瞬间拔高到了顶点。
“神陵武装!”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不在乎会有多少人牵连进来,如果乾坤因此而忌惮,那就再好不过。
色欲的武装并没有实体,但确实变得不同了,更加强大、给人飘渺的感觉。
胸口处的伤口随着力量的涌出而被迅速地治愈,色欲手握武装,将枪口对准了乾坤。
展开了神陵武装之后,又发生了一件可以称得上雪上加霜的事。
被丝线捆成一团,像是毛毛虫一样的卡鲁特呈抛物线从远方朝自己这边飞来。
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对不起师父,我太没用了。”
卡鲁特一边挪动翻转着身体,一边努力挤出话来。
与卡鲁特交手的那个少年,叫拉伯克,现在也已经被附身了吗?
如果是,你能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对方可能没有想杀你也是原因之一。